这位女知青就是老王头儿命中的劫。
“这位女知青来大队下乡有三四年了,前年吧,她上山捡枯树枝,不小心掉进陷井里了,是老王头儿上山时路过把她救了上来。
女知青还知道报恩,看老王头儿自己住,就时不时地做点好吃的给他送过去。
老王头儿也不想白吃人家女知青的,有时打了野兔啥的就让她拿回去一半做去,然后这女知青做完了再给老王头儿送一碗。
这一来二去的,女知青也不知道咋想的,就看上老王头儿了。
老王头儿一开始是没那心思的,可架不住女知青成天在他眼前晃啊,躲都躲不开。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老王头儿又单了十来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这时间一长啊,老王头儿可不就上心了。
男有情女有意,很快两人就捅破了窗户纸。
但两人年纪在这儿摆着呢,老王头儿别看孩子生了六个,可也就刚四十七八,就是在乡下造的有点显老。
女知青才刚二十出头,两人差着二十六七岁呢,所以两人在一起的事儿就一直没透露出去。
老王头儿也不想往外说,他想着等哪天女知青能回城了,他们就拉倒,放女知青离开,没人知道他们在一起过,女知青回城后也好嫁人,因此也没占女知青便宜,两人一直清清白白的。
可那女知青却不干了,见老王头儿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还以为是他儿女不让,所以就动了点歪心思,秋收后买了酒买了鸡,以给老王头儿补身体为由做了饭请他吃。
老王头儿也没多想,女知青也会劝酒,结果老王头儿喝多了,半夜就滚到了一起。
老王头儿醒来后后悔死了,可事情都这样了,他没办法了,只得想着干脆结婚吧,大不了等以后她想回城了再离。
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得跟儿女说啊,然后王家就闹起来了,他那几个儿女赞同老王头儿再找个伴儿,可不能找这么小的,这叫啥事儿,说出去多丢人啊!
几个儿女不干,这婚就没结成,可女知青身子都给出去了,她也不干啊,这一拖二拖的就拖到了年前,然后就爆出女知青怀孕的事儿。
她不跟大队长说,就怕大队长偏向老王头儿几个儿女,拦着她不同意两人的事,所以才等公社领导来才说的。”
刘大妈说了这么多话渴的厉害,赶紧灌了半茶缸子茶叶水。
许主任几人还觉得挺新奇,老夫少妻她们也不是没见过,可年龄差这么多的却是少见,除了先前那些资本家地主纳小妾的,再有就是续弦。
罗钰倒是不觉得什么,她前世那个世界有得是这种老夫少妻相差很多的,这算什么,还有差四五十岁的呢。
七八十岁老头子再婚生子的也不在少数,三十来岁的少妇跟七十多岁的爷辈儿的生孩子还少吗?
爷孙恋可不止一对。
接下来半天,妇联办公室的几人一直在听刘大妈说八卦,说的全是上河大队知青院的新鲜事儿,直到中午吃饭了才停。
今天罗钰和席北战可没带饭,两人是被撵出来的,席二姑怎么可能给他们准备饭菜,席北战又伤到了脸,不肯出去,罗钰只得去食堂打饭回席北战的办公室吃。
吃完饭,邢科长找席北战有事儿,罗钰就离开了。
她刚回到办公室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歇,就听到有人敲门。
许主任正扒花生吃呢,听到敲门声眨了眨眼,疑惑地扫了眼办公室。
都在啊,这谁啊?大中午的过来敲门?
“进来。”
门一开,几人齐齐看向门口,只见一位身穿平安矿工作服大棉袄,下身穿蓝色工装裤,衣服干净整洁的男人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再抬头看向男人的脸,几人齐齐抽气。
卧槽!这人长的,真的是太漂亮了,跟席北战有得比。
席北战长相妖娆,因为长年当兵的关系,长相中多了一丝正义之气,可这位,就是纯纯的男生女相了。
男人身高一米八,体形偏瘦,小脸儿白净的,伸出的手指如同玉葱,连指甲盖都染着健康的粉色。
细柳般的眉毛下是一双桃花眼,眼角染着一抹红色,鼻梁挺直,唇红齿白,右眼下角还有颗米粒大小的黑痣。
“你们好,我是平安矿宣传科的,我来找你们妇联的许主任。”
男人说话声没那么粗犷,但也不尖细,因为语速慢,说话时很温柔,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果然,人长的好看说话声儿也好听。
男人扫视一圈,目光精准地落到了许主任身上。
就在他侧过头看向许主任时,罗钰眼尖地在他脖子右侧看到了两处红痕。
罗钰看了眼飘着大雪的窗外。
他媳妇真行,亲哪儿不好,非得亲脖子,让人看到了吧?这也就是她,换了别人指不定怎么背后议论呢。
当然了,和刘大妈几人分享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许主任站起身,扬起一抹亲和的笑容,“同志您好,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过来坐吧,小王,给这位同志倒杯水。”
因为看惯了席北战的美颜,小王也就是神情一晃就很快回过神儿来,此时她已经目光清正敢直面“美人儿”了。
男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许主任跟前,伸出右手,“您好许主任,我是来是来告状的。”
刚要请男人坐下,许主任一听这话,半蹲的身子一顿,又站直了。
“啥?告状?咋了?我们矿的职工有人找你麻烦了?”
可我是妇联主任啊,男职工的事儿不归我管啊,这你得找我们矿长或是工会呀!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是……是想让你们帮帮我,有个人,她得对我负责。”
男人说完后耳根一红,低下了头。
他低头有些快了,没看到他此话一出办公室里所有人都一脸兴奋地看向他,眼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负责?
多么小众的词!
还是在一个男人嘴里听到的。
这就有意思了。
男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又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罗钰等人。
就在男人抬头的瞬间,罗钰几人已经看报的看报,织毛衣的织毛衣,没一个人再关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