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张大哥是谁？”
青年低下头，身后高高束起的发丝扫过卫明月的侧脸，带来一阵阵痒意。
看着他越发冷淡的面色，卫明月决定实话实说：“张大哥就是你。”
“是我？”
青年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收紧一瞬，很快又松开。
半晌，他才继续开口问道：“全名是什么？”
“张云。”
听到前一个字时，他眉头还是紧皱的，当后一个字出来眉心顿时松开。
他好像对这个字有点印象。
“以后叫我云大哥。”
张云不喜欢张大哥这个称呼，让他有种少女在叫别人烦闷感。
卫明月顺从地点点头，轻声唤了一遍：“云大哥。”
“……嗯。”
听到那声轻柔的嗓音，张云心跳忽然乱了一瞬，略微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眸。
不过他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此时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张云可以将少女清丽如芙蓉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
在精心描绘上新娘子的妆容后，眼前的少女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花，她原来的唇色本就娇艳欲滴，如今抹上一层殷红的口脂，那鲜艳的色彩映衬着白玉无瑕的肌肤，愈发诱人采撷。
此时，她那双水润的杏眸正望着自己，里面仿佛潋滟着波光，让人恨不得将那抹光揉碎，滴落下水珠来。
“云大哥，可以放开手了吗？”
卫明月微微动了动手腕，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根羽毛轻轻地划过青年的心头，撩拨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抱歉。”
张云嗓音不知不觉暗哑下来，他忙不迭松开手，往旁边退开一些距离。
卫明月没有注意到这些，反倒是空气中越来越甜腻的气息让她有些头昏想吐。
“云大哥，你有没有感觉房间里有一股香气？”
“月儿，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空气有点热？”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卫明月抬手摸了摸额头，“还好，也不是很热。”
她看向张云，发现他白皙的脸庞仿佛染上淡淡的胭脂一样，一路红到耳根，额头也冒出许多汗珠。
“云大哥，会不会是你穿太多了……”
话说到一半，她说不下去了，青年胸前绑着的大红花早就被他扯下来丢到一旁，绣着龙凤呈祥的红色外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露出雪白的里衣和坚实宽阔的胸膛。
这幅场景让她不禁联想到一些画本里的描述。
这……房间里香气不对劲！
卫明月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没有中招，但她觉得还是赶快把香给灭掉为好。
好在燃烧迷香的人并没有把它藏起来，卫明月在房间里仔细找了一会儿，发现那香就放在喜床下。
她将香炉拿出来，用桌子上的茶水将它浇灭，刚直起身，后背忽然碰到一片滚烫坚硬的肌肤。
“抱歉……”青年嗓音暗哑至极，灼热的气息喷在卫明月耳朵上，让她不自觉抖了抖。
张云克制着不让自己继续往前，鼻尖缭绕的全是少女身上的馨香，他几乎将指尖狠狠戳进掌心，才勉强保持一丝清醒。
“云大哥？”
少女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张云垂下的眼睫微微抖动，不敢看她的表情。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在做什么事，但是他就是恬不知耻地停不下来。
掌心紧紧握着的柔软小手贴着他，很快沾染上同样的气息，不分彼此。
*
破旧的院落里，黑蛇从青年腰间的百宝袋爬了出来，它先是来到青年脑袋旁，用尾巴敲了敲他的额头。
“醒醒，吸入那么一点点迷香就能昏倒，你怕白练这么多年了，不如让位给我坐吧。”
继续敲了好一会儿，青年依旧没有醒，只不过他紧闭的眼睛不停颤抖，似乎在经历某种恐怖的事情。
“怪了，我去看看那个女娃娃。”
黑蛇绕过青年，爬到少女身侧，随后它支起上半身望向她，突然惊疑出声：“这女娃娃没有中招啊，谁把她拉进去的，太没有道德了。”
地上昏迷着的少女面容相对青年要平静许多，只不过她眼睫同样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睁开，但仿佛有人正使劲拽着她，不让她离开幻境，才没有醒过来。
“算了，我来帮帮你吧。”
黑蛇将尾巴伸到嘴边，在末端咬了一口，一颗晶莹的血珠渗了出来。
它将血珠点在少女额头，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从她身上炸开。
“……住手，云大哥！”
卫明月猛地坐起身，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刚刚接触到的炙热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手心，怎么都去不掉。
“喂，女娃娃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帮本座。”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她面前的地面响起。
卫明月顺着声音望去，离她不远的地方，一条拇指粗的黑蛇盘着身体趴在那里。
“是你！”
“对啊，就是本座，再不过来，你的云大哥就别想出幻境了。”
黑蛇说完直接爬到青年旁边，按照刚刚的方法，给他额头也来一颗血珠。
然而血珠才刚滴上去，还没有接触皮肤，直接被青年的护体灵气震散。
黑蛇气得直拍地面，“我……白白浪费我的血。”
“女娃娃你还不快过来，需要本座去请你吗？”
卫明月抿了抿唇，虽然现在还有些别扭，但她知道那只是幻境，云大哥也是身不由己，不能怪谁。
“你只需要按着他就可以了。”黑蛇指挥少女按住青年胸口，不让他动，然后重新把血滴上去。
这次有了少女的帮助，血珠在靠近青年额头时虽然停了一下，但还是落到了皮肤上。
黑蛇催促道：“赶快喊他，让他回来。”
“哦，”卫明月微微俯下身，“云大哥，你听得见吗，快回来吧……”
一刻钟过去，就在一人一蛇以为没有效果时，青年猛地睁开眼睛。
“云大哥！”
张云看着面前的少女没有说话，心口却是跳动的愈来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