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顾县子跟你说话呢。”
李舵主开口,拉回了肖青瑶的思绪。
她转过头,见顾洲远几人正看向自己,忙开口道:“我想到家里生意上的一些事情,一时有些走神,还请顾县子勿怪。”
顾洲远摆摆手道:“没事儿,我就是想问问肖小姐,要不要留不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肖青瑶“啊”了一声,看了看天,发现这会儿已经是快到中午了。
“那,那好吧。”她点点头道。
其实顾洲远刚刚那话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一般不太熟悉的人听了主人这话,都会找个理由婉拒,然后再告辞才是。
他没想到肖青瑶此时有些受了打击,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所以做事毫无章法可言。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不会再吞回去。
“大姐,今天有客人,咱们早些回去准备中午饭吧。”顾洲远朝着顾招娣道。
“哦哦。”顾招娣应了一声,喊上阿娘刘氏,两人朝着家里走去。
顾洲远道:“肖小姐,要不到我家去坐一会儿?”
肖青瑶忙道:“那就叨扰顾县子了。”
几人一起到了顾洲远家里。
村里唯一的二进院宅子,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不过这倒是没有让肖青瑶有什么惊讶的,她是个有见识的女子,比这更气派的宅子也见得多了,一栋二进院宅子在她看来确实也算不了什么。
顾洲远作为大同村县子,是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的爵爷,所住的屋子自然是跟普通村民不一样的。
可让她惊讶的是房子里的布局,看起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她正在院子里转悠着,看着那些见所未见的花草啧啧称奇。
看不出这顾县子还是个雅致之人,一点都不像是村子里长大的庄稼汉。
她意识里的庄户人家,大概是不会在家里种上这些花草的。
多是会在门前午后的空地上,插一垅葱蒜或者芫荽。
等到顾洲远跟顾得地拎着篮子从外面进来,篮子里的蔬菜顿时又让她不淡定了。
按说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摊在地上的蔬菜瓜果,竟绝大部分她都没见过。
“这东西叫什么呀?”她拿起一个颜色很特别的瓜,好奇道。
“胡萝卜。”顾洲远挽起袖子开始打水。
“胡萝卜?”她喃喃道,“原来是一种萝卜么?可为什么不叫黄萝卜,而是叫胡萝卜这么奇怪?”
她又指着一个紫色的圆球问道:“这个呢?”
“洋葱。”
“这个呢?”
“油麦菜。”
“······”
“······”
这里面有一些蔬菜是顾洲远在商城里买的,毕竟这世界没有蔬菜大棚,田里只有一些应季蔬菜。
这一顿饭算是让肖青瑶大开眼界了。
高端宴席她也跟着义父去吃过,无非是食材珍贵些,什么熊掌猩唇、鱼翅猴脑、驼峰鹿尾之类的。
可这些东西起码是有迹可循的,舍得花钱还是能吃到嘴的。
但是这一桌菜,其中大部分她别说吃了,便是听都没听说过。
一旁的李舵主反应就要好得多,因为他在摘星楼里宴请过客人。
不少菜他倒是吃过。
只不过他也没见过这些食材的原来样子。
“顾县子,这些蔬菜都是你大同村特有的品种么?”肖青瑶看着桌子上色彩斑斓的各色菜肴,惊叹道。
顾洲远笑道:“没错,这些蔬菜好些都是我们大同村试验田里,培育杂交出来的。”
肖青瑶面露敬佩,一个
一个偏远山村里的什么试验田,竟能培育出这许多新品种蔬菜来。
难怪之前的甘蔗,也显得那般与众不同,大概也是“培育杂交”而来的吧?
“对了顾县子,这啥叫杂交啊?”
她蹙眉想了一会儿,试验田跟培育这俩词虽说也有些新奇,但是她勉强是能知晓其中意思的。
可唯独“杂交”这个词她有些理解无能。
一直在炫饭的赵云澜跟苏汐月也看向顾洲远,显然她们也很是好奇,这许多奇奇怪怪的蔬菜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
顾洲远咽下了嘴里的红烧肉,喝了一口饮料,说道:“杂交就是指通过不同遗传背景的个体、品种或物种之间的交配或结合,产生具有新遗传特性的后代的过程。”
见众人一脸懵逼的样子,他擦一把嘴道:“简单的说,就是让两个物种配一对,比方说马和驴杂交,就会生出骡子来。”
桌上几女全都羞红了脸,暗暗呸了一口。
顾洲远真的只是在科普科学知识,浑然没发觉自己被人贴上了登徒子的标签。
他还热情招呼肖青瑶道:“尝一尝这红烧肉,很好吃的。”
“红烧肉?”肖青瑶见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口花花的登徒子。
她夹起一筷子色泽红亮的红烧肉,在顾洲远鼓励的目光下,咬牙放进了嘴里。
肉一入口,她眼睛蓦然瞪大,软糯的油脂与咸甜的酱汁在舌尖化开,还带着股特殊的焦香。
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肥腻,只有软而不柴入口即化的美妙口感。
“这是啥肉啊?真是太好吃了。”她从未想过,这么肥的肉竟会这么美味。
“猪肉。”顾洲远随口道。
他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小四碗里,轻声道:“够不着就站起来夹。”
这孩子越发腼腆了,顾洲远都有些发愁。
肖青瑶不可置信道:“猪肉不是很腥臊难吃的么,怎地你这猪肉一点怪味都没有啊?”
猪肉在老百姓眼中,是难得吃上一顿的荤腥。
可在有钱人眼中,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食材,他们是不大愿意食用这等“贱肉”的。
其实在顾洲远前世古代大抵也是这样。
北宋苏东坡《猪肉诵》中就说猪肉是:“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实在是当时阉割技术不达标,导致成猪身上带着一股子腥臊气。
顾洲远正跟小四小五说着话,听肖青瑶问话,他头也不抬道:
“我这里的猪跟别处不一样,是用秘法阉割过的,去势之后的猪,一点都不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