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赌场?”张伟攥着扶手的手沁出冷汗,目光却死死黏在不远处推牌九的赌桌上。
老周掏出根外烟点燃,吐着烟圈笑道:“愣着干啥?这可是咱这片最排场的场子,老板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连派出所都睁只眼闭只眼。”
他揽住张伟肩膀往里头带,“别小家子气,玩两把?手气好一晚上顶你半年工资。”
表妹不知何时换了件低领红裙,指尖夹着细长烟杆晃了晃:“张哥要是怕,我借你点筹码壮胆?”
周围人哄笑起来,张伟耳根发烫道:“谁、谁怕了?来都来了...”
表妹挨着张伟坐下,身上的香水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她歪着头问:“哥哥,你喜欢我吗?”
张伟盯着她领口,喉结上下动了动,忙不迭点头:“喜欢!太喜欢了!”
表妹咯咯笑起来:“那就好,来这儿就是要痛痛快快玩!你看这地方多热闹,比家里有意思多了吧?”
张伟一个劲附和:“对!太有意思了!”
喝了几杯酒,张伟胆子也大了。他咬咬牙,掏出5000块换成筹码,坐在比大小的桌子前。
骰子一开,居然真让他押中了!接着几把连着赢,眨眼间5000块变成了5万。
张伟手都在发抖,攥着大把筹码又喊又叫:“这钱也太好赚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表妹凑过来,眼波流转:“哥哥手气这么好,不表示表示?”
张伟二话不说,抽出1000块塞给她。
表妹把钱往包里一扔,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哥哥!你可真棒!”
张伟被亲得晕头转向,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赌钱总归是有输有赢,很快张伟手里的筹码越变越少。
刚开始还能赢赢输输打个平手,眨眼间几万就没了踪影。
他攥着最后几个筹码的手直哆嗦,眼睁睁看着荷官把牌一翻,最后那点钱也被收走了。
“早跟你说别太贪!”老周叼着烟,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钱:“我赢了4万就撤了,多聪明。”
旁边另一个人也跟着说:“我赢6万就收手了,再玩下去准没好。”
表妹慢悠悠数着钱,笑嘻嘻说:“我才赢8000,不过买件新衣裳也够了。”
张伟坐在那儿直犯愣,心里又酸又气。凭啥他们都赢钱,就自己输得精光?
越想越不甘心,他一咬牙,转身就跑去抵押了自家的杂货铺。
老周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跟表妹嘀咕:“这傻子,还真把咱们当好人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表妹从精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
她斜靠在真皮沙发上,吐出一圈圈白色烟雾:
“这人傻兮兮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样。
我怎么可能真看上他?也就是哄着他上钩罢了。
等把事儿办妥,老大肯定会好好奖赏咱们。”
老周皱着眉头提醒她:
“你别得意忘形,老大现在有老婆,最烦手下人动不该有的心思。
你跟老大打交道可得注意分寸,别到时候好事变坏事。”
这女人叫李艳,在顾墨白手下算是得力干将。
她看着柔柔弱弱,其实心狠手辣。
以前帮顾墨白处理过不少棘手事儿,嘴巴严实,办事利落。
为了达到目的,装温柔、扮可怜这些手段,她用得比谁都熟练。
在道上,大家都知道她是朵带刺的玫瑰,看着漂亮,随便招惹可是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李艳夹着香烟,嘴角撇出个不屑的弧度:“就老大那个乡下老婆?我早听说过……”
她对着镶金边框的小镜子补口红,指尖蹭掉一点溢出的口红:“今天在门口碰见过,穿得土里土气,脸蛋也就那样,哪配得上老大?”
老周看着她叹了口气道:“这话你可别乱说!老大听见了要出事!”
李艳甩开他的手:“怕什么?我真的搞不懂,我不比她长得漂亮吗?”
老周叹了口气道:“你模样是拔尖的,可在老大眼里,你跟我们并没两样。”
李艳突然仰头大笑:“男人不都这样?新鲜感罢了。”
她凑近老周,香水味混着酒气喷在他脸上,“等着看吧,我会让老大知道谁才值得捧在手心。”
话音未落,张伟带着一大堆的筹码走进来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还能翻本!”
李艳笑眯眯道:“哇!哥哥好棒啊!这次一定会赢的。”
张伟攥着筹码,脚步都有点飘,大步流星就往赌桌那儿冲。
李艳瞅着他背影,撇着嘴小声骂:“活该!还想翻本,真是蠢到家了。”
张伟又坐到比大小的桌子跟前。
刚开始还硬撑着镇定,可骰子一开,押大就出小,押小偏偏来大。
不到半小时,抵押杂货铺换来的一万块钱,连个响儿都没听见就没了。
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攥着最后几个零散筹码,嘴唇哆嗦个不停。
明明之前还赢了五万,这会儿全部搭了进去。
李艳假惺惺凑过去,伸手想拉他:
“哥,别玩了,咱先回家吧!
这赌钱的事儿,运气不好怎么都白搭。”
张伟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睛通红,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少假好心!我的事儿不用你管!钱没了再去弄,老子有的是办法!”
张伟直接把祖传的三进四合院抵押了。
当铺老板掂量了半天才给了三万块,他一把抓过钱就往赌场跑。
老周急得直跺脚,追上去拽住他胳膊:“老张!这可是你住了几十年的地儿!要是输了,你往后睡大街啊?”
张伟甩开老周的手,脖子上青筋暴起:
“慌什么?我家柜子里还有老爷子留下的玉镯子、金戒指。
哪个不比这四合院值钱?”
他咬着牙把筹码拍在赌桌上:“这点钱就是个零头,等我翻了本,十倍百倍都能赚回来!”
张伟攥着新换来的筹码就往赌桌冲,老周撇着嘴摇头:“人一急眼就完了,赌博最忌讳上头,他这么下去迟早要栽大跟头。”
李艳叼着烟冷笑,烟灰随着她晃动的手指簌簌往下掉:“这种没脑子的,咱们等着看好戏就行,有他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