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房间的茉莉,看着布置得很漂亮的房间有些恍惚。大伯父家的房间相比较十五伯父家的房间显得精致奢华,布置得像是公主房。
保姆在旁边说:“茉莉小姐,这个房间是首长和太太这星期亲自布置的,这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新买的。你来家里住首长和太太不知道有多高兴。”
被茉雪奎唤作小沈的保姆其实是一位中年妇女,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朴素干净,看起来是干活的好手。
茉莉笑笑说:“这房间布置得真漂亮,大伯和大伯母辛苦了!沈姨你应该也帮忙了吧,谢谢你!”
保姆沈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茉莉小姐,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茉莉把东西放好了,说:“好,那就麻烦沈姨了。我们下去吧,不要让大伯和大伯母等久了。”
茉莉出自农村,从小没少干活,凡事亲力亲为。她还有些不习惯指使保姆帮忙做事情。十五伯父家只有一个住家保姆,而大伯父家有保姆、厨师、司机、管家,大伯还有警卫员。也许以后她得慢慢习惯让别人帮忙做事情。
茉莉下到楼下,看见大伯和大伯母还在客厅里等着,连忙说:“我把东西放好了。房间布置得很漂亮,谢谢大伯、大伯母!”
大伯母笑眯眯地说:“你这孩子真是的,还跟我们客气。你就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我们给你布置好房间,就是想让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住了就回来住。”
茉莉高兴地说:“那我以后有空就回来住,我爸爸还叫我有空的时候多看望一下大伯和大伯母。”
她用眼睛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大伯父茉雪奎,看见大伯父的脸上一瞬间像是凝固了一般。然后慢慢化开,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了,仿若春回大地。
大伯母好像也才回过神来说:“好,那你就听你爸爸的,有空就多回来看望我和你大伯。”
大伯父附和着说:“对,你有空多回来!”
茉莉基本能确定,大伯茉雪奎和爸爸茉雪川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不可调和,他们之间只少了一个人主动而已。
这时候,管家过来说晚餐准备好了,他们一道去餐厅用餐。
餐桌旁就茉莉、大伯、大伯母三个人用餐。餐桌上的菜基本都是家乡菜,有白切鸡、柠檬鸭、芋头扣肉、酸菜鱼、西红柿炒鸡蛋等等。大伯母招呼着说:“茉莉,你吃吃看是不是家乡的味道?”
茉莉先是吃了白切鸡,皮脆肉鲜嫩,鸡香味浓郁还带有甜味。蘸上放有沙姜的蘸料,鲜香可口,味道很地道,非常好吃。她连连称赞说:“很好吃,是家乡的味道!”
王凤娴和茉雪奎相视一笑,王凤娴满目慈爱地说:“好吃就多吃点,每一样你都尝尝看。”
茉莉眉眼弯弯说:“好!大伯母,你们不用特意给我做家乡口味的菜,我不挑食。你们就按照平常喜欢的菜式做菜就可以了,而且我怕吃多了长胖,不敢多吃。”
大伯母说:“茉莉,你一点都不胖,不要跟着潮流追求以瘦为美,太瘦了对身体不好。能吃就多吃点,有点肉感的女孩才是真的美。”
也许是因为怕茉莉拘谨,大伯母王凤娴在用餐时会时不时和茉莉说上几句话。不像上次茉莉和十五伯父他们到大伯家用餐时都不怎么说话。不过大伯父还是贯彻他一贯严肃认真、不拘言笑的作风。
晚餐过后,他们三人回到客厅聊天,大伯母询问茉莉一些家乡的事情。茉莉充分发挥她当老师的语言组织能力,把家乡这些年的发展变化用生动有趣的话语绘声绘色的讲述。不时逗得大伯母忍不住笑出声来,大伯父也弯了眉眼。
茉雪奎对家乡的感情很复杂,他功成名就后几十年了,却从来没有回过家乡。说他对家乡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也不是,那里是生他、养他长大的地方。
他小时候的生活条件优裕,是茉家的大少爷。尽管年幼的时候母亲去世,父亲另娶,但父亲一直器重、疼爱他。他长大了想上军校,父亲二话不说打点好关系给他上最好的军校。
可是后来政权更换,他的家被毁,家里的房子、田地被没收,分给那些之前帮他家干活的长工、短工。那些村民有着政策的庇护、打着翻身做了主人的旗号,对他的家人百般迫害、批斗。他的父亲被批斗致死,兄弟们为了活命四分五散外出谋生。
因此,他可能对家乡的那一片土地有着眷恋之情,但是对那些趁机落井下石、批斗他的家人下死手的村民实在是没有好感。衣锦不还乡就是他的态度。
他现在听茉莉讲述家乡的变化,心里牵挂的是在家乡的弟弟茉雪川。他知道茉雪川的生活在一步一步的变好,心里很是欣慰。
茉莉讲了这些年家乡的发展变化之后,对大伯母年轻时大家闺秀的生活很是好奇。她询问起大伯母在像她这个年龄的时候在做些什么?
王凤娴娓娓道来:“我在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本该是我和你大伯成亲了,但是你大伯那时候从军打仗,我便成了老姑娘待嫁闺中。
那是一个战乱的年代,战争四起、百业荒废。我娘家的家教比较严,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作为待嫁的姑娘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
我所处的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这样有电视、手机、电脑等等,可以消磨时光。我当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娘家很是无聊,每天除了叫丫鬟帮我买报纸关注时政战事,期待战争快些结束,就是在家里做些女红。”
茉莉听到做女红有些感兴趣,问道:“大伯母,你那个时候的女红是怎么做的?有缝纫机了吗?”
王凤娴说:“我们那里是乡下可不是大城市,还没有缝纫机,全部都得手工一针一线的缝制。”
茉莉闪亮着眼睛问:“那大伯母是不是很会做衣服?”
茉雪奎说:“你大伯母何止会做衣服,她在建国初期可是纺织厂的厂长。退休后政策开放,她发挥余热开办了自己的制衣厂、成立自己的服装品牌。这家里的半壁江山可都是她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