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廊庭、造型别致的山石包围着一处处水汽氤氲的温泉。水中一只手臂从漂浮在水面的托盘里捞起精致小巧的酒杯。
这只手臂,线条流畅,肌感饱满却不夸张,上面还能看到几处浅色的疤痕,但并不破坏美感,反而让其更加充满荷尔蒙,这是性感有力的薄肌款。
随着手臂抬起的动作看上去,酒液顺着喉咙咽下去时,喉结上下滚动,手背和脖子上隐藏在皮肤下淡淡的青色血管因为动作变得明显起来。
江浸把小酒杯放回托盘里,长臂一展搭在温泉的石沿上,他身体放松人往后仰去,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泉水浸泡身体的惬意。
只是在这样让人舒适的环境里,江浸的耳边又响起敲打键盘的声音。江浸又睁开一只眼,侧头看过去。
正在敲打键盘的正是泡在温泉里,电脑放在一块石台上的松田阵平。
“我说,你也太努力了吧?安室到底让你查什么啊?”江浸移到松田阵平电脑旁边问,松田阵平目不斜视的看着电脑回道,“好好泡你的温泉,不要打扰我。”
江浸天生反骨,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于是他凑过去探头看松田阵平的电脑:“十个月前未宝岳发生雪崩事件,有长野县警察受伤......你在调查雪崩?”
松田阵平表情严肃的点头回应,他操纵着鼠标把新闻报道往下方滑,一张照片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大和敢助?”江浸惊讶的看到照片后出声,松田阵平也很意外,这个被雪崩差点埋了的长野县警察竟然就是他们刚刚遇见的人。
江浸指尖抵在下巴上推测道:“安室不可能对一个普通的雪崩事件感兴趣,这个警察遇到雪崩的过程一定不一般。不过,这就不是小爷我要关心的事了。”
说着江浸从水里站起来,水珠滴滴答答的从他身上再滑落到水里。江浸捞起石台上的浴衣披上对松田阵平道:“去吃晚饭吧,听说今天晚餐还不错。也许你还可以在餐厅里遇到刚刚那几位警官,问问他雪崩的事情。”
松田阵平合上电脑,不过他并不打算当面询问大和敢助。一是因为协助人的调查必须是秘密的,二是他认为对方不会告诉自己。
与此同时,东京毛利侦探事务所。
毛利小五郎接到了一个多年前警视厅的朋友打来的电话。
“你现在还在警视厅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对方回道:“我现在已经不在警视厅了,调到了内勤,在改革准备室里。每天呢,就看看以前的案件档案。找可以用于警察改革的数据。”
警视厅的改革准备室里,鲛谷浩二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嘴上叼着烟。
“再写一些不会被采纳的报告,倒是比以前的日子轻松多了。”鲛谷浩二自嘲的笑道。
毛利小五郎心中听了为自己的好友感到遗憾,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刑警的。只是嘴上又不想说些太伤感的话,就道:“那正好,你也能腾出时间来陪陪你女朋友了,我说这么多年你也该有个结果了。”
“的确,等我忙完这一段,我就打算跟她求婚。”鲛谷浩二提起女朋友脸上的笑意也真切起来,他又道,“对了,小五郎。我找你其实是想问问,你认识长野县一个叫大和敢助的警部吗?”
毛利小五郎一愣,然后点点头:“大和敢助吗?倒是之前有一起解决过几次案件。”
“原来如此。顺带一提,十个月前,御宝的未宝岳发生的雪崩事故你应该听说了吧?”鲛谷浩二的目光再次看向面前的电脑,“受害人就是这位大和警部。”
毛利小五郎拧眉说:“我听说是他在追什么人的时候,卷入的雪崩事故。”
鲛谷浩二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小五郎,我们能见一面吗?明天,明天我还有事。这样后天我们见一面,就在警视厅......警视厅不行,在附近的日比谷公园,可以吗。”
江浸打算在长野的温泉酒店住几天,而松田阵平因为要调查降谷零给他的任务所以也留在了长野县。
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互相不打扰。
酒店的台球厅里,江浸一个人开了一台。他一边擦着球杆一边通过蓝牙耳机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本来有库拉索在,你在朗姆那里就难以往上走,现在又来了一个酒井安。宾加,我可不信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电话里的宾加冷哼一声:“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从索马里有命回来,现在就应该老实点待着。”
江浸也并不生气,他俯身看向台上一颗早就看中的红球,球杆调整好角度:“宾加,在组织里,非升即死的道理你不懂吗?不往上爬,你随时都可能被当做棋子和踏脚石。你不先下手,难道要等着别人先对你动手?”
“啪!”一声脆响,红球被白球撞入洞中。
“度亚戈,你比琴酒更让我觉得危险。”宾加说道,“他最多一枪崩了我,你不一样。你就和躲在岩石下最毒的毒蛇,冷不丁的蹿出来咬别人一口。对方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尸体就凉了。”
江浸再一次一杆进洞。
“谢谢夸奖。”江浸拎着球杆,暗红色的眼睛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你就说,小爷我是不是说到你心里去了?另外,成为朗姆手下第一人是目标,不是最终结果,不是吗?”
宾加心头一动,随即极其不爽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动那个酒井安,我姑且愿意干这一票,因为我确实看他不顺眼。你现在又说朗姆,怎么?可着我一个人忽悠?我难道像傻子吗?”
“这是什么话?宾加,小爷我不允许你贬低自己。”江浸装模作样的说。
宾加“呸了一声,然后说:“你少在这忽悠,我不信你难道会想爬到琴酒头上去!”
江浸一杆,把最后黑8打进洞里,他回答宾加,语气悚然:“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就算爬到老大头上去,我也依然敬爱老大啊~”
电话里变得安静起来,但江浸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于是他继续道:“组织里的位置又不是一辈子固定的。”
宾加终于开口了,他说:“你这个神经病!”说完,宾加立刻挂断了电话,好像怕江浸的神经病传染给他一样。
江浸被挂了电话,也只是摘下耳机然后把球都捡出来,重新摆好。
白色的母球被球杆击中,然后“砰”的一声撞散了其他的球,就像是宾加此刻被勾起的心潮一样。如同一块石头砸进水里,他既觉得度亚戈的话荒谬如同圣经里引诱亚当夏娃的毒蛇又因此心生沸热。
说到底,谁人没有野心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