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在公路上的黑色保时捷里,江浸握着伯莱塔的枪口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暗红色的眼眸直视着琴酒。
“老大,我承认我调查朗姆是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可是那个老狐狸要是自己心里没鬼还怕我查吗?甚至特意设计要杀我。”
琴酒扫了一眼江浸握着枪口的手,他手中又用了些力气往下压。因为腹部有伤口,所以青年的外套敞开着,金属的枪口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黑色无袖背心压在他心口的肌肉上。
“你最好说的是真话。”琴酒带着威胁的语调警告了江浸一句,然后枪头一扬挡开他的手。
对于江浸的话,琴酒也没有全部就相信了。但有一点他说的对,朗姆要是没问题,为什么要杀度亚戈?
十七年前的事情吗?他会好好调查清楚的。
江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在琴酒这里的第一关算是过去了,但这才刚刚开始。
前面开车的伏特加感觉到车里的气氛缓解了之后才开口道:“大哥,咱们去哪儿啊?“
琴酒扫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江浸道:“去给这小子处理一下伤口。”
“回基地?”伏特加询问。
“去艾摩德那儿。”
这个决定江浸很赞同,这个时候回基地,朗姆必然会得到消息。虽然不怕他再做什么,但越晚让他知道自然越好,老登先着急着吧!
车停在浮云淮月后门,琴酒下了车似笑非笑的对江浸道:“还用我扶你吗?”
江浸下车的动作一僵,讪笑一声:“不用了老大,我忽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琴酒冷哼,转身先走一步。
江浸关上车门,看见伏特加从另一边经过,忙伸手拉住他:“扶我,扶我!”
伏特加被扯住,抽了抽嘴角说:“你不是没事了?”
“我哪儿敢再让老大锁我喉啊?”江浸瞄了前面的琴酒一眼压低声音说,“快点快递,小爷我疼着呢。”
伏特加架着江浸进酒吧之后就感觉酒吧里气氛不太对,两个人一抬头,就看见戴着耳机擦杯子的艾摩德以及剑拔弩张的琴酒和波本两个人。
降谷零被琴酒挂了电话后就自己去调查江浸的情况了。那张照片能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发送的最后位置,在索马里的拜达博,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组织的每一个任务,任务简报内容除了执行任务的人知道就是发布任务的上一级。所以降谷零才会先去找琴酒,琴酒不说,他剩下可调查的途径就剩下两个——
从内网调阅任务密报,或者找人脉打听。
组织的所有任务在内网里都是涉密的,有权力查阅的只有那位先生和朗姆,也许还可以加上一个特殊情况的贝尔摩德。
显然,降谷零不在这个行列里,他就只能找人脉。人脉这方面,降谷零选择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并没有透露太多,只是告诉他度亚戈在索马里失踪了,其余的也不肯多说了。但告诉了他,这件事,她跟琴酒说过。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降谷零看见琴酒出现在酒吧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氛如此凝固的原因了。
江浸和伏特加对视了一眼,前者试图打破这种气氛:“呦,波本你也在这儿啊。”
听见江浸的声音,降谷零转头看过去,瞧见伏特加架着江浸便大步走过去:“你怎么搞成这样?”
降谷零一说话引来琴酒的冷嘲暗讽:“呵,虚情假意。”
“我虚情假意也比某个人冷血的好。”降谷零毫不客气的回怼,琴酒的冷眼扫过去,“组织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感情。”
江浸听着两个人互相冷嘲热讽十分尴尬的低声问伏特加:“我不在的时候,老大和波本是有什么矛盾吗?”
伏特加仔细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吧?大哥还跟以前一样不喜欢波本啊?”
“哎呦!不行了,小爷我的伤口好疼啊!艾摩德别擦你的杯子了,快救救我!”要不是伏特加还架着他,江浸马上就能躺地下,“快点,血要流干了,要死了。”
江浸鬼哭狼嚎的,戴着耳机的艾摩德叹了口气,心想,下次换个耳机,这个隔音效果不好。
“别乱说话。”降谷零回过头横了他一眼道。
“闭嘴,吵死了!”琴酒也皱着眉不耐烦的说。
艾摩德打开了一扇暗门然后道:“那个受伤的,别嚎了,进来吧。”
江浸也不用伏特加扶着了,捂着受伤的地方就朝暗门冲过去。
暗门一关,江浸很自觉的就往沙发上一靠:“不行了,真的要流血流死了。”
艾摩德拿着医疗箱放到他面前:“我听你刚刚喊得那么大声,精神头还可以嘛。”
“那不是怕他们两个吵着吵着万一打起来,砸坏你酒吧的东西嘛。”江浸赔笑道。
艾摩德无奈道:“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客气。”
艾摩德:……
暗门外,江浸去处理伤口,琴酒和降谷零两个人却没有再吵起来。
“度亚戈在索马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降谷零缓和几分态度挑起了话题,琴酒冷着脸道,“你问这个,出于什么目的?”
降谷零反问:“什么目的你会回答我?”
“什么目的都不会。”琴酒冷然的说。
降谷零几乎要气笑:“我说琴酒,你到底防着谁呢?”
琴酒抬眼朝降谷零看过去,这时候江浸从暗门里出来了,只穿着那件黑色的无袖背心。手上拎着外套搭在肩头,动作间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缠着的纱布。
“这事儿可是事关十七年前的大事,老大谨慎,没有针对波本你的意思。”江浸出来给琴酒解释,降谷零却并不是很满意,“谨慎?我看他谁都怀疑。”
江浸走到两个人之间的位置,靠着吧台一边招呼艾摩德给他弄点喝的一边又道:“就我个人而言,我是相信你的。但此事,跟朗姆有关,你确定还要听?”
艾摩德面无表情的端上一杯白水,江浸很是不满:“怎么是白水啊?”
“伤员,就应该喝白水。”艾摩德道,江浸还想说什么,对方一抬手打断他,“诶,关于朗姆的事情,我不想听,我现在要戴上耳机了。”
江浸抽了抽嘴角,只能自觉委屈的喝了口白水,眼神瞟着其他两个人的酒杯。降谷零把自己的酒杯推到一边,然后道:“朗姆而已,我有什么不敢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