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问道:“那使者可曾说,为何突然来降?”
“说了。”
孙傅连忙道,“萧翰里刺言道,西辽上下听闻大宋连灭三国,军威之盛亘古未有。耶律大石自知不敌,愿效仿当年石敬瑭故事,称臣于大宋,以求保全宗庙。”
“石敬瑭?”
李世民冷笑一声,“他倒是会挑例子。”
柳海魅轻声道:“官家,此事蹊跷。西辽虽不及我大宋强盛,但耶律大石也是一代枭雄,怎会轻易俯首称臣?恐怕有诈。”
李世民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孙卿,那萧翰里刺可曾提到西辽正在集结军队之事?”
孙傅一愣:“这...使者未曾提及。”
“果然。”
李世民冷笑道,“一面派使者称臣,一面暗中调兵。耶律大石这是唱的哪一出?”
柳海魅忽然道:“官家,不如明日召集群臣,在朝堂上公开接见使者。众目睽睽之下,看他如何应对。”
李世民点头:“善。孙卿,传朕旨意,明日辰时,朕在垂拱殿接见西辽使者。你且去告知萧翰里刺,让他做好准备。”
孙傅躬身领命:“老臣遵旨。”
待孙傅退下后,李世民转向柳海魅:“魅儿,你立刻派人去查,西辽境内到底在发生什么。耶律大石不会无缘无故派人来求和。”
柳海魅肃然道:“臣妾这就去安排。皇城司在西辽的暗桩三日前曾传回消息,说耶律大石与回鹘人起了冲突,损兵折将。”
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原来如此。看来西辽是腹背受敌,不得不对我大宋低头啊。”
次日清晨,垂拱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
所有人都已听闻西辽使者突然来降的消息,朝堂上议论纷纷。
“陛下驾到!”
随着李福全一声高喝。
李世民身着绛纱袍,头戴通天冠,缓步登上御阶。
群臣立刻安静下来,齐齐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李世民在龙椅上坐定,目光扫过殿中众人,“今日召诸位爱卿前来,是为西辽使者之事。宣西辽使者萧翰里刺进殿。”
殿门大开,一名身着契丹服饰的中年男子稳步走入。
此人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刚毅,额头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行走间虎虎生风,显然是个久经沙场的武将。
“西辽使臣萧翰里刺,拜见大宋皇帝陛下!”
使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契丹礼,声音洪亮。
李世民微微颔首:“萧卿远道而来,辛苦了。听闻耶律大石派卿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萧翰里刺从怀中取出一封烫金书信,双手呈上:“这是我主耶律大石致大宋皇帝的亲笔信,请陛下过目。”
李福全接过书信,转呈给李世民。
李世民拆开细看,眉头渐渐舒展。
“耶律大石在信中说,愿去帝号,向我大宋称臣,岁岁纳贡。”
李世民放下书信,目光如电射向萧翰里刺,“但朕有一事不明——既然有意称臣,为何西辽境内正在集结大军?莫非是要对我大宋用兵?”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种师道、张叔夜等武将立刻怒目而视。
萧翰里刺却不慌不忙,拱手道:“陛下明鉴。我主集结军队,实为自保之举。”
“自保?”
李世民冷笑,“保的什么?”
萧翰里刺坦然道:“自保性命,保宗庙社稷。”
“大宋天兵连灭三国,威震寰宇。”
“我主日夜忧惧,恐步金国、西夏后尘,故而集结军队以防不测。”
“但思来想去,与其两败俱伤,不如俯首称臣,以求保全。”
李纲出列质问道:“既愿称臣,为何不早派使者,偏要等到大军压境?”
萧翰里刺苦笑:“老大人有所不知。西辽朝中主战派众多,我主也是费尽周折才说服众人。再者...”
萧翰里刺犹豫了一下,“回鹘人趁我主力东调之际,屡犯边境。我主两面受敌,实在无力与大宋抗衡。”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柳海魅的情报不假,耶律大石确实陷入了困境。
“陛下,”
种师道突然出列,“老臣以为,西辽素来反复无常,今日称臣,明日便可反叛。不如趁其内忧外患,一举灭之,永绝后患!”
张叔夜也附和道:“种公所言极是。耶律大石狡诈多端,此番称臣恐是缓兵之计。”
朝堂上主战之声顿时高涨。
萧翰里刺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自镇定。
李世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看向萧翰里刺:“萧卿,若朕接受耶律大石称臣,他能给大宋什么保证?”
萧翰里刺精神一振,连忙道:“我主愿每年进贡良马五千匹,黄金五万两,白银二十万两,貂皮十万张。此外,愿开放商路,允许大宋商队自由往来西域。”
殿中响起一片惊叹声。
这样的贡品数量,远超当年澶渊之盟时辽国给北宋的岁币。
“不够。”
李世民却冷冷道,“若要朕相信耶律大石的诚意,西辽必须裁撤边境驻军,只留维持治安所需兵力。所有关隘要塞,需有大宋军队驻扎。”
萧翰里刺脸色大变:“这...这...”
“怎么?”
李世民眯起眼睛,“不是说要称臣吗?既为臣属,自当听从宗主国调遣。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谈何诚意?”
萧翰里刺额头冷汗涔涔,半晌才艰难道:“陛下...此事实在关系重大,外臣需请示我主...”
李世民目光冷冷扫视萧翰里刺,“那就回去告诉耶律大石!朕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一个月后若无答复,我大宋三十万铁骑将踏平西辽!退朝!”
……
退朝后,李世民在御书房召见了李纲、种师道、张叔夜等心腹大臣。
“陛下,”
种师道不解地问,“老臣不明白,您明明有意西征,为何要给西辽喘息之机?”
李世民微微一笑,示意众人坐下:“诸位爱卿以为,灭西辽需动用多少兵力?耗时多久?耗费多少钱粮?”
张叔夜估算道:“西辽地域辽阔,若要彻底平定,至少需三十万大军,耗时一年,耗费钱粮恐不下两千万贯。”
“不错。”
李世民点头,“而若接受耶律大石称臣,每年可得贡品价值几何?”
李纲拱手道:“陛下,以西辽使者所言计算,良马五千匹值一百五十万贯,金银二十五万两值二百五十万贯,貂皮十万张值五十万贯,合计四百五十万贯。再加上商路税收...”
“正是。”
李世民笑道,“不费一兵一卒,每年坐收数百万贯,还能在西辽驻军监察。如此好事,为何不做?”
种师道仍有疑虑:“可那耶律大石狼子野心,万一...”
“所以朕才提出苛刻条件。”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若真裁军让权,说明确实走投无路;若只是诈降,十日内必有动作。届时再出兵不迟。”
李纲恍然大悟:“陛下圣明!此乃'欲擒故纵'之计啊!”
李世民站起身,走到窗前:“更重要的是,大宋连年征战,民力已疲。”
“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让百姓休养生息,积蓄国力,待时机成熟...”
李世民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传旨给折可求,”
李世民转身下令,“边境戒备不可松懈。再派密探紧盯西辽动向,一有异动,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