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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顺着我的目光向院内看去。
这个时间霍闲、陈朵朵应该在盛华,符晴那边也要开业,每天忙到很晚才回来,所以家里是不可能有人的。
霁月将车停在商务车旁边,下车前贴心的将手杖递给我。
我没瞧见我的车,应该不是十七回来了,抱着一颗好奇的心走了进去…
打开客厅的玻璃门,一张担架首当其中映入眼帘。
在一抬头,见屋内站着四位面无表情的壮汉,沙发上躺着半死不活的龚北。
他这是…让人给抬来的?
我和霁月对视一眼。
霁月瞬间如一只炸了毛的狮子。
她弯下腰抄起地上的拖鞋朝龚北丢去,“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进来的?”
拖鞋砸在龚北身上,这家伙才吃痛着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这会儿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什么,白中透着一股子病态,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这时岛台那侧霍闲露出个圆滚滚的脑袋,心虚的举手道:“是我带他回来的…呵呵…呵呵呵…”
龚北身子栽歪在沙发上,双膝缠着厚厚的纱布,知道的是他跪伤了,要是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他截肢了呢!
他见到霁月挑唇一笑,伸出双手一副要抱抱的姿势。
霁月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龚北,你没毛病吧?
罚跪跪傻了?
怎么前几天下的那点雨,都下你脑子里了?”
龚北额前碎发中有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起来是真的很难受,并不像是装的。
我轻轻推下了霁月,示意提醒她好好说话。
龚北笑着说,“我那天不是说晚点找你,谁知回去以后老头没让我走。
我怕你觉得我是个不守诺言的人,这不,我一自由就立刻就来找你了…我好想你。”
声音有气无力,倒不像是故意卖惨,因为他一直在努力的笑着,来表示自己没事。
霍闲五官挤在一起,似乎这番话恶心到了他,肉麻的直起鸡皮疙瘩!
霁月赏了龚北一个巨大的白眼,伸手指向门口,不容拒绝的语气道:“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我家。”
龚北横着抬起胳膊,两名大汉会意,上前拎着他的上臂给他架了起来,几乎像托死狗一样将他托到霁月面前。
“你不要生我的气,我这不是来给你赔罪了吗?”他抬手摸着霁月之前被打的侧脸,眸子里好一阵心疼,“还疼不疼了?”
霁月厌烦的打掉他的手,语气尽显不耐烦,“龚北,你有病就去治行不行?
能不能别再烦我了?
我再和你说最后一次,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你着急结婚继承家业,完全可以换个人,以你的条件有的是人愿意!
我重申一次,我不想结婚,也没功夫陪你演戏!”
龚北委屈的瘪嘴,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那…我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总不能不对我负责任吧?”
我震惊的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我能听的吗???
我连忙低下头,快步走到岛台去霍闲身边,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霍闲更是夸张,随手拿起一块小抹布到处擦了起来,看起来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霍闲冲我挤眉弄眼,好似在问,“你知道他俩在一起吗?”
我用水杯挡着自己的脸,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想不明白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怎么都没人发现他们俩的奸情…
那几个壮汉也没比我们俩好到哪去,各自都不知道该把眼神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只见霁月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龚北!你要是玩不起你早说啊?!”
龚北眼睛里好似闪着水雾,微微有些红,可他的脸一直是笑着的。
他试图上前去拉霁月的手,语气温柔的说,“是啊!
我玩不起了。
要不然你给我下个蛊吧?
下那种最毒的情蛊,只要变心就死无全尸的那种蛊。”
那语气中充斥着讨好,委委屈屈,可可怜怜。
我:“……”
这小子玩的够大的?
跟蛊女要求给自己下蛊,霁月要是如他所愿,他最后又该如何收场?
霁月一怔,片刻无奈的笑了,点头道:“好,你不是想被下蛊表诚心吗?那我们就下最毒的,无解的,你可敢?”
我瞧着事不好,轻咳几声提醒双方不要冲动。
谁曾想龚北少爷压根儿不领我的情…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无论下什么蛊我都甘之如饴。”
我:“……”
都说宗门爱出恋爱脑。
还是顶级的。
霁月盯着他那双深情的小狗眼睛看着,我隐约看到她的手腕在动…好似真动了下蛊的心思。
而龚北一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一脸无所畏惧。
好像很期待这场对真爱的试炼。
我心想不好,连忙上前握住霁月的手腕,对龚北道:“你不是腿不舒服,先坐下说话吧!”
霍闲也过来帮腔,“是啊!两个人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龚北是龚闵丰的心尖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给他下蛊,在龚闵丰那都说不过去…
而以霁月刚硬的性格,很有可能被龚北言语刺激的真的动手,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谁知,龚北并不领情。
“我们的事不要你们管。”
我:“……”
霍闲:“……”
霁月被气的脸都绿了,挑眉问道:“我不明白你搞出这副深情的样子做什么?
你想和我在一起,可你了解我吗?”
“我不认为我不了解,但如果你认为我不了解,我可以继续慢慢了解。”
龚北这串绕口令说的缓慢,坚定。
有那么一瞬,令我觉得…他真的动了心,不是说说而已。
霁月站在他的面前,掷地有声的说,“我每天早晨会从不同的床上醒来,你说的那些事,我跟无数的人干过!
难道我需要对每一个男人负责任?
哦,对,我还生过一个孩子。
你确定这些事情你都可以接受?”
我蹙眉提醒,“霁月!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难以启齿,我本来不就是这样的烂人吗?
龚北,不得不说你眼光真的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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