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雪山。”
温舒身后，宋天宇的女儿拉着母亲手臂，一脸兴奋的向前跑。
眼前这座雪山和四周景色格格不入。
附近的其他山峰还长满树木，哪怕因为冬季树枝大多枯黄，但也没有覆盖积雪。
不像眼前这座山，大雪宛如下了三天三夜。
一脚踏上去，厚实的积雪淹没脚踝，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兴许是没怎么见过雪的缘故，他的女儿在雪地跑来跑去，时而低头吹吹冻得通红的手掌，时而抓起一团雪，丢向母亲，咯咯直笑。
相比女儿的松弛感，宋天宇显得紧张许多。
“这么漂亮的景色如果现实中真的存在，一定会成为华夏的着名景点！然而不管是华夏地图还是新闻中，我从未听到有关这座山的信息……”
这座雪山只有临近山脚时才能看清，超过百米就会消失在视野中，如同位于虚幻与真实的交汇处。
宋天宇曾在天启组织内听到一则传闻。
传说天启建立之初，教皇曾居住在华夏北方一座堆满积雪的神殿。
每年天启都会组织聚会，前往神殿觐见。
可惜宋天宇加入天启时间不足五年，不像那些天启元老一样，见过教皇。
“这座雪山该不会就是传闻中所说教皇的居住地吧？”
宋天宇心中嘀咕，跟在温舒身后亦步亦趋。
天启如今发生动乱，第四、第三主教相继阵亡，温舒也被姜太虚打伤。
寻求教皇出山，平衡与异常灾害管理局的实力貌似合情合理。
一想到等下有可能见到教皇，宋天宇心潮澎湃的同时也有些紧张。
咯吱、咯吱！
众人踏着厚实的积雪，不断上行，发出沉闷的响声。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雪花，鹅毛状的大雪模糊了视线，将彼此身影分隔。
越往上走，越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肃穆。
众人下意识变得安静，就连一直奔跑的宋天宇女儿，此刻也停止动作，被母亲牵着，一脸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在沉闷的气氛中，温舒抿着红唇轻轻咳嗽。
“咳咳……到了。”
抬眼看去，在温舒的目光尽头，朦胧的雪花勾勒出一座神殿轮廓，表面闪烁着类似极光的柔和光芒。
神殿大部分被积雪掩埋，仅露出穹顶一座十字架，一道身影牢牢挂在上面。
当温舒走近，十字架上的男人抬头。
一双深邃的黑色瞳孔中吸引着世界上的一切光。
第一眼看去充满天神般的悲悯，第二眼看去，那对瞳孔中的慈悲又被冰冷取代。
“啊！”
被目光扫到，不管节制、审判还是宋天宇皆惊呼出声。
在他们眼中男人的身影包裹着朦胧的极光，难以被看清，唯独双眸俯瞰着他们。
不断变换的光芒中，他们隐约看到男人身上插着类似黄金长钉的物体，鲜血汩汩流淌，染红地面，看上去就像圣经故事里受刑的耶稣。
他们知道教皇失踪是因为身体问题，但没想到教皇不是染病，而是被人攻击所伤。
作为最强君王，排名第一的天灾，不知道谁有这个实力，能对教皇下此毒手？
眼前景象冲击力实在太强，节制和审判忍不住弯腰下跪。
“天启传教士，拜见教皇大人！”
宋天宇也拉着妻女在雪地跪下，不断贴近地面的额头满是汗水，心中见到教皇的喜悦荡然无存，反而被恐惧填满。
他仅偷瞄了教皇一眼，就感受到非人的压迫感。
明明教皇看上去比普通人还虚弱，倒映在雪地的影子却好似星辰大海。
宋天宇在其中看到许多难以理解的生物，纠缠在一起，还看到星辰破灭的景象。
下一瞬所有景色消失，一切宛如他的幻觉。
宋天宇胡思乱想时，十字架上的男人缓缓开口。
“你来了，来得很及时。”
对于温舒的到来，男人似乎并不意外。
温舒也一样，语气平静的开口。
“这是命定之日，也是你的死亡日期，我怎会缺席。”
浓郁的杀机向四面八方席卷，跪在地上的几名天灾感觉肩膀似扛着一座大山，天空飘落的雪花都近乎静止。
男人对迎面而来的杀意没有理会，只是低垂眼睑，慢条斯理的开口。
“当年你和异常灾害管理局勾结，将这些“弑神之钉”一一刺入我的体内，用来压制我的天灾因子！现在五年过去，我已经拔除了三分之二“弑神之钉”，你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吗？”
温舒抬手，原本缓慢拔出男人身躯的黄金长钉，时光倒退一样，逆向扎根他的身躯。
“是的，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你死了，他才能活！”
被黄金长钉刺入，男人眉头微皱，脸颊因疼痛而苍白。
那些跪在地上的天灾，一个个大气不敢喘。
宋天宇心中疯狂尖叫，脊背被冷汗打湿。
教皇和温舒三言两语便透露出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教皇伤成这副模样是因为第一主教，第一主教此刻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救教皇，而是杀他。
“这是我能听的吗？”
扫了眼旁边跟鸵鸟般装死的节制与审判两人，宋天宇担心，等下不管第一主教和教皇谁胜出， 得知这个秘密的他都会被灭口。
早知道他跟随温舒离开川省境内时，就应该主动请辞，分道扬镳。
噗呲！
此刻，一根弑神之钉贯穿男人的身体，从另一头穿出，接着是第二根……
男人的身躯被黄金长钉撕扯的千疮百孔，在残缺胸膛内跳动的心脏上，肉眼可见血管内的漆黑灾厄本源不断消退，露出鲜红的人类血液。
弑神之钉是专门打造出来抹杀神灵的，哪怕男人贵为教皇，在长达五年的囚禁后，体内的天灾因子也几乎消磨殆尽。
感受着力量的流逝，教皇苍白的嘴角反而上扬。
“看来你是打算违背命运了！我很久之前就告诫过你，命运是既定的，看来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温舒不语，只是一味的通过天灾因子控制弑神之钉。
弑神之钉本就能消除教皇的天灾因子，加上长达五年的酷刑赋予其时间的厚度。
在能操控时间的温舒手中，两者组合在一起变成一把穷尽时间与空间的神器。
就算号称最强君王的天灾，亦不能逃脱被屠戮的命运。
“看来你真的不打算放过我了，那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赌你在听完我接下来的话后会停手！你刚刚说，杀死我，他才能活对吗？”
教皇笑容肆意，喘着粗气继续开口。
“你错了，大错特错！真实情况是只有我活着，他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