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上!”
钱虎的吼声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额角青筋暴起。眼看谈判彻底破裂,他知道此刻退无可退,只能咬牙硬撑。
不远处施工棚里的汉子们听到声音,已经抄起了磨得发亮的钢筋,铁管碰撞声哗啦作响,二三十人黑压压一片朝着方卫华涌来,脚步踏得地面咚咚直颤。
方卫华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这群人。
月光透过峡谷缝隙照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冷冽的嘲弄 —— 这点阵仗,在他如今远超常人的体质面前,不过是群挥舞着玩具的孩童。
“钱虎,解决了李涛,下一个就是你。”
只见方卫华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残影。
旁人只觉眼前一花,原本还在数米外的方卫华已经冲到钱虎面前,不等对方转身逃跑,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死死扣住了他的后颈。
那力道仿佛要捏碎骨头,钱虎顿时感觉喉咙被堵住,窒息感顺着脊椎爬上来,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
“谁敢动一步,我就把他扔进潭里喂鱼!”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在峡谷间回荡。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汉子们猛地顿住脚步,钢筋举在半空僵成一片。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看清方卫华是怎么得手的 —— 刚才还发号施令的虎哥,此刻像只被拎住脖子的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钱虎心里又惊又怒,混杂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他明明已经迈出三步,怎么就被对方轻易逮住了?后颈的力道越来越大,他眼前阵阵发黑,只能徒劳地蹬着双腿,心里把援兵骂了千百遍:“该死的苏暂!带的人怎么还没到?”
不远处,李涛刚从地上爬起来,肋骨的钝痛让他龇牙咧嘴。
但当钱虎投来催促的目光时,他还是强撑着摸向口袋,掏出个巴掌大的金属装置 —— 那是他早备好的后手,一根裹着麻醉剂的细针藏在里面。
此时方卫华正死死盯着前方那群蠢蠢欲动的汉子,完全没留意身后的动静。
钱虎眼角的余光瞥见李涛的动作,瞳孔骤然收缩,表面上依旧是副惊恐模样,心里却在疯狂呐喊:“快动手!给我放倒他!”
就在李涛的拇指即将按动扳机的瞬间,一声急促的警告突然炸响:“卫华哥小心!”
马羯的声音裹挟着疾风冲来,人已经像炮弹般扑向李涛。
“还有帮手?” 李涛心头一紧,手指条件反射地扣了下去。
麻醉针 “咻” 地射出,原本该命中方卫华后心的暗器,却因为方卫华下意识侧身躲避,精准地扎在了钱虎暴露在外的腰侧。
“唔!”
钱虎只觉腰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毒虫蛰了一口,紧接着一股麻痹感顺着血液蔓延开来,半边身子瞬间没了力气。
他脑子里 “嗡” 的一声,绝望地想:“完了…… 怎么扎到我身上了?这下彻底成砧板上的肉了!”
方卫华猛地回头,冰冷的目光像刀子般剜在李涛脸上。李涛被那眼神看得魂飞魄散,腿肚子都在打转。
“吖的,敢玩阴的!”
马羯已经冲到近前,一记狠戾的侧踹正中李涛小腹。
只听 “嗷” 的一声惨叫,李涛像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没几秒就白眼一翻昏死过去,裤腿间竟渗出了湿痕。
钱桓和步华看着这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 李涛这是自讨苦吃。
于顺义则悄悄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心里暗忖:这马羯下手也太狠了,以后可得离他远点。
“看好他。”
方卫华把瘫软的钱虎往地上一丢。
没了支撑的钱虎本就受了麻醉剂影响,膝盖一软 “噗通” 跪在地上,下巴磕在碎石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马羯上前一步,脚重重踩在钱虎的肩膀上,俯身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声音里带着冰碴:“钱虎,还认识我吗?”
钱虎当然认识。
马羯这张脸,他做梦都想忘掉 —— 当初就是这小子,带着几个人就搅黄了他三百万的工程。
至于钱桓、步华,于顺义,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可比起方卫华,马羯的狠劲更让他胆寒。
“不说话?哑巴了?”
马羯脚下暗暗加力,鞋跟几乎要嵌进钱虎的骨头里。钱虎疼得额头冒汗,牙关咬得咯咯响,幸好麻醉剂的效力在慢慢扩散,疼痛感才渐渐变得模糊。
“钱虎,咱们的账,等会儿慢慢算。” 步华和钱桓也围了上来,眼神里的寒意让钱虎背脊发凉。
方卫华没再理会身后的闹剧,转身看向那群还举着钢筋的汉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还想试试?”
他孤身一人站在狭窄的峡谷通道口,身影不算魁梧,却透着一股一夫当关的气势。月光照在他紧绷的肌肉线条上,仿佛镀上了层银甲,竟让对面二三十人不敢妄动。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为虎哥报仇!” 人群里突然有人嘶吼起来,是个留着寸头的壮汉,手里的钢筋被他攥得发白。
这声呐喊像是点燃了炸药桶,原本犹豫的汉子们瞬间红了眼,嗷嗷叫着朝方卫华扑来,钢筋铁管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很好,刚才就是你喊的。”
方卫华的听力早已超越常人,那声煽动被他精准捕捉。他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别怕!他们人少!耗也能耗死他们!” 寸头壮汉还在嘶吼,试图稳住阵脚。
可他的话音还没落地,方卫华已经撞进人群。只听 “砰砰” 几声闷响,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像是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到,惨叫着飞进旁边的水潭,溅起数米高的水花。
眨眼间,方卫华已经冲到寸头壮汉面前。对方举着钢筋横扫过来,动作在方卫华眼里慢得像蜗牛爬。他侧身避开,右拳带着破空声直捣对方面门。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寸头壮汉的脸瞬间塌了下去,鼻血混合着牙齿碎片喷涌而出,整个人像截木头似的直挺挺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解决掉带头的,方卫华彻底放开了手脚。
他像头闯入羊群的猛虎,在人群中横冲直撞。那些挥来的钢筋铁管,要么被他随手拨飞,要么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角。在他眼里,这些人的攻击慢得如同孩童打闹。
惨叫声、落水声、骨骼断裂声在峡谷里交织成一片。
不过半分钟功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二三十人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 要么躺在地上哀嚎,要么在水潭里扑腾,狭窄的通道上只剩下方卫华傲然挺立的身影,衣角还在微微晃动。
“马羯,把钱虎带上,我们走。”
方卫华的声音在峡谷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低头瞥了眼瘫在地上的钱虎,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 这家伙突然带人围堵,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背后必定还有后手。
方才清理现场时,他特意在几个带头闹事的汉子身上搜出了同款卫星电话,沉甸甸的金属外壳上还刻着模糊的编号,显然是有组织的配备。
马羯闻言,伸手揪住钱虎的后领,像拖死狗似的把人拽了起来。
麻醉剂的效力还没完全过去,钱虎浑身瘫软,只能踉跄着被拖着走,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咒骂,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方卫华将搜来的卫星电话分发给众人:“拿着,保持通讯。这片山区信号不好,万一走散了也好联系。”
马羯、钱桓、步华和于顺义各自接过电话揣进怀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心里都多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