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范望青坐在大椅上,身穿甲胄,看着眼前传旨太监,眼中更是气愤无比,“砰”的一声传来,范望青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他不解地说道:“进攻?是谁他娘献的计策?叛军在对岸多日,日日建造船只就等渡河夺取潼关,这时候进攻不是找死嘛?!”范望青瞪着眼睛,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样,吓得传旨太监双腿打颤,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说道:“这……咱家不知晓……咱家只是来传达旨意……”
“哼!”范望青冷哼一声,看向太监,冷声说道:“告诉陛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潼关只要有我范望青在出不了大事,只是希望陛下不要指手画脚。”
太监一听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竟然翘着兰花指指向范望青责怪道:“你!大不敬!”
“报!”这时一名亲卫闯进营帐中,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道:“范大人!叛军开始渡河了!”此话一出,范望青连忙从大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向门口,边走边说道:“我这马上就要起战事了,公公还是请回吧。”话音刚落,范望青便走出了营帐……
“哎我说,胡大爷!咱们就在这猫着?”李泰此时抱着一只烧鸡边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胡贽目光落到李泰身上,看他那吃的满嘴流油时不时的还吧唧嘴,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吃完再说,这含糊不清的谁能听的明白。”说罢,喝了一口面前的清茶。
李泰见状只好将手中剩了一半的烧鸡往桌上一扔接着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嘴,挣扎着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走到胡贽面前:“我说,咱们就在这猫着?”
“你想怎么样?”胡哲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泰那小眼睛里瞬间发出光亮兴奋地说道:“当然是入长安救驾!”
“救驾?”胡贽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然后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长安还没沦陷呢,怎么会是救驾?”
“那是?”李泰一听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胡贽看着在自己面前冥思苦想的李泰,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带兵入了长安,救驾有功,你爹要怎么奖赏你?封你做太子?”说到这里,胡贽故意停顿了一下,用一种略带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泰“看看你这猪样,那有一点太子之象?”李泰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圆滚滚的肚子,泄气一般坐回太师椅上,太师椅顿时发出“吱呀”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
“就算如此,还有李哲,你爹为什么要跳过李哲册封你?现在回去,只会让他起了疑心,落了个私自带兵入长安的罪名,等到时砍了你这颗猪头。”听到胡哲的话,李泰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惊魂未定地说道:“那……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看看姜远道能打到何等地步。”胡贽摸着自己的胡须,慢慢说道。
李泰一听,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疑惑,他那狭小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胡哲开口道:“姜远道真反了?”
胡哲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然后站起身来,看向李泰的眼神多了些许意味:“是不是真的与我们无关,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话说一半,他看向李泰眼中的野心如同烈火一般:“一个能让你荣登大宝的机会。”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泰心里,仿佛击碎了什么东西。
“这件事是真的?”顾白清满脸错愣地站在甲五面前,他的脸色阴沉至极,看向甲五的眼神中带着困惑,了然,愤恨相互交织在一起。
甲五此时低着头,并未看到顾白清如此复杂的眼神,顾白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里的惊涛骇浪,沉声道:“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甲五一听连忙回应道:“还有小人带去的手下,乙三七,丁十五,丁六十四。”
顾白清一听,顿时心里踏实了几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应该没什么大事,于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若有所思地问道:“没有你的心腹?”
甲五摇了摇头,应道:“这次没有带心腹。”
“那就好,那就好。”顾白清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如释重负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长舒一口气,他看向甲五还站在原地吩咐道:“你也坐吧。”
甲五点点头,随后坐在一旁,顾白清伸出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甲五面前,随后拿起自己面前那杯喝了一口,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透露出一股狠辣之意,直勾勾地盯着甲五,吩咐道:“你带去中州的人,一个不留。”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甲五耳边,让他原本伸向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中,甲五惊愕地抬起头与顾白清对视,眼中充满了震惊:“一个不留?!”
顾白清此时面沉如水,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看向甲五的眼神阴沉至极:“一个不留,若是留下一人,你我小命难保,中州空饷一事已经让陛下很是不满,若是知道何劲松与翼州暗通款曲,那我们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甲五看着顾白清的眼神,只好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若是陛下知道会怎么样?”
顾白清一听,叹了口气平淡地说道:“那就只能在阴曹地府下相见了,带他们去崇州想办法把崇州逼反,咱们就安全了。”
甲五点点头,随后朝门口走去,顾白清看着甲五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顾白清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楚兄,你这个儿子,老夫已经养了不少年了,也算对得起你了。”说罢,顾白清的眼中出现一丝狠毒,他的目光落到原先甲五未来得及喝的茶杯上,他慢慢伸出手指摸向茶杯,此时杯中的茶已经冷了,顾白清将其拿起,慢慢将其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