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沉默了。
她一直以来，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为女儿安排一切，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女儿的心意。
姜茯谣见柳夫人有所触动，便继续说道：“柳夫人，不妨让依依自己选择。我相信，她会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柳夫人愣了愣，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却忘了掉下来。
“王妃娘娘，这老妇虽未见过那赫连王子，但西域那苦寒之地，民风彪悍，茹毛饮血妾身就算再糊涂，也不能让依依去那蛮荒之地受苦啊！”
姜茯谣叹了口气，这古代女子的悲哀，大概就在此吧。
她们的命运，总是被父母、被家族牢牢掌控，鲜少有人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夫人，您可曾想过，让赫连王子来京城生活？”
柳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怎么行？他一个外族人，在京城哪有立足之地？不说旁人怎么看他，就是朝中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啊！”
姜茯谣一时语塞，这确实是个难题。
西域与朝廷向来关系微妙，赫连王子若是来了京城，必定会引起朝野震动。
更何况，京城中排外情绪严重，一个外族王子，想要在此立足，谈何容易？
她正想着该如何劝说柳夫人，却听到屏风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哽咽。
姜茯谣心中一动，想来是柳依依偷听了她们的谈话。
她起身走到屏风后，果然看到柳依依正掩面哭泣，纤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让人心疼不已。
“依依。”姜茯谣轻唤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柔声安慰道，“别哭了，你心里若是喜欢赫连王子，便大胆去追求，不必顾虑太多。”
柳依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姜茯谣，哽咽道：“王妃娘娘，母亲说得对，赫连王子是西域人，我若是嫁给他，就要离开父母，离开故土，去那人生地不熟的西域，我害怕。”
“傻丫头。”姜茯谣轻抚着她的头发。
“你若是真心喜欢他，这些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若是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岂不是白活一世？”
柳依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流。
姜茯谣也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柳府。
刚走出府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侧门一闪而过。
那身影纤细窈窕，正是柳依依。
姜茯谣心中一紧，这丫头，莫不是要私会赫连王子？
她正要追上去，却发现另一个身影也紧随其后，正是那日在宴会上与柳依依相谈甚欢的白衣男子。
姜茯谣心中疑惑，这人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做什么？
“白术，”姜茯谣唤来身后的侍卫，“去，把那人给我抓过来！”
白术领命而去，几个纵跃便追上了白衣男子，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厉声道：“站住！王妃娘娘有话要问你！”
白衣男子显然没想到会被人发现，脸色一变，猛地甩开白术的手，转身就跑。
白术岂会让他轻易逃脱，一个箭步追上去，两人便在巷子里缠斗起来。
白衣男子身手敏捷，招式狠辣，竟与白术不相上下。
姜茯谣在一旁观战，心中暗惊，这白衣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为何要跟踪柳依依？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加，打得难解难分。
白术虽然武艺高强，但白衣男子却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招式也越来越凌厉，渐渐占据了上风。
就在这时，柳依依突然从巷子深处跑了出来，看到正在打斗的两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道：“住手！你们别打了！”
白衣男子听到柳依依的声音，动作微微一顿，白术趁机一掌击中他的胸口，将他打翻在地。
“依依，你没事吧？”姜茯谣连忙上前扶住柳依依，关切地问道。
柳依依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眼神却紧紧盯着倒在地上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被白术牢牢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衣衫凌乱，嘴角渗出血丝，却依旧倔强地瞪着姜茯谣，眼神中充满了不服输的意味。
姜茯谣细细打量着他，发现他五官深邃，轮廓分明，带着异域风情，心中更加确信他是西域派来的奸细。
“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柳小姐？”姜茯谣冷声质问。
白衣男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无济于事，只得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