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赶忙摇头,满眼恐惧道:“郡主息怒,奴婢该死!”
看着她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庄诗涵更生气了。
她横眉问:“怕成这个样子,我是能吃了你?”
林庭风不由沉了脸,凉声问:“为难一个小丫头做什么?”
被自己说说口的话反噎了一下,庄诗涵冷笑一声道:“是,你林将军最是个大好人。
既然如此,福寿堂你就自己去吧,左右老太太也不喜欢看见我这张脸。”
她也不想看到老太太那张脸,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好似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光是瞧着都晦气。
见庄诗涵要离开,丫鬟赶忙抓住她的裙摆,怯生生道:“郡主,老夫人要见你。”
*
“老身不活了啊!”
离着老远,林庭风就听到了林老夫人哭嚎的声音。
他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冷声问:“老夫人这几日都是如此吗?”
丫鬟道:“老夫人晨起时心情还不错,用了两盏燕窝,还喝了一碗虫草鸡汤。”
听到喝了两盏燕窝,庄诗涵抽了抽嘴角。
这个老不死的,都躺在床上不中用了,整日里还是要吃好的用好的,半点不知道节俭。
光是她每日屎尿弄脏用来替换的被褥,都不知道用了她多少匹上好的锦缎。
也不照个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
庄诗涵在心中正骂着,就听里头响起林老夫人的咒骂声。
“哪个杀千刀的,烂了心肠的贱人,竟敢偷到我将军府的头上!”
林庭风拧眉,“偷?府上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丫鬟忙不迭摇头,道:“奴婢刚刚不过是去厨房取了趟老夫人要的甜糕,回来时就听她一直在骂。”
她偷偷瞄了眼庄诗涵,迟疑道:“老夫人还说……”
林庭风脸色更沉,“说什么?”
丫鬟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道:“老夫人说,这件事肯定是家贼做的,让奴婢无论如何也要请郡主过来一趟。”
口口声声说着家贼,又非要特意点名喊她来一趟,这不是明摆着说她是贼?
庄诗涵冷笑一声,大步朝前走。
边走边道:“我倒想听听,老夫人找我究竟想说什么。”
倘若说的话,是她不爱听的,可就别怪她不给她这个未来婆母面子。
家和万事兴的前提是,这个家里不能有作精。
尤其是那种,仗着自己上了年纪,便想着倚老卖老欺负新进门儿媳的老东西。
别说她如今还没嫁进来,即便成了婚,也只有他们一家对她俯首帖耳的份。
她可不是宋言汐那个窝囊废,明明出钱管着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却还要看婆婆和小姑子的脸色过日子。
那种委屈,她可是一口都不能吃。
望着她气势汹汹的背影,林庭风眼底多了深意,冷声吩咐道:“守好院子,没有本将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着重强调道:“尤其是大嫂,绝不能放她进来。”
丫鬟忙不迭点头。
林庭风还想再吩咐什么,就听不远处的屋内传来林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声音。
“给老身跪下!”
“你说我?”庄诗涵伸手指了指自己,气笑了。
林老夫人怒瞪着她,满眼猩红问:“库房里的金子和银票,是不是你扔人换走的?”
庄诗涵垂眸,理了理衣袖道:“你这话倒是好笑,你们库房里的东西,我一个外人如何会知晓。”
想到什么,她反问道:“府中失窃,我的嫁妆有没有被盗?”
对上她无辜的双眼,林老夫人险些一口气上不来,被她给活活气死。
她颤抖着声音道:“你居然还有脸问我?”
林老夫人喘着粗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道:“库房的钥匙总共两把,一把在老身这里,另一把之前已经交到你手中。
库房的锁还好好的挂在上面,里头的金子和银票却不见了。
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庄诗涵听笑了,反问道:“拿了钥匙的就是贼,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你在自导自演?”
林老夫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庄诗涵:“那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等老夫人开口,她生气道:“我让人提前将嫁妆送到将军府,本意是想给你们将军府撑脸面的。
而不是让你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跑上来攀咬的。
老太太,做事要讲证据,而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靠你一张嘴说了算的。”
听着脚步声,庄诗涵头也不回道:“林庭风,这是你娘,你同她说吧。”
说话时那副嫌弃至极的模样,就差直接说老夫人是在胡搅蛮缠了。
林老夫人气得打哆嗦,抓着手中的钥匙,朝着她狠狠砸去。
“当心!”林庭风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抬手打落了钥匙。
他阴沉着脸看向老夫人,冷声道:“母亲,您过了。”
方才若非他及时出手,那钥匙便会落在诗涵的脸上。
一个女子,倘若破了相,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尤其是她的脾气,非得搅得将军府鸡犬不宁不可。
庄诗涵刚刚是被吓到了,眼睁睁看着钥匙冲着自己飞过来,那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要被戳瞎了。
待到回神,她怒气冲冲地看向林老夫人,脱口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就是让你有力气朝我砸东西的?”
她还想骂什么,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是林庭风正攥着她的手腕,指骨一寸寸收紧。
庄诗涵疼的白了脸,破口骂道:“姓林的,你是不是有病!
是你娘抽风先冲我动的手,我骂她两句怎么了?”
别说是骂她,她就连杀了老不死的心都有了。
刚刚要不是林庭风身手好,将钥匙打落了,她这会儿说不准就变成一个瞎子了。
这个老不死的,当真是好歹毒的心!
就算侥幸避开眼睛,钥匙砸在脸上,毁容肯定是跑不了的。
她是不是以为,毁了她的脸,往后她就会安安生生跟她儿子过日子?
简直是痴心妄想!
见挣脱不开,庄诗涵眼底怒意更甚,咬了咬牙道:“林庭风,你可想好了,究竟站在谁那一边。”
他若敢选老不死的,那他们现在便恩断义绝,往后再无干系。
被她眼底的决然惊到,林庭风沉声道:“诗涵,别胡闹。”
庄诗涵讥笑反问:“你看我像是在跟你胡闹?”
林老夫人在一旁看得亦是火大,怒气冲冲问:“风儿,你究竟是要娘,还是要这个黑了心肝的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