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瞟了沈若琛一眼，“嗯。”
电话那边裴译沉默两秒，“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她望了一眼热闹的同事，大家正玩得兴起，“还不知道。”
“沈若琛不是在场吗？”
秦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转头问沈若琛，“我们几点结束啊？”
沈若琛唇角冷冷勾了勾，靠回沙发，长腿交叠，“现在才第一场，你说几点能结束？”
秦晚怔了一下，对着电话说：“还不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早点回来。”
秦晚打完电话看到沈若琛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
男人眉梢微挑，“怎么？查岗啊？”
“他说过今天晚上要回去一起吃饭，我忘记告诉他我聚餐了。”
“不就一起吃饭吗，少一顿又能怎么样？”
秦晚自顾自地摇头，眉宇间有几分忧虑，不确定地问。
“吃完饭还要去哪里玩？我们还有下一场吗？我刚才怎么没有听她们说过。”
“有，怎么没有，”沈若琛说话间向不远处的郑源招了招手，“我临时加的。”
“……”
沈若琛安排的第二场是去一家私人会所玩。
包厢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十几号人围在一起，开始了新一轮的鬼哭狼嚎。
秦晚心不在焉，时不时地低头看表。
思忖片刻，她对身边的人说了句，“我打个电话。”拿着手机推门走了出去。
沈若琛坐在主位，眼睛始终在她的身上。
秦晚来到走廊尽头，找了个音乐声小的地方，给裴译拨了电话，只是连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
转过身时，差点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抬头，看到的是沈若琛的一张冰块脸，“怎么，裴总在等你吗？”
秦晚摇了摇头，“不是。”
她担心如果太晚回家，裴译会不高兴，这次需要先报备一下。
沈若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从她手里抽出手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管谁在等你，现在你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明白？”
什么她的时间就他的了？但转念一想，集体活动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无法反驳。
秦晚咬了咬下嘴唇，返回了包厢。
她回去就被拉过去唱了几首歌，其中一首还是和沈若琛情歌对唱。
沈若琛不仅歌唱的好听，表情动作也样样到位，他深情地注视着秦晚，好像是借那首歌对她表白心声。
秦晚眼神闪躲，幸好有灯光作掩饰，不然很难发现她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一首歌下去，她发觉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又不对了，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里面包含了暧昧和窥探。
唱完歌，她又被怂恿着喝下了几杯红酒。
没过多久，秦晚就感觉自己不胜酒力，坐在沙发角落里醒酒。
沈若琛悄然坐到了她身旁，温润的嗓音正好配上室内柔和的音乐，在秦晚耳边轻轻响起。
“醉了？要不要找个地方躺一会。”
秦晚懒懒抬眼，“沈总，不会要玩通宵吧？”
“你倒是想，明天不上班啊？”
她冷哼了一声。
沈若琛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狭长，深邃，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仿佛瞬间就能被他看透。
她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眼睛四处乱瞟。
沈若琛摆出了聊天的架势，目光真挚而诚恳，“我说你笨，你真的很介意吗？”
秦晚怔了一瞬，摇摇头，又狠狠点头，脸上浮起几分落寞。
“其实我想说笨笨的也很可爱……”
“你相信别人吗？”她突然打断他。
沈若琛不明所以，小心问道，“什么意思？”
秦晚握拳托腮，目光呆滞，喃喃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男人微顿，犹豫了半天。
“那要看他做这件事的初衷是什么，他有没有伤害到我。当然，欺骗本来就是一种伤害，但如果是迫不得已，我会原谅他。”
“他如果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呢？”
“若他只顾自己，根本没有想过你，那他就是不在乎你，对于这样的人我能做的就是远离，不是吗？”
“但也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有种奇怪的感觉撞在胸口，沈若琛双手交叉，紧握，毫不避讳地望进秦晚的眼睛里。
“你是说裴译欺骗了你？”
“……”
“他欺骗了你什么？”
秦晚惊讶的眼睛瞪得老大，沈若琛这么聪明居然能猜到，都怪自己说话不过脑子，现在想收回也没得可能了。
但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话锋一转，“我想喝水。”
沈若琛直直地看着她，脸色凝重，起身吩咐服务生去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秦晚捧着杯子心虚喝水，故意不去看他，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了。
不知不觉，包厢里的人逐渐少了起来。
有的接到家人电话提前离开，有的想早点回去睡美容觉，两个有职务在身的人因为要陪老板，所以留到了最后。
其中一个喝吐了，郑源陪她出去醒酒，包厢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晚靠在沙发上假寐，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看看手边，左右扫了两眼，没有发现声音来源，索性不管了。
那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沈若琛蹙眉，翻箱倒柜找手机，寻着声在沙发缝隙里找到了。
他拿起来一看，余光看向秦晚。
女人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而魅惑，已然有了醉意。
屏幕上的“裴先生”几个字尤其刺眼，沈若琛冷眸一眯，滑开来接听。
“结束了吗？现在哪里？我去接你，你刚给我打……”
沈若琛眼尾余光冷觑着女人，不动声色动唇，“裴总，不用担心，结束后我会送她回去。”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而后突然提高声音，“沈若琛？！”
“是我。”
“为什么是你接电话，晚晚呢？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
“她喝醉了，现在接不了你电话。”
“……”
“沈若琛，你明明知道她喝不了酒还要灌她，其他人呢？让其他人接电话。”
“都回家了。”沈若琛说话声音慵懒，含着几分醉意。
对面的男人似乎不高兴了，“你们在哪里？”
沈若琛扯唇冷嗤，“裴总未免太过苛刻，都说了部门活动，她也需要有正常的社交不是？”
“不正常的是你，你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沈若琛扯唇冷嗤，“裴总难免小看了我。”
不等对面的人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顺手还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
男人嘴角轻轻翘了起来，隐约有种报复的快感在里面。
包厢门突然被打开，郑源探头探脑地伸出半个身子，视线在沈若琛脸上扫过便定住了，根本不敢看其他地方。
他轻手轻脚走到沈若琛面前，“沈总，你看是不是该结束了？”
“嗯。”
“要先送你回去吗？司机已经在楼下……”
“让司机回去，在这里开个房间给我。”
郑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余光不自觉地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女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沈若琛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解释，“今晚喝多了，不想再回家折腾，干脆在这里睡了得了。”
郑源似乎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对，对，你看看我这个脑子，我马上叫经理准备……”
他偷偷瞄了秦晚一眼，像是问沈若琛又是在问自己，“开一间？还是两间……我知道了。”
说完拍拍屁股跑了。
沈若琛蹙眉，话还没说怎么就知道上了。
他手臂越过秦晚身侧撑在沙发上，声音轻柔，“能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