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国际机场的出发大厅里，此刻人声鼎沸，行李箱滚轮划过地面的声响、广播里的登机提示、旅客们匆忙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左玲和林美娴在拥挤的人潮中不时踮脚张望，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期待。
“美娴啊，你快帮我看看，到底哪个是我儿子？”左玲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目光飞快地扫过每一个擦肩而过的旅客，生怕错过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林美娴也帮着四处打量，一边安抚她：“别急，咱们还有时间，他坐10点的班机，现在肯定还没登机。”
两人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登机口附近看到了那个身影。
沈白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的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他身形高挑精瘦，常年练舞赋予他挺拔的体态，肩背挺直如松，哪怕站在熙攘的人群中，也透着一股干净利落的疏离感。
男人五官帅气英挺，眉眼深邃，只是脸色偏冷，没什么表情，正低头听身边一位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士说话。
那正是安娜教授，国际知名的芭蕾舞家，也是沈白的导师。
“是他，是小白。”左玲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立刻挣脱林美娴的手，快步朝沈白跑过去，脚步都有些踉跄。
林美娴连连摇头，连忙跟上，看着左玲急切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白，小白。”左玲跑到沈白面前，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哽咽着，伸出手想碰他的胳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妈妈终于见到你了！你这次回来怎么不告诉妈妈一声？”
沈白抬起头，看到左玲时，眼底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得像在对一个陌生人：“有事？”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惜字如金，没有多余的问候，更没有一丝见到母亲的热络。
左玲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小白，妈妈想你啊！你这孩子，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国一趟，连个电话都不给妈妈打。
妈妈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你回来了，又听说你今天就要赶着回去，你知道妈妈有多着急吗？”
沈白的目光掠过她脸上的泪水，没有丝毫动容，只转头用俄语对安娜教授说了句“稍等”，才又转回头看向左玲，语气依旧冰冷：“我回来处理点私事，没必要特意说。”
“私事？什么私事比见妈妈还重要？”左玲的声音带着委屈和不甘：“小白，妈妈知道，当年是妈妈不对，是妈妈对不起你。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一直很想你，你就不能原谅妈妈吗？”
林美娴站在一旁，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轻轻拍了拍左玲的后背，示意她冷静点。
沈白的眉头终于微微蹙起，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如果没别的事，我要登机了。”
“有！有事！”左玲连忙说道，擦干眼泪，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小白，你别回莫斯科了，留在京市好不好？妈妈已经给你准备好房子了，就在市中心，环境很好。你在国内发展，妈妈也能经常见到你，不好吗？”
她一边说，一边急切地看着沈白，生怕他拒绝：“你现在这么有出息，国内外很多芭蕾舞团都争着抢着要你。留在国内发展，肯定没问题！”
沈白听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直接打断她：“不必了。”
简单的三个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左玲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京市不好吗？这里有你的家，有妈妈啊！你留在莫斯科，一个人多孤单？”
“我习惯了。”沈白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目光已经转向了登机口的方向，显然是不想再纠缠下去：“安娜教授还在等我，失陪。”
说完，他不再看左玲一眼，转身就想走。
“小白。”左玲急得拉住他的衣袖，眼泪掉得更凶了：“儿子，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妈妈求你了，留在京市吧。”
沈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用力挣开她的手，衣袖从她指尖滑落。
他看着左玲，眼神冷得像冰：“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我会很讨厌你。”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到安娜教授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两人便一起朝着登机口走去，背影挺拔而决绝，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左玲僵在原地，看着儿子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人群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道：“小白，妈妈只是想你啊。”
林美娴走上前，轻轻拥住她，叹了口气：“好了，你也别太伤心了。他心里还有疙瘩，慢慢来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