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凉风习习。
李映棠待在书房为程十补习。
“越临近考试，越觉得自己知识匮乏。”程十说。
很多题目，他都不会。
如果考试全考这些，可怎么办？
李映棠安抚道：“淡定点，你觉得自己知识匮乏，别人也一样。”
“你什么都会。”程十道。
李映棠扶额：“不会怎么教你啊，今天做的题目属于压轴大题，你解不出来很正常，别急，一步一步来。”
程十点头，调整好心态做题。
李映棠陪他至凌晨，进卧室后爬上床趴着。
耳边传来青年幽幽的抱怨声：“你还知道回来啊。”
他等她已经睡了一觉。
李映棠：“他明天去萱萱学校住了，我想着多指点指点，一对一教学质量，学校怎么比？”
秦霰嗤道：“将来咱们的儿子你也不一定这么用心，程十欠我的，这辈子还不清。”
李映棠轻笑：“又吃醋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笨啊。
按照吴红的话，小叔子很聪明。
学历在村里排得上号。
让她误以为程十有天赋，随便指点便能上道。
哪知这么费劲儿。
好在他本身很努力，如果他发挥稳定的话，考个550分左右应该没问题。
届时，好的大学，也能选一选。
不过最终结果如何，看他的造化了。
“好啦，别生气，等你休息我们去露营。”她的暗示很明显。
秦霰心头异动：“哪里露营？”
“到时你就知道了。”李映棠翻身，往他旁边凑，抱住他：“好了，休息吧。你身上好烫，咱们各睡各的。”
秦霰前一秒还在期待，后一秒气的给他一个背。
冬天往恨不得垫着他身体睡，夏天两人中间宽的能睡下两个人。
............
次日李映棠抽午休时间去了一趟丁家。
丁薇的店铺自装修开始，便搬进丁萱的院子。
不上班，整日无所事事。
此刻，正坐在客厅啃水果，瞥见李映棠，眼前一亮：“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吃水果。”
李映棠：“你之前问我要的药膏，弄好了。”
丁薇接过罐子，拧开盖子闻了一下：“还挺香的，怎么用？”
“腋窝清理干净后，晚上洗完澡敷一下，可保持一整天清香。女子闻了为之倾倒，男子闻了为之着迷。”李映棠形容道。
丁薇笑喷：“有那么夸张吗？”
李映棠也笑：“反正我对象喜欢。”
“我今天便试试。”丁薇放下药罐，看了看她，小声道：“告诉你个事，贾老太太快翘辫子了。”
李映棠：“.......怎么会？你从哪知道的？”
“我奶奶昨天说的，贾老太太卧床后身体一直不大好，最近一直病着，昨天从床上摔下来，闹着要去你对象所在的医院住，医生说她的身体垮了，撑不了多久。”丁薇说。
李映棠想起昨日秦霰下班没有接她，她以为他加了会班。
难道因为贾老太太的事情？
从前，他的情绪很容易被贾家人影响，表面不说，但会表现在神态上。
她昨晚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和程十待在一起，可他的行为举止，都在她眼皮子底下，他并未有失落啊。
伪装的太好了吗？
她不太放心，决定去一趟医院。
“我忽然想起店里还有点事，先走了。”李映棠拎包离开。
“哎......你店里不是有人吗？”
“那也不如自己干活来的放心。”李映棠留下这句话，拐出院子。
骑车直奔一院的门诊。
秦霰并不在，向护士打听。
对方直接说不知道。
李映棠碰一鼻子灰，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只好到住院部找找贾老太太。
住院部共五层。
按照老太太的身份，应该住在高级病房吧？
一楼二楼不算安静。
从三楼开始找吧。
爬到二楼，和萧清风迎一个对面。
后者明显怔一下：“父亲通知你的？”
李映棠：“没人通知，不能来吗？”
萧清风：“奶奶如今已到了弥留之际，你能同她示个弱吗？”
李映棠故意不语。
萧清风走近她：“父亲不同意我找小弟，担心影响他的心情，你是他最亲近的人，可否劝他过来见奶奶最后一面？”
李映棠心中明了。
贾老太太住进这里，秦霰不知情。“为何要劝？你奶奶拆散一对有情人时，谁劝她？若当时有个人劝住她，成全婆婆和贾伯伯，我家阿霰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
旧衣服短了，缝上一截，你穿过吗？铅笔用到握不住，卷上旧报纸继续用，你用过吗？你试过数年如一日照顾过病人吗？你会做饭，会缝衣服，会绣花吗？
你肯定不会。
村子里，最穷最穷的一户人家男孩子，也不用做这些。
阿霰什么都会。”
这些都是隔壁的大娘告诉她的。
姨姥姥在时，大娘经常到家里串门，讲到秦霰，姨姥姥便聊这些。
她当时听了真的好心疼他啊。
贾伯伯懦弱固然可气，但独断专行的贾老太太，更可恨。
利用子女的孝心，破坏子女的姻缘。
造成孙子自幼丧母，回过头一句我错了想要弥补。
可能吗？
萧清风一时语塞，颇为无措道：“我.......我愿意补偿他。”
“你的补偿，是让我劝他看你奶奶最后一眼，你考虑过他的感受没有？你是不是见不得他舒坦？”
萧清风着急解释：“我......不是那样的。”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找阿霰的事情，别再提了，昂？”李映棠很怕他骚扰秦霰，哄着他。
萧清风的底细，她算摸清了。
和年轻时候的贾焰差不多，耳根子软，经不住贾老太太哀求。
不过这样的人，能听得进道理。她这么说，他自会换位思考。
萧清风迟疑良久点头：“嗯。”
李映棠放心了，提步离开。
径直往外走，快挨着大门口，隐约听见秦霰的声音。
回眸。
对方快步走向他：“棠棠，哪里不舒服么？”
来医院没有找他，定是身体不适。
“没有不舒服，想你了，路过这里，你之前的办公室坐着别人。找人打听，都说不知道你。”李映棠道。
秦霰：“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你吃饭了吗？”
李映棠：“吃了，你没吃，我带你去。”
“好。”
..........
饭馆内。
李映棠点了一大份大盘鸡，一大份米饭，一份豆腐汤。
秦霰吃的时候，她在旁边陪着。
“如果贾老太太去世了，要求见你，喊一声奶奶，你会见吗？”她道。
秦霰面色不改：“不会。”
“贾伯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