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丢本来就是有感而发,随口说出来的。
没想到对方会回应,她眼眶发红,沙哑的说了一句:“雅姐,谢谢你。”
苏雅看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即便在装成熟,底色还是小孩模样。
她搀扶的人一把,“你有些醉了,住哪呀?我送你回去吧。”
“我今天刚到这里,路过来看看我师傅,我一会儿找旅馆住。”
说起这个,范小丢更想哭了,打从那个家逃出来,她都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飘荡。
幸好她运气好,遇到了师父,有人带着,日子才算没那么艰难了。
不过年初因为一些事,她和师父一家有了疏远。
因为师母给她介绍了自家的侄子,催促着让抓紧处处结婚,而师父也觉得合适。
范小丢就是因为逼婚跑出来的,对这种事比较抵触,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嫁人。
于是,她再次跑了。
她一个人乔装打扮,到处跑学师父做生意,结果把攒了两年的本钱都赔了。
钱没了,手里压了一堆货,里面还有很多的尾货和残次,被骗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大半年里,她就拖着这堆货到处走,好不容易低价钱卖出去,收回来的还不够本钱。
不过起码又有了资金回笼,她又不甘心的去做买卖。
好在有了原先的经验,这一回她成功了,用一个月的时间挣了800块钱。
月薪比普通领导的工资都高,虽然劳累,但是有收获,她超级满足。
不过她做生意的事,终究还是传到师父耳朵里,师父委托友人带话,让她回来一趟。
范小丢对师父心怀愧疚,毕竟在她最无助艰难的时候,是师父帮助了她,她才决定回来一趟。
但恩情和嫁人她分得清,这两者并不搭挂,可以报恩,但不会妥协嫁人。
苏雅看人说完话,就低着头陷入了沉思,神情有些悲观。
她抬手挥了几下,对方都没有反应。
她开口喊:“范小丢?”
范小丢这才回神,抬头看向对方,“啊。”
苏雅拍了拍她肩膀,“时间不早了,前面就有旅馆,我送你过去,你早点安顿入住歇歇。”
范小丢还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感性,往常她都不怎么和外人说自己的身世。
“没事雅姐,你忙你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不差这两步,一起走吧。”
苏雅主要看人有些醉了,半大的姑娘一个人去多少有些不放心,所以全程帮着订房。
给人安顿到房间,叮嘱对方锁门,她才离去。
就是这份小小的善意,却让范小丢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这是除了师父,第二个让她这么安心的人。
明明雅姐岁数不大,但就是有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
苏雅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并没有放在心上,次日开始就考察市场,看看现在最流行的款式,以及大众穿衣风格。
经过不停的调查走访,她还打听出了不少进货的地方。
这天,她到一家制衣厂看成衣,像这种大厂经常有尾货处理,跑得勤快,说不定有捡漏的可能。
大厂的优点就是衣服质量好,多少有保证,不至于做一次性买卖。
弊端也很明显,就是衣服比较不流行,有点不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大众审美,是爸爸妈妈喜欢的风格,但是中老年消费力不如年轻人,这也造成现在制衣厂行业的冷淡。
苏雅抢到了名额,但是当下流行的款式都没有了,只剩下死板的白衬衣,以及有些肥大的直筒裤。
这两样比较难销售,普通人不穿这类型。
苏雅直接把这两样包圆了,衬衣分尺码总共四十件,裤子三十二条,在她的讲价下,由一千块钱压到了九百块,还给搭了一匹黑布。
就连厂里卖货的负责人都稀奇,她要一匹黑布干嘛,想不通,只当事人爱占便宜。
不过能把这些陈旧货清出去,搭一匹也不吃亏,他还挺高兴的,叫手下人帮着把东西送出去,还欢迎苏雅下次继续来进货。
苏雅这么多东西自然拿不了,喊他们送到就近的一个巷子口,假装找人来拉。
实则等那些人离开后,她大手一挥,直接放进空间里。
她正准备走,突然对面门被人打开,一个身影被踉跄推出来,伴随着吵嚷的声音。
“翅膀硬了,说不动你,那你就滚,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啊,还嫌弃我侄儿,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
苏雅原本要走,但是看到范小丢的身影,又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