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纪看着莫筱筱许久，没说话。莫筱筱便当他是默认，甩下一句：“拟好合同，通知我。”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塞到他的西装口袋里。
看她神气地走掉，苏樱警告纪岩：“你别真答应她吧？这个莫筱筱，我听八卦说的啊，在周家没什么股份，跟周纪怀结婚这么多年，肚子一直也没动静。别是想借着你或者悦悦搞垮周行之吧？”
“不好说。不过，怎么找到我这儿来？我就一间破酒吧，一个快干不下去的设计事务所，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嘶......这事儿得找悦悦商量商量。”纪岩看着莫筱筱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实，让她入股，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如何让事情两全，就要褚悦拿主意了。
星期天替周行之收拾行李，他又开始游说褚悦跟着一起去。褚悦感觉他有点不正常，而且她跟着一起去，公司难免会有人说他假公济私。
“你是不是怕我在国内，发现你瞒着我的事，所以才要求我跟你一起的？”
“我有什么可瞒着你的？”周行之倒是想试探，她会不会吃醋。找不着什么人，又怕她真的不吃醋。“不过是担心，商业竞争，刀光剑影，怕你着了什么人的道。”
这话，鬼都不信。董事会、风控、投资部、采购或者下面分公司的老总，哪个不是老谋深算？入职这么久才担心她这个特助着别人的道？
真要说着什么人的道，估计只有他爸妈吧。再说，她又没什么价值，也就是顶着这个总裁女朋友的头衔而已。“那就下次吧，下次跟你一起。”
出国，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还能锻炼一下口语什么的。
周行之正在收拾他的衣服，嘴角轻微扬起，下次也行。“一会儿带你出去买菜。”
褚悦发现，田阿姨好像不怎么出现在这儿。“田阿姨，好像经常不在啊？”
“阿姨搞好卫生、做完饭就回去。有时候，也不一定来。”
不一定来，那就是他不让来。
他的手机响起，褚悦下意识往声音的那个方向看过去，苏伟楷来电。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喂，小楷。”周行之接起电话。
“佳慧回国，你不打算给她接个风吗？有女朋友就忘了我们这帮朋友？”苏伟楷想想，好像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他。
周行之看向褚悦，她在低头整理行李箱，以便有更多的位置。“好，地方你们定，我跟悦悦一起过去。”
看他挂断电话，褚悦抬头：“去哪儿啊？不是说去买菜吗？”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
“佳慧回国，小楷说要给她接风。”周行之把行李箱关上，还有一些时间，家里没有她要喝的那个牛乳，可以先去逛一圈，便拉着她出门。
手机里一则新闻引起褚悦的注意，我市信德金融公司涉嫌非法放贷，巨额资金来源不明，已将法人逮捕。信德金融的法人好像是谢宴州的父亲。
也就是说，谢宴州他们家破产了。真是善恶终有报，不知道褚杰安会作何感想。
“褚杰安好像很久都没找人骚扰过我了。”她坐在副驾上，看着手机。黄云馥过年后好像都没再给她发过任何信息。
好端端地，突然提起她父亲来？难道是知道褚杰安要见他的事？周行之透过后视镜看她，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表情。
“怎么突然提起他来？想家吗？”
褚悦嗤笑，想家？她哪儿有什么家啊。想到这儿，她竟觉得自己还真的想有个家，看看在开车的周行之，跟他成个家？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现在不过才三月，他们确认关系，也就四个多月。她轻轻摇头，把视线挪至窗外，把脑子里刚刚的想法挥走。周行之要是知道她以前有抑郁症，即便他不介意，他爸妈也会介意吧？
周行之看到那条新闻，从举报到定罪，这个流程还是太慢。但是，他不好出面，只能这样。
褚杰安没怎么找自己，郭同初好像也消失很久。难道，是因为周行之公开自己是他女朋友的关系？
看一眼停车的周行之，还是没有问出口。
“佳慧和小楷是你朋友？”想着一会儿要跟他们一起吃饭，褚悦有些紧张。
“佳慧是以前的邻居，小楷是小学时候的同学。算是发小。”周行之推着购物车，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发小……”她喃喃的重复，想起死去的娇娇。发小，以前，她也有。
“不用紧张，小楷那个人你不用理。虽然他心直口快，心思放荡，但是我在，他不敢怎么样。佳慧，就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心思单纯，年纪也小。”他推着车到冰鲜区，拎起她喜欢的那瓶牛乳。
水果区在卖草莓，有人在试吃，褚悦不自觉地往那儿多瞧上几眼，那个草莓，看着好像很好吃。
周行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对夫妻，不就是之前遇到，说他们很般配的那对？她还能记得，真是难得。
“吃草莓吗？”她用手扯了下他的手腕，盯着那片草莓问。
……
“吃。”攥紧她的手，低头轻啄一口。
“周行之！这是公共场合！”褚悦推开他，略有不满，去挑草莓。
“我下次注意。”他赶紧跟上。
晚上吃饭前，褚悦仍是心中没底。这是她第一次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发小前。女朋友应该怎么面对男朋友的朋友？
坐在副驾，她一直在用手机搜索。思考着一会儿是不是要换一身衣服，换什么好。
“行之，这次接风，我一定要去吗？”想想还是觉得不去最省事。
“不想去的话，我就在家给你做饭。”周行之看她为难，抓过她的一只手安慰。
“好好开车。”她挣脱他的手。
最终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去，在衣帽间挑了一条黑白斜边蕾丝的吊带连衣裙，打算套上一件白色西装就走。
周行之看着她胸口前的蕾丝v领，呃……这个样子，太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特别是苏伟楷那小子的！
“走吧。”褚悦想要去拿包。
“没有别的衣服吗？”他从挂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
裙子不好看？还是不方便？她还未问出口，他便脱下她的外套，给她穿上自己的西装，掖好胸前的衣领。
他低头看着这个脖颈，什么都不戴，好像不会那么引人注意，嗯，就这样。但是，如果留点痕迹，苏伟楷就不敢动什么心思。
心里这么想着，便往她脖颈上凑。
“周行之！一会儿要迟到了。”他一凑过来，褚悦都能猜到他要干什么。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她藏在手心里，专属自己。
辛佳慧坐在包间里的主位，确实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含羞待放的模样，一身嫩绿碎花连衣裙，与这个春天交相呼应。
“行之哥那个女朋友，是个画画的？”她故作好奇地问李维臻，李维臻这大半年都在跟沈耀霖竞争项目，没有时间关心这些八卦，只知道星辉因为青年艺术节，在乾城是名也占了，利也有了。
“那可是个美女艺术家！网上说，百年难遇的后起之秀。”苏伟楷一直很想见见，偏偏周行之藏着掖着不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