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加很多语气词，乍一听像是在哄孩子。
听着也没什么威胁，就跟她长相一样，甜美无害。
卫国栋带着养猪场的员工，看向姜棠，眼底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想要看看这个新来的小年轻，能够有什么说的。
他们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就不信她真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邓萍也看着姜棠，想看看傻气的她又要说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只见姜棠往前走了两步，对卫国栋他们那些老员工开口，“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取代你们，会对你们的工作有威胁。”
“我们只是来帮助养猪场把猪养好养肥的，功劳什么的，我们不跟你们争，所以你们可以不用对我们抱有敌意哦。”
姜棠还真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啊。
说的话也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
邓萍十分怀疑，号称看了很多书的姜棠，难道就没有在书上看过委婉二字？
不过话说回来，直白有直白的好。
摊开了说的后果，便是以卫国栋为首的养猪场的员工，纷纷看向卫国栋。
眼神似乎在询问卫国栋，姜棠的话是真还是假？
卫国栋心里也打鼓啊，“你们真是来帮我们的？”
“是呀，我们是农机站的技术员，不是来帮你们的我们来干什么呀？”
姜棠面上带着笑容，单纯无害。
卫国栋迟疑了。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观望看看，看看姜棠是否只是嘴上说得好听。
“现在说清楚了，大家能配合工作了吧？”
姜棠又问。
田瑞在一旁盯着呢，他们也不能说不配合，于是乎便点了点头。
姜棠，“好耶，那就先把猪圈清理干净吧！”
她说着就带头走了进去。
屏住呼吸，打量着几十间猪圈，看着毛发上全是猪粪，黑乎乎的不知道是黑猪还是白猪的猪，指挥田瑞去帮借水管来。
要用水给这些‘黑猪‘洗个澡。
“它们可是吃到嘴里的肉，我们一定得好好照顾。”
养猪场的老员工没有第一时间动起来，他们是以卫国栋为首的。
卫国栋看了看姜棠，挥了挥手，让底下的员工去干活去。
他倒是想要看看，都顺着姜棠的意思做了，农场的猪能不能长几斤膘。
养猪场的员工，加上卫国栋一起，一共有八个人。
他们拿着水管冲洗着猪圈，忙了一上午，把猪圈跟黑漆漆的猪都冲洗干净了。
浑身上下也都臭不可闻。
卫国栋从猪圈里出来，看到姜棠在外边站着，指挥人挖沟。
他脸色有些黑。
这是她动一动嘴，他们累断腿，她自己却在外面指挥着别人干活？
“姜同志……”
卫国栋不算太友好的上前来，姜棠听到声音笑着抬起头，“都收拾好了呀？我替猪谢谢你们哦。”
卫国栋……
他替他们员工‘谢谢‘她才是，好端端的给他们找那么多事做。
“姜同志这是在拿我们寻乐趣吗？”
“没有啊，卫大叔怎么会这么想呢？”姜棠面色疑惑，干净的眼眸里也全是真诚。
除了心怀恶意的人外，真的很难有人在面对她这般清澈干净的眼眸时，能够发起火来。
卫国栋虽然担心姜棠抢他的位置，但是面对着能当自己闺女的小姑娘，他也发不起火来。
“就是觉得我们在里边洗猪圈，姜棠同志却在外边什么事都不干，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会啊。”
姜棠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养猪场是农场的，你们拿农场工资，干活是正常的啊！”
“我不拿你们这里的工资呢。”
所以她不干活，也是正常的。
而且姜棠也不认为自己没干活，她不是已经提供了方法吗？
脑力劳动也是劳动呢！
卫国栋……
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而且好像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注意力转移到了田瑞挖的沟上。
“这是干什么？收集粪水吗？大粪是要拿去农场那边催肥的，我们不能乱用。”
卫国栋问。
姜棠笑眯眯地解释，“沿着养猪场挖一条沟，防止下雨的时候，雨水流进养猪场里边。”
卫国栋本想说她别多事，他在这边这么多年，就没看到过雨水流进养猪场的。
“凡事都有意外嘛，挖条沟也不费多少时间，有备无患不是？”
姜棠话音落下，外出的邓萍也回来了。
她抱着一大摞的草回来。
姜棠看到她眼睛立刻亮起，“这就是能让猪食欲大开的草啊？你可真厉害呀邓萍。”
“你快告诉卫大叔，如何喂它们。”
去河边割草回来的邓萍，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又干起活来。
姜棠全程在一旁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眼里全是崇拜。
邓萍没好气的嗤了一声，“我以为你只有对陆副团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对谁都能如此崇拜。”
“不是哦，只有陆长征跟你哦。”姜棠坦率承认。
邓萍一噎，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晕，扭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对上那满是笑意的眼眸，她莫名的心虚。
把视线移开，继续分着面前的，专属于猪的‘健胃消食片（草）‘。
“那我是不是得说谢谢你？”
姜棠摇头摆手，“不用谢，你本来就很厉害的，只要你把心思用在正途上，你会比我聪明的。”
兔子精一百年就开了智，她活了八百年呢，还是懵懵懂懂的。
所以在这一点上，兔子精一定是比自己厉害的。
邓萍……
“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夸你呀！”
姜棠回答得飞快。
邓萍也不想跟姜棠多说了，抱着分好的草进了大棚里，一把一把的丢在猪槽里边，让那些猪上前来吃。
“卫哥，我们就真这样看着她们两个小丫头折腾了？”
养猪场最年轻的一个同志忍不住了，最终还是出声，问起了卫国栋。
卫国栋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回答，“没听主任说她们是专家？来指导我们工作的？”
被呵斥的人脸色有些干，悻悻的垂下头去。
他本来想拍个马屁顺利站队的，谁知道拍马屁拍到马屁股上去了。
只能连忙赔笑，“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