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翼暴风龙
得知飓风是轩风翼的灵武后，清泷恶补了策天录中关于长翼暴风龙的记载。
它本是冰河时代生活在冰窟中的夜行群居冷血妖兽，坚硬的角质皮肤是天然的铠甲，锋利的尖牙有着惊人的咬合力，一对长翼支持它们高空高速飞行，在空中、陆地甚至是海面都矫健敏捷。
相比冰层之下的海底妖兽，它们的体型算得上娇小，几百年的寿命可以说是非常短暂。但也因此有着与人类相似的繁衍速度和群居习惯，懂得运用战术，有着优秀的群体作战能力。
随着冰河时代落幕，长翼暴风龙因着出色的生存能力没能得到及时的进化，能够生存的空间越发局促，在万年前濒临灭绝。
八千年前，长翼暴风龙被白龙族发现，成为驯兽职业的战龙。在命运之轮的安排下，战龙幼龙成为白龙族驯兽师这群体的灵武。
白龙族的驯兽师原本不算战士，成神后被赐予的神力不强。与长翼暴风龙契灵，共享生命与力量后，长翼暴风龙获得了更多了寿命，得到了天神的力量，几乎再无弱点。驯兽师与之一同修炼，自身实力得到大幅增长。直到大部分契灵成功的驯兽师战力达到天庭战神的门槛，天庭便拥有了这支强大且易掌控的军队。
这种有着群居习惯的妖兽，基本都会有一个头领，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精神领袖。
与它们契灵，难度极高。自天庭开设灵武修炼以来，与长翼暴风龙契灵成功者不超过二十万。当然，有胆量选择它们的驯兽师也没有超过二十万。
曾经白龙族拥有十万天骑军，也都归功于轩风翼这位驯兽奇才。他驯服了当时最强的战龙飓风，许多驯兽师的成功要么是有他辅助，要么是飓风暴力征服。
久而久之，飓风成了这个小种族的领袖。与飓风契灵成功的轩风翼也成了能够驾驭它们的“第二位灵主”。
三十年前那场神魔大战里，天骑牺牲过半，多半是因为灵主战死，身为灵武，长翼暴风龙无法独活。
若只是战力对拼的战场，这支象征天庭最强的天骑军怎会惨败如此？
一定是魔主凛，他做了什么。
他拥有魔化他者的能力。
长翼暴风龙与普通妖兽的区别便是可以使用神力，妖兽的心智不似天神，极易被魔化影响。
或许，这就是天庭不愿动用天骑清剿风凌角的原因。
也是魔主凛不惧神族的原因。
清泷曾深入魔域，她猜到了凛的弱点。
极光。
永夜极光会削弱凛的力量，他无法自如操控魔气，失去他的控制，那些修炼魔气的妖魔才会发狂。
垣皙不会发狂，或许是因为他天赋异禀，又或是因为垣皙对凛来说意义非凡，他要将控制魔气的力量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难怪冰魄每年挑在永夜出军风凌角。
清泷却计划在永昼发兵。
清泷观察过沧雪族地下城，她估测沧雪族数量最多不会超过十万，对她来说，那十万魔族不是敌人，而是她的人质。
永昼的风雪城，沧雪十万魔族会活跃在风雪城地面。
似锦有些担心：“万尘剑灵是可以影响凛对魔气的操控。但凛真的会因此同意招安吗？”
“你是担心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族人向天庭低头，还是担心我用这种手段无法让他诚心归顺天庭？”
“你有多少把握？”
“如果只是我，可能只有两成把握。但我如今有你，我有十成把握，可以让魔主凛败得心服口服。”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似锦：“你对我的评价更高呀。”
“万尘剑控制魔气的意义，不在于胜战，在于攻心。魔主凛被灵羽尊重创，他如今唯一可以让天庭忌惮的魔化，会被万尘剑打破，被轩风翼的天骑打破。失去对抗天庭的一切筹码，他若足够聪明，就不会选择负隅顽抗。”
“你不仅想收服沧雪族，还想让轩风翼的天骑赢回去？”
清泷想要的不只是这些:“凛受重创这些年，但凡天庭有一位战神有心，风棱角早已归降天庭。但帝尊懈怠朝政、龙游颓废，天庭诸多势力互相牵制，更有师父的雪鹰族收服乱尘山先列在前，没有天神敢动风凌角这块烫手山芋。我刚刚登神，急于造势立威，但白云天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诸神一定会觉得我妄想取代雪鹰王、取代龙王的地位。”
“难道不是吗？”
“是，但若我一人一剑就做到了师父和云王千年未做成的事情，一定会像当初的雪鹰族一样成为众矢之的。野心勃勃只会成为最轻的批判。”
“也对，天庭是帝尊说了算，他若不高兴，随时给你扣上背叛天庭、与魔族共谋的帽子。”
“我与师父不同，我是龙王的女儿，若我带上龙王旧部一同立功，于公于私，皆合礼法。”
“以十万胜十万，功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似锦了然。
“战功的确会因此弱化，但这只能是我婉拒封赏的理由。若此战大捷，必然能收获轩风翼的信赖，在天庭树立足够的威望。诸神皆知树大招风的道理，何况在天庭，除了帝尊的青睐，其余皆是泡影。”
“你可不像是会走雪鹰王老路的样子。”
“师父的路，不适合我。师父说过，我生来就是高贵的龙族王储，将来会是整个天庭的脊梁，不需要求得任何人的青睐，包括帝尊。”
“像是雪鹰王会说的话，但帝尊......是你自己添的吧？”
“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路，成为龙族神王的路。”
“龙王的确不讨帝尊喜欢，但他成为龙王可不是因为帝尊封赏，也没有什么龙王父亲。”
“他是为天庭开疆扩土的人物。”
“龙王开拓的疆土都是忠于他的力量，但魔族......”
“魔族不会忠于我，但一人忠于我，就够了。”
“一人？魔主凛？北陆的风把你的脑袋吹坏了？”似锦只当她是开玩笑。
“黑曜和未然都说过，我看到的东西都是最真实的。”
“你看到了什么？觉得魔主凛会忠于你？”
“仰慕。”
“他存于世间不知多少年，会爱上你吗？”似锦只觉得荒谬。
“我见过最高明的魅惑之术，在我看极光的时候。他知道我心中另有他人，却要试着蛊惑我，将他也塞进去。”
“他想利用你？他一定知道你的身份，要我说，他最不该利用的人就是你。”
“得知他的实力后，我也无法理解，他为何不杀我......”
“凡人才会将无法理解的东西解释成爱情。”
“无论如何，他选择了我。从他选择将我从雪地里救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在为沧雪族的归降铺路。”
“这才对。天神之间，只能有利益。”似锦总算松了口气。
“既然他选择了我，我就要做好与他同舟共济的准备。这才是我们以后该担心的事情。”
“难怪北风会说你是什么命定之神。”
只有她能征服沧雪族，换了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