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不再乱动，而是蜷缩在地上抽噎。
黑曜走近她，蹲在她身边，好言相劝道：“把身体还给别人吧。”
“我不会，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
突然，黑曜嗅到杀气，身后披帛瞬间化成巨大双翼，呈盾状将二人护住。
千万残髑毒箭暴雨般突袭而来，生生刺入黑曜羽翼之中。
待攻击停止，黑曜双翼奋力一震，黑羽裹挟着毒箭飘落下一层，露出斑斑翼骨。
黑曜此刻眸中溢满杀意，他起身飞向攻击方向，挥掌间凝聚出的灵光化为燃烧的黑羽攻击来者——上古神器华鲸——钟龙。
钟龙侧身躲过。
“这就是天庭的灵羽尊黑曜啊，不过如此！”钟龙得意放话，“重伤如此，还想护着那个小叛徒……”她目光转向曾经的盟友玄羽，流露出悲悯的神情。
黑曜反笑道：“上古神器华鲸，幻音种巅峰之境，为何需要借助残髑这种不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钟龙意外他会是这样的开场白。
“十万年前，残髑不过是最下等的凶兽，奈何不了我。”
“哼，那如今你又能如何了？”
“若不是你突然借用这些力量，我还以为它们在那个时期就已经灭亡了……”黑曜试图把记忆推向那个特殊的时代，但是脑海里忽然一阵剧痛，“是真的忘了如何对付这些东西。不过，除掉你，够用了。”
而被捆住的玄羽说话了：“黑曜，你放过她吧！我们认输！我把身体还魂，跟你回天界，你别杀钟龙！哪怕把她关进琉璃塔！别杀她！”
“她刚刚都想连你一起杀了，你竟然还在替她说话？”黑曜回眸望向她，言语中满是痛心。
“废话太多了！”钟龙默默掐诀已经开始准备下一轮攻击，“你们天神当真以为能轻易除掉我吗？”
天空晦暗，凝聚一股浓重的乌云，形成一口足以覆盖整个龙城山的钟形灵阵。
“力量确实庞大又野蛮，可惜了。”黑曜轻悄悄一句话，方才被躲开的火焰黑羽重返而来，迅雷之势破开钟形灵阵，迅速汇聚形成一口燃烧着的钟形将钟龙笼罩其中。
到这个时候，钟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黑曜看了一眼地上的玄羽，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钟龙却冷笑道：“……丢尽了凤凰神的脸面！”
随即化为一阵黑烟……
如此上古神器，消失得过于突然，没有过多激战，没有任何抵抗，也没有死亡前的嘶吼。
黑曜收起黑羽，双翼上的羽毛幻化而出，又覆盖住了血淋淋的翼骨。
他缓缓落到玄羽身边：“事后你禀报帝尊，是你销毁了华鲸，帝尊不会为难你。”
“钟龙她……是我唯一的朋友……”玄羽仍沉浸在悲痛中。
黑曜冷笑，“你没有能力在天庭为自己谋出路，就敢在这里祸乱众生？”
“在不在天界，我们都是帝尊的棋子……”玄羽苦笑。
黑曜挑着眉听着这一句“意味深长”，鄙夷道：“他是无道而非无聊。”
*
白银院。
无数尘土被赋予强大的灵力，灵活攻击着无处遁形的残髑妖灵。
然而天边那一团黑暗的“门”还在源源不断地放出残髑。
冰月察觉到万尘目光锁定在远处某个点，问道：“你发现阵眼了吗？”
“如果那是阵眼的话，那也太明显了。我过去试探试探。”万尘对付“阵法”还没有任何经验。
“当心。”冰月点头，示意她可以靠近，自己在雪鹰殿前为持阵侍卫护法。
万尘乘着尘杀阵形之便快速靠近那黑色巨洞，发现它中央有一团“鬼火”，整个黑洞像一只眼睛凝视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那“鬼火”似乎是感受到了万尘的靠近，突然冲向她。
万尘被迫后退，挥起万尘剑。
“小心！”熟悉的声音略过耳畔，又是一身黑紫色衣裳的人影，从她的背后一闪而过挡在她面前一把“抓住”了那团鬼火。
“花无双？”
“鬼火”在花无双手中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万尘陷入了短暂的失明，心中也掀起一阵担心。
而光芒逐渐敛去，万尘终于又看见了他，但是一看四周——除了花无双，便是黑暗。
“这里就是残髑幻境最后一层，突破这一层，阵就破了。”花无双此时沉着冷静的声音又带给万尘十足的安心。
“小心，说不定会有具备攻击性的实体。”似锦话音未落，就听见花无双“哎呦”一声低呼。
“怎么了？”似锦万尘一阵紧张。
“……万尘姑娘，踩着我的脚了。”花无双说这话时笑盈盈的，在万尘看来有些欠儿欠儿的。
“……”万尘慌忙移开脚。
化为剑鞘灵的似锦压低灵念传递，悄悄道：“万尘，你靠他太近了。”
“似锦这么快就修炼成功了？我这意念禁锢都不管用了。”花无双“友善关心”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禁锢我？”似锦不悦。
“不敢不敢。”
“想想怎么出去吧。花无双，你也别打岔，当初在虚幻境那么惊险，你都完好无损出去了，这次残髑幻境应该也难不到你吧。”万尘试图将话题牵回正轨。
花无双掏出九星仪，仪器在他手中浮动，而后缓缓转动。
近距离观察，万尘发现这些铜环上刻有密密麻麻的字符，中间还有很精细的刻度，其中串联的九颗“花里胡哨”大小颜色不同的珠球在一些特定刻度发出特定的闪光。
“这小东西结构如此精致，门道颇深。”万尘赞叹道。
“所以你是在施展灵器的力量在为我们清除周围的威胁吗？”空间内无比“和谐”，似锦感应许久也是感应了寂寞，不禁问向同样煞有介事的花无双。
“在辨向。”花无双语出惊人。
“辨向？”
“在幻境里，可以感应中央磁场。阵法力量核心位置的磁力一定是最强的，我们利用九星仪就能找到这个核心，然后……随机应变。”花无双解释着，找到准确方向之后就开始移动。
万尘寸步不离得跟着。
不多路程，万尘越发觉得不对劲：“花无双，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空间，越来越冷了？”
“说明方向是对的。”花无侧目看向她，“你居然怕冷？”
“我不该怕冷吗？”万尘疑惑。
“你已经可以自由运转灵力，算得上半个修行者了，不会利用护体灵光吗？”
似锦悄悄为她介绍：“护体灵光可以隔离一些环境对身体的影响，抵御一些普通的损伤、阻断一定强度的攻击，用的好还能调节身体冷热……”
“这么好用？”万尘来了兴趣。
花无双摊开手掌，又呈虎爪形，瞬间凝聚出一簇蓝紫色“火焰”，他又握成拳，“火焰”覆盖到拳面，接着蔓延至全身，幻化为发丝间与衣服的丝缕间的点点荧光。
万尘戳了戳他衣服上的荧光，激起一阵波动，泛起一个淡蓝色的光环。
感受指尖酥麻，万尘内心也是痒痒的。
“你也试试。”
万尘伸手试了试，却只见银白的光点在手心跳动，没有花无双那样的效果。
似锦看不下去了，自己运转剑鞘灵力，渡入万尘周身：“万尘，从百会穴牵引灵力联络督脉，我帮你把灵力扩散全身。你调动灵光至身体表层。”
“这样啊。”万尘戳了戳自己的衣袖，果然有所感应。
“像花无双这样熟悉灵力运转方式的强者，从身体的哪个穴位开始联络灵力都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这样容易乱了经脉，初学者最好不要那样展开护体灵光。”似锦耐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