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一下班,刘海中就骑着自行车,怒气冲冲往家里赶去。
李雨泽不仅拒绝了他,还把他狠狠数落了一顿,这可把他气得不轻。
在他心里,李雨泽肯定是故意的,就怕他攀附上娄半城,以后出人头地。
瞧他那脸色,谁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徐新皱了皱眉,本以为这周能太平无事呢,没想到刘海中又闹这一出。
今天去车间就感觉气氛怪怪的,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刘海中上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琢磨着,得找工会的给刘海中好好上一课了,每周都这样带着情绪来上班,这工作还咋干啊。
至于为啥不亲自出马,他才懒得掺和刘海中的那些破事呢,车间里那么多人他都忙不过来,更别提去当那个恶人了。
闫阜贵瞅见黑着脸的刘海中回来,心里咯噔一下,得,还真让杨文江说中了,赶忙跟刘海中打招呼。
“老刘,下班了?今天回来得挺早啊!”
刘海中瞅了闫阜贵一眼,随口应了一声,就往家走去。
闫阜贵来不及细想,抬脚就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一到后院,就听到刘海中在家里又打又骂的声音,还有刘光福的哭喊声。
闫阜贵心里着急,想进刘家瞅瞅,可这毕竟是刘海中在教训自己孩子,他也不好插手啊。
不过,一想到杨文江的交代,他又得进去。
经过短短三秒的天人交战,闫阜贵一狠心,还是踏进了刘家大门。
“老刘,你这是闹哪样啊?就算有气,也不能总拿孩子撒气呀,要是有啥烦心事,坐下来唠唠,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嘛!”
常爱花一听闫阜贵这话,眉毛一扬,“老闫,你可算来了,我们家老刘一回家,二话不说就打孩子。我根本拦不住,你快帮帮忙啊!”
闫阜贵瞅了常爱花一眼,心里暗暗嘀咕,她哪有拦啊,就站在那儿跟个木头人似的,光说不练。
还让他上去拦,刘海中发起疯来,能有好?
刘海中可是连吃奶的孙女和伺候了十多年的徒弟都不放过,他哪里敢。
他可没那么大的脸,他和刘海中就是多年的邻居,顶着二大爷这个虚名,说不定刘海中借着发疯的劲儿,还会给他几拳呢。
刘海中眯起眼,盯着闫阜贵,“闫阜贵,别以为你当上二大爷就了不起了,就能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老子认你,你才是二大爷,不认你,你就是个破教书的。
赶紧滚,老子教训儿子,你们都来管,我看你们这些大爷就是吃饱了撑的。”
闫阜贵心中暗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竖子不足与谋!”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刘海中看着狼狈逃窜的闫阜贵,得意地哈哈大笑几声,然后又挥舞起手中的腰带。
闫阜贵听到屋里的笑声,心中不屑地冷笑一声,活该在厂子里受气。
然后他又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急匆匆地往倒座房走去,找杨文江去,该做的他都做了,谁也挑不出刺儿来。
闫阜贵刚到杨文江门口,就扯开嗓子大喊:“一大爷,一大爷,刘海中回来了,在家里打刘光福呢,我拦不住,你快去看看吧!”
正在家里的杨文江眉毛一挑,难道刘光天已经开溜了?他记得好像是周四啊,难不成被发现了?
杨文江一个箭步冲出门,忙不迭地问闫阜贵,“二大爷,咋回事啊?”
闫阜贵说道:“一大爷,我刚才在院子里,瞅见刘海中回来了,那脸拉得老长,跟谁欠他钱似的。我就寻思着你说的话,于是就跟过去瞅瞅。
结果,刘海中一进家门就给光福来了一顿胖揍,也不知道因为啥。
常爱花也蒙在鼓里,直说一回来就打孩子。
我看啊,八成是在厂子里受了气,回来拿孩子撒气呢。”
杨文江脚步一顿,院子里那么多在厂子里上班的,也没见谁受气回来打孩子的,刘海中这可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啊。
既然不是因为刘光天的事,那就不用太着急了。
突然,背后传来许大茂的声音,“哟!一大爷、二大爷,你们这是急赤白脸的要去干啥呀?”
杨文江和闫阜贵回头一瞧,就见许大茂和何雨柱有说有笑地走进院子里来。
杨文江说道:“这不刘师傅一回家又打孩子,我们寻思着过去看看,别出啥事儿。”
闫阜贵也附和道:“柱子、大茂,你们都在厂子里,有没有听说老刘在厂子里碰到啥事儿?”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回答道:“没有!”
这两人的反应,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在场的可都是明白人,一下子就心知肚明了。
杨文江说道:“两位,知道啥就别藏着掖着了,说出来也好让院子里太平些。”
闫阜贵:对对对,快说说吧。
与此同时,他心里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他也特别想知道刘海中在厂子里到底受了啥气。
许大茂无奈地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呵呵一笑,“两位大爷,具体咋回事儿我们也不知道,就听说刘师傅上午出去了一趟车间,回来就在车间里发飙,把他那些徒弟折腾得够呛。”
何雨柱心里可真想把刘海中的老底给揭出来,要是这次能把刘海中的老底给揭了,别的先不说,杨文江肯定得想办法把刘海中赶出院子。
不过呢,下一个住户会不会是另一个易中海呢?也有可能是吴春明那样的。
但是呢,比起不确定的因素,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刘海中,显然是个最佳邻居,又傻又爱玩。
再加上有刘光齐在,杨文江恐怕很难把刘海中一家人赶出院子,毕竟刘光齐可是个干部呢。
还有,有刘海中在,看看热闹也不错嘛,给这重复又单调的生活添点乐子。
许大茂眉毛一挑,没想到何雨柱居然没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其实刘海中在车间的这些事儿,是他下午去打听的,刚告诉何雨柱,没想到这小子就拿来当借口了。
既然何雨柱不说,那他也不说了。
杨文江和闫阜贵对视一眼,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许大茂这时候说道:“二位大爷,咱们赶紧去后院瞅瞅吧,别等时间长了,光福兄弟被打惨喽。”
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光福跟他关系多好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大茂就是想去看个热闹。
杨文江点了点头,“行,大家一块儿过去吧,看看能不能劝劝刘师傅,别把孩子打得太狠了。”
随后,杨文江就朝后院走去。
这时候,易中海、吴春明骑车回来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院子里,许大茂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然后明知故问地问道:“易师傅、吴师傅,你们知道刘海中在厂里碰到啥事儿不?”
两人摇摇头,纷纷表示不知道,他俩也只是道听途说了刘海中发脾气的事,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就这样,一伙人来到了后院刘海中家。
刘海中瞧见来人,脸色愈发阴沉了,“两位大爷,还有几位邻居,我在家里教训孩子,可没碍着你们啥事吧。
这大白天的,你们也管得太宽了吧!”
杨文江呵呵一笑,“刘师傅,你可别误会啊,我这是听说你在厂里碰到麻烦事了,这不就过来打听打听。
要是真有啥难搞的事,咱院里不是有何主任、许副科长、易师傅他们嘛,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辙帮你解决掉。
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许大茂听后眼睛一亮,然后怪声怪气地说道:“是啊,刘师傅,我虽然是宣传科副科长,可在厂里也认识不少人呢,你把事说出来,我瞅瞅能不能帮你解决。
礼数啥的我就不收了,等事情办妥了,你请我吃顿饭就行。”
许大茂这一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其余几人更是一脸黑线,你这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
果然,刘海中听了这话暴跳如雷,“滚,许大茂,老子的事还用你个小兔崽子帮忙,赶紧给老子滚!”
许大茂也不生气,十分诚恳地说道:“刘师傅,我虽说年轻,可也是厂里的副科级干部了,怎么着也比你这个干了多年的七级工师傅有点人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许大茂每句话都像针扎一样,直戳刘海中心窝,刘海中气得火冒三丈,抓起皮带就要朝许大茂扔过去。
何雨柱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许大茂身前,把那腰带接了下来。
许大茂从何雨柱身后探出头来,赶忙看向何雨柱的手,“柱子,你咋样,没受伤吧。”
看到何雨柱的手安然无恙,这才冲向刘海中,“刘海中,你这家伙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大家都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你倒好,还动手打人了。
你个没出息的家伙,在厂里受了气就知道回家撒气。
有本事你去找让你受气的人啊,在这儿发什么火,好像你多厉害似的。”
紧接着又转向杨文江,“杨干事,你瞧瞧,刘海中又要动手打院子里的人了,你赶紧开个会,把他赶出院子去,这种危害邻居的人,可不能再留在院子里了。”
杨文江撇撇嘴,很是无奈地看向许大茂,自从进了门,许大茂说的话比谁都多,谁又能看不出来许大茂是故意的呢。
当然,还真有人没看出来,吴春明说道:“师父,大茂说得有道理,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再说了,柱子、大茂能当上领导,那可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肯定比臭皮匠强多了,还有一大爷、二大爷、易师傅……”
刘海中怒发冲冠,吼道:“你也给我滚,你没资格叫我师父,一个叛徒,还有脸在这儿说这些。”
吴春明被刘海中说得面红耳赤,他确实不该多嘴。
许大茂一听可不乐意了,“哟,我说刘海中,人家吴春明可是为了院子里的……”
杨文江的头都快大了,他看向正乐呵呵看热闹的何雨柱,就知道不该让他们来,这都快打起来了。
杨文江大吼一声,“行了,大家都回家吧。既然刘师傅不需要我们帮忙,那我们就打道回府。”
说完,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脖子一缩,嬉皮笑脸地看向杨文江,要不是打不过他,非得回怼两句。
杨文江看一眼刘海中,心里琢磨着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呢,于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刘师傅,既然您不需要我们帮忙,那我们就不添乱了。
以后您再有啥事,我们可就不管了,您爱咋咋滴吧!”
话一说完,杨文江转身就出了门,正巧瞧见门口的刘光天,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啥也没说。
刘光天咧嘴一笑,他刚回来就听到屋里有动静,还以为自己的事儿露馅了呢,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发现不是自己的事,这才把逃跑的念头给打消了。
刘海中“哼”了一声,“不管最好,我的事,你们谁都别管。”
闫阜贵眉头一皱,心里总觉得杨文江这话有点怪怪的,“老刘,你自己看着办吧!”
现场除了吴春明,其他人都觉得杨文江这话不太对劲,纷纷看了一眼刘海中,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
刘光天在门外看到人出来,赶紧打招呼,“二大爷、易伯、柱子哥、大茂哥、春明哥,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
闫阜贵、易中海都挺吃惊的,这闷葫芦居然开口说话了,看来找了对象就是不一样啊,人都变得成熟了。
易中海点了点头,“光天长大了,懂事多了。”
闫阜贵呵呵一笑,“光天,这结婚以后啊,可不能再当闷葫芦咯,有啥事儿多跟大家唠唠,心情也能舒畅些。”
何雨柱则是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变得稳重了!”
许大茂笑着说:“可别学你爸那样。”
吴春明乐呵地说道:“光天有空常来我家坐坐。”
吴春明这话一出口,大家都看向他,刘光天去他家能有啥好事。
吴春明尴尬地笑了笑,“别来了,你爸该不高兴了,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刘光天笑了笑,“行,知道了。”
许大茂一把拉住要回家的何雨柱,笑嘻嘻地说:“还有一场呢,你信不?”
何雨柱说道:“大茂哥,我得回家吃饭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你看完第二场,明天再给我说呗?”
这时,李琳从屋里走出来,乐呵呵地说:“柱子哥,你别走了,把嫂子也叫过来,尝尝我最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何雨柱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刘海中在家里破口大骂,还有刘光福的阵阵哀嚎。
许大茂朝着刘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刘光天变了呢,会叫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刘光福的哀嚎声时断时续,中间还夹杂着只有皮带声没有哀嚎声的片段,显然是刘光天在挨打。
何雨柱耸了耸肩:“光天那事儿哪能那么容易放下,也许是有了对象,让他有点变化,不过变化也没那么快。
好了,我回家了,改天再来尝尝李老师的手艺。家里饭都做好了,不回去吃,多浪费呀。”
说完,何雨柱转身朝自己家走去。
许大茂拉着李琳进了屋,开始讲起刘海中发火的原因,还有自己在刘家怼刘海中的事。
李琳撇撇嘴:“这次有柱子哥护着你,下次没人可咋办,要是那皮带抽到你脸上,起码得养好多天,以后你可得小心点。”
许大茂呵呵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就是看柱子哥和一大爷都在,才敢说刘海中的。
要是真躲不过,还能让刘海中赔医药费呢。
到时候,那场面可就更热闹了,你老公我,宣传科副科长,上门劝解刘海中,结果被打。
传到厂子里,大家肯定都会说你老公好,刘海中不是个东西。”
李琳小手直往许大茂腰间掐,“就属你鬼点子多。”
许大茂疼得直咧嘴,“老婆大人,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管他错没错呢,先认错就对了。
何雨柱回到家,把今天这事儿跟王建君说了说。
王建君撇撇小嘴,“刘海中还想作妖呢,这官儿瘾也太大了,真搞不懂他咋想的。”
何雨柱乐呵着说:“大爷的位子都没了,他能不折腾嘛?
这当官都成他的执念了,你瞧着吧,他在厂里折腾不起来了,就得想法子在院子里闹腾。”
王建君眨眨大眼睛,“不能吧,杨干事不是说了,他再在院子里闹腾就把他撵出去。”
何雨柱抖抖肩膀,“总有人想试试呗,与其平平无奇,还不如赌一把,万一成了呢。
好多赌徒都是这心思,都觉着下一把自己能翻盘。
却不知,十赌九输,这局都是庄家设好的,咋可能让他翻盘呢!”
“老公,你是不是玩过,咋这么清楚?”
“没有,我看书上写的,看书能让人明智。”
“啥书呀,你跟我说说,我也去看看。”
“都好久了,我明儿去办公室找找吧!”
……
贾张氏那叫一个心痒痒啊,特别想出去凑凑热闹,只可惜还得在家里做饭呢。一直等到那几个人都回家了,秦淮茹这才姗姗来迟。
贾张氏唉声叹气地说:“淮茹啊,你要是能早点回来,我就能去刘家看个热闹了!”
秦淮茹笑嘻嘻地说:“是不是刘师傅又打孩子了?我在厂子里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呢!”
贾张氏眼睛一亮,赶忙说:“淮茹,快给我讲讲到底是咋回事?”
秦淮茹说道:“嗨!还能有啥事儿,肯定是在厂子里被领导骂了呗。
听说啊,今天早上刘海中就出了车间去找领导了,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回来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在车间里发了一整天的脾气,中午连食堂都没去呢。”
贾张氏乐呵呵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知道刘海中为啥去找领导不?”
秦淮茹说道:“哎呀,这谁能知道啊,他自己不说,谁能知道,反正看他那副样子,估计是被骂惨了。快吃饭吧,他那事儿不说,谁也不知道。”
贾张氏点点头,她觉得这话有道理,估摸着一大爷、二大爷他们也没能从刘海中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淮茹,这事厂子里都知道了?”
“别的地方我就不清楚,反正我们这两个车间的人都知道。”
……
刘光天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疼痛,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还有一天,只要自己再忍过明天,后天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硬是一声不吭地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