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的女孩似乎也预感到了自己的未来，她没有生出任何反抗之心，静静地把脸埋在双腿之间，眼神有些恍惚。
似乎在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沉默的气氛在大殿之中蔓延开来……
使得几人心头都生出了几分压抑的情绪。
最后，还是沈云皓率先开口：“你刚才是说？我身上有一股让你亲切的味道？”
女孩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的感觉不会骗我。”
“大概率……是因为它吧！”
这时，沈云皓突然抬起手来，眉心一颗蔚蓝的圆珠钻出，飞到他掌心晃来晃去。
见到此物，女孩面色猛地一变，“这……这是……”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应该是跟你同源的东西！”
沈云皓微微一笑，也没有顾忌什么，直接走上前去。
旁边的沫魇眉头微皱，犹豫半晌，终究没有跟上……
作为臭妹妹，她太了解沈云皓，也太清楚他会作何选择。
沈云皓自顾自来到女孩面前，也蹲了下去，将瀚海心递到她面前，“你……能跟它沟通吗？”
霜儿眨了眨眼，一边看着沈云皓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瀚海心上。
一般来讲，神器之间除非认了同一个主人，否则大概率是一种排斥的关系。
但瀚海心却是一个例外。
它虽然神器榜排行第九，却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所以在面对空幻这种，无比强势的进攻性神器之时，它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反而散发出一抹淡淡的蓝光，围绕着女孩指头转了两圈。
像是在打招呼。
不想女孩却是没有领情，皱着眉头奶凶奶凶地戳了它一下。
“嘁……你既然有它了，还要我干嘛？”
沈云皓：“？？？”
难以理解的醋味儿……
沈云皓摇了摇头道：“瀚海心的主人并不是我……”
“啊？”
女孩愣住，“怎么会？它分明就是听你使唤的！我能感觉出来！”
“那是因为……我和它关系好啊……”
沈云皓开了一个小玩笑，也是伸出一根小拇指在瀚海心上轻轻挠着。
瀚海心亦是相当的给面子，和沈云皓的手指开始互动起来。
从事实来讲，沈云皓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他和瀚海心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好！
甚至比起烛璃这位主人，还要不遑多让。
“所以啊，你我之间的关系，也绝非只有主仆一种，或许可以有一种更纯粹的……友谊关系，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朋友？”
女孩抬起脑袋，一脸呆呆的样子，似乎不太理解神器和人之间还能出现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
沈云皓微微一笑，将瀚海心收回眉心，转手取出那枚拳头大小的天衍胎精。
也就在胎精拿出来的一瞬间，女孩的视线瞬间就被吸引了去，目露惊色，仿佛看到了自己和这小小的一坨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喏……送给你！”
沈云皓抬起手，把胎精递向女孩。
而女孩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反而指着自己的鼻子，满眼的不可思议，“送……送给我？”
“好吧……”沈云皓摇头笑了笑，抓起女孩一只手，把胎精塞了过去，“应该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做完这些，沈云皓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好了……你自由了！”
女孩彻底怔住，下一刻，胎精猛地化开，如流水般融入她的身体。
蓝光大盛，一股磅礴的灵气自她体内爆发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古堡。
随着胎精与霜儿的彻底融合，沈云皓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推向后方，来到沫魇旁边，回头望去。
蓝光缓缓消散，原本的女孩早已不见。
娇小的身躯变得修长，冰蓝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腰间，稚嫩的脸庞褪去青涩，竟是展露出一张清冷绝艳的容颜来。
看到这副模样，沈云皓都惊呆了。
“卧槽！紫儿，她好像长大了耶！早知道留给你了！”
“嘁！”沫魇刚想发出一声鄙夷的轻嗤，下一秒却突然反应了过来，怒气腾腾地喊道：“你说什么？我很小吗？你小子！给我说清楚！”
沈云皓幽幽一叹，拉着女孩小手握在手心捏啊捏。
“咱们都老夫老妻了，小不小有什么好掩饰的吗……哎哟！你干嘛！怎么打人呢……哎哟！欸欸欸！别打别打！”
“……”
一日不作死，一日就不会死。
沈云皓往往在作死的边沿疯狂试探……
变身后的霜儿周身气质发生了非常明显的改变，一股淡淡的冷肃自眉宇间传出，展示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此时的她双目紧闭，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融合着某些记忆。
沈云皓看到这一幕也是轻轻一叹。
“其实我感觉，这丫头像之前那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也挺好，没必要知道寒霄子做的那些事情。”
“你又在这里装什么高人！”沫魇抹了抹唇角的水渍，面上的晕红缓缓消散，“不经过这些肮脏的洗礼，以她的身份去了外界，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麻烦！”
沈云皓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没有寒霄子的对比，怎么能衬托出我的好呢？”
“哕……你真恶心啊……”
“……”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霜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那对眸子里，似乎沉淀着千年岁月才有的深邃。
然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询。
“我不明白……”
女孩看向沈云皓，眼中散落着迷惘，“我明明已经说了不会再认人为主，你为何还要将胎精还我？难道无主无灵的空幻对你毫无吸引力？”
“我也说过了，神器和人之间不一定只有主仆这一种关系啊。”
“不可能！”
霜儿当即摇了摇头，面色冰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
沈云皓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
“咯咯咯……”沫魇顿时就笑出声来，“套路失败呀，臭哥哥！这次玩脱了吧！”
沈云皓摇摇头，叹气道：“我是没想到，人变了，性格也会变得疑神疑鬼起来……还是以前的小姑娘比较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