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万玲望着袁野身上的混沌气流，突然想起当年袁野初入镇魔司时，总能在绝境中爆发出超乎常理的战力，那时只当是天赋异禀，如今才恍然大悟。
“难怪你能炼化天龙天道，能在至尊境就有撼动宇宙之主的威压……”
“混沌战体，生下来就带着与混沌源核的共鸣。”袁野握紧拳头，混沌气流在掌心凝成战印。
“这也是那些九天十地的“天道”盯上我的原因——他不仅要混沌源核，还想吞噬我的战体本源，让他的伪天道彻底稳固。”
云九笙的圣光突然亮起来，她走到袁野身边，白袍在灵雾中飘动：“混沌战体也好，寻常武修也罢，你始终是那个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袁野。”
她转头看向众人，“战皇陵园也好，混沌源核也罢，我们跟着大帅，从来不是因为他是什么体质，是因为他信我们，我们也信他。”
“对！”敖沫芸甩动龙尾，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当年大帅说‘天星的人，一个都不能少’，现在该我们说‘破源刀，必须拿到手’！”
袁野看着众人眼里的光——那不是对混沌战体的敬畏，是并肩作战千年的信任。
他突然笑了，战纹在广场上炸开，化作漫天光带笼罩住每个人：“三日后，启程去战皇陵园。”
“至于破源刀……”他抬头望向陵园所在的方向，混沌战体与天地共鸣，远处的山脉传来隐约的战鼓回响，“那是属于天龙大陆的刀，更该是护着我们弟兄的刀。”
广场上爆发出震天的呼应，镇魔刀嗡鸣，天星令发亮，八大长老的法器齐鸣，熊二的咆哮震得灵雾翻腾。
三日后的战皇陵园之行，不再是袁野一个人的使命，而是一群从囚牢里爬出来、带着满身伤痕却依旧挺直脊梁的人，要为自己、为故土、为彼此，劈开一条通往新生的路。
灵雾深处，战皇陵园的方向，一缕若有若无的刀意悄然苏醒，像是在回应数万年前的战约，也像是在等待着新的战体，握紧它的刀柄。
在此之前，袁野打算去曾经小世界的那方区域看看。
天龙大陆的西陲，曾是小世界崩碎的核心地带。
千年前的空间乱流早已平息，只留下一片被混沌气息浸染的荒原，地面裂开蛛网般的沟壑，沟壑深处还嵌着未散尽的小世界碎片。
有的是半块天星令残片，有的是镇魔司的玄甲碎片，还有些泛着白光的软毛，在风中微微颤动。
袁野独自站在荒原中央，十重战纹收敛成近乎透明的薄光。
他没有动用空间法则，只是凭着混沌战体对同源气息的感应，一步一步踩着沟壑前行。
脚下的碎片在他靠近时会轻轻震颤，像是在诉说千年前那场惨烈的破碎。
小世界崩裂的瞬间，有人用肉身挡过空间风暴，有人用神魂加固过阵门，还有……一只雪白的狐狸，曾在这里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芊芊……”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战纹突然在掌心泛起涟漪。
千年前，那只总爱蜷在他肩头的灵狐，在小世界破碎前突然挣脱他的怀抱，化作一道白光冲进空间风暴最烈的地方，只留下一句模糊的“大帅，我帮你挡一下”。
袁野真的不想她已经随着小世界一起湮灭了。
可此刻，混沌战体的共鸣越来越清晰。
他俯身，指尖拂过一道最深的沟壑，沟底的碎石突然自动分开，露出一柄半埋在土里的弓。
那是一柄极其残破的弓。
弓身像是用狐尾骨骼淬炼而成，断裂了近半，残留的部分布满细密的裂纹，裂纹里还嵌着暗红的血迹。
弓弦早已朽烂，只剩几根银丝般的残线，在风中微微晃动。
最特别的是弓梢，雕刻着一只狐狸的侧影，狐耳耷拉着，眼窝处嵌着两颗暗淡的晶石，像是……失去了神采的眼睛。
袁野的呼吸猛地顿住。
他认得这弓。
千年前芊芊总爱用灵力凝出类似的弓，说这是她灵狐一族炼制的弓，能射穿虚妄，能护想护的人。
那时他还笑她，说她的弓太软，射不出战纹的力道。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到弓身。
就在接触的刹那，弓身突然爆发出微弱的白光，那些嵌在裂纹里的血迹竟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入他的战纹中。
同时，一缕极淡的、带着奶香的气息钻进他的识海——那是芊芊总爱偷喝的灵奶味道，千年前他总笑她长不大，藏了不少在储物袋里。
“真的是你……”袁野的声音有些发哑，战纹不受控制地裹住残破的弓。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弓身里残留着一缕极微弱的神魂，像风中残烛，却死死守着最后一丝意识，仿佛在等一个人来。
弓梢的狐狸侧影突然轻轻颤动，眼窝的晶石闪过一丝水光。
残弓像是有了生命，用仅存的灵力在他掌心勾勒出一个小小的狐狸爪印——那是芊芊以前撒娇时，总爱在他手心里印下的印记。
袁野的喉结滚动，伸手将残弓从土里完整地拔出来。
入手很轻，却又重得让他指尖发颤。
他终于明白，千年前小世界崩裂时，芊芊没有湮灭。
她是燃烧了自己的灵狐真身，将神魂熔入本命弓中，用狐族最擅长的法则，硬生生挡住了最烈的空间风暴，才让萧万玲他们能带着大部分人冲进小世界（虽然后来还是被擒，但至少避开了当场湮灭）。
“傻狐狸……”他握紧残弓，战纹如暖流般涌入弓身，试图修补那些裂纹。
可断裂的弓身只是微微发亮，却无法复原——灵狐真身已燃尽，神魂也快消散，这柄弓，是她最后的形态了。
残弓突然轻轻震颤，弓梢的狐狸侧影转向战皇陵园的方向，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袁野心中一动，混沌战体与弓身的神魂产生共鸣，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柄弓，或许与战皇陵园里的破源刀，有着某种联系。
他将残弓小心地背在身后，战纹在弓身外凝成一层护罩，护住那缕微弱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