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和刘晓月之间的关系确实让人有些费解。大家都知道陆阳并不爱刘晓月,可当刘晓月离世后,他却哭得如此悲痛欲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人与人之间除了爱情就再没有其他的情感了吗?当然不是!在我们的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同情等等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陆阳对刘晓月的感情并非纯粹的爱情,而是包含了许多其他因素的一种特殊情感。
这种情感可能是多年的友情,他们一起经历过太多,早已成为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又或者是一种深深的同情与怜悯。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不能简单地用“爱”或“不爱”来定义。有时候,我们对一个人的感情可能是多种情感的混合体,而这种混合的情感往往更加深沉和真实。
所以,当我们看到陆阳为刘晓月哭得如此伤心时,不要急于下结论说他一定是爱着她的。也许在他内心深处,还有许多其他的情感在涌动,这些情感共同构成了他对刘晓月的那份独特的情感。
更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个女儿,尽管陆阳到现在还没见过他们的女儿。
刘晓月的死,陆阳觉得他是有责任的,他觉得刘晓月的死完全是他的责任,是他害死了刘晓月。
他清楚地记得,当知道刘晓月怀孕的消息时,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恐惧的。这个意外的孩子让他感到措手不及。所以,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个现实,没有给予刘晓月足够的关心。
如今,刘晓月已经离他而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有多么严重。如果刘晓月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她就不会死,就算从楼顶上摔下来,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陆阳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是一个剑刽子手,是杀死刘晓月唯一的凶手,他罪孽深重。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如何原谅自己的过错。
多年以后,如果他们的女儿问起为什么她没有妈妈时,陆阳该怎么解释?
陆阳在厕所里出来时,被人骂着神经病,因为他占用的时间太久,别人要上厕所,他却在厕所里嚎啕大哭。
这在正常人眼里,陆阳就是有病。火车上的厕所又小又脏,还臭得死人,他不出来,还躲在里面哭,谁也不能理解他。
回到座位上,陆阳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毛剑青看出陆阳的不对劲,还是忍不住问:“你不要紧吧?”
自己的悲伤,又何必让别人知道,没人是你的爹娘,可以纵容你哭,纵容你笑。
陆阳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没事,一个朋友走了,心里疼!”
毛剑青不再问,他亲眼目睹了陆阳今天的反常,有些事,问了不见得比没问好。
他伸手拍了拍陆阳的肩膀,宽慰的说上一句:“人死不能复生!”
毛剑青不知道陆阳口中的朋友是谁,所以,他连“节哀顺变”也不敢说。
如果毛剑青知道死的人是刘晓月,不知道他会不会像陆阳这样伤心难过?
想来也会的,同事一场,还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而且还正值大好年华。
一个多小时后,陆阳在鹤州下了火车,包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潭州。他要从潭州乘飞机回锦城,只有这样,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大兴乡。
“毛总!陆总这是怎么了?”一名员工问毛剑青,他之前也见过陆阳的异常,但他不敢当面问陆阳。
“没什么,他先回锦城了,剩下来的工作,我带大家去完成。”毛剑青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他也解释不清楚,他都不知道具体的,他怎么解释?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陆阳给小雨去了个电话,小雨得知刘晓月的死讯,同样是不相信的。
随之而来的,还是和陆阳一样的伤心,只是小雨不会像陆阳那样痛哭。
“我现在就开车回来,我要去送送她。”小雨在电话里和陆阳说着,小雨的意识里还停留在年前梅子出嫁前,她和哥哥一起去大兴乡看刘晓月。
这才短短两个多月,刘晓月便没了,留下那么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小雨在心里感叹,生命咋就这么脆弱呢?
“好!那你开车慢一点,一定注意安全。”陆阳是希望小雨去送刘晓月最后一程的。
刘晓月生前没有几个自己的朋友,小雨算是其中一个。而陆阳又不打算让公司的同事们知道这事,所以,能来送一送刘晓月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我先回家去等你,你是先回家还是直接去晓月姐家?”小雨要和哥哥约好碰头的地方,她不能贸然的一个人过去。
“你先回家吧,甜城到家也就三个多小时,我没那么快。对了,这事你别和公司其他同事们说,我不想她被别人议论。”
陆阳提醒小雨,他对刘晓月做着最后的保护。人死了,还要被别人非议,这是对死者的亵渎。
全公司接近两千人,这种事说出去,不出半天便会被整个公司的人知道。陆阳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背后一定有人会暗骂刘晓月。
“我知道了,我谁也不说。不过爷爷奶奶这边呢?他们问起来我怎么说?”小雨问了陆阳另一个问题。
陆阳知道这事瞒不了爷爷奶奶,毕竟,刘晓月留下了一个他们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陆阳不打算留给吴芳养。以前刘晓月在,陆阳不会说什么,小天赐是她的女儿,交给刘晓月养,这无可非议,但现在刘晓月死了,陆阳不相信吴。
“你捡轻一些的说吧!别刺激到爷爷奶奶就行,剩下的我回来以后再向他们解释。”
“我明白了,你回来的时候,路上也小心些。你可千万要挺住,别太伤心难过,你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小雨同样担心陆阳的安危,刘晓月的死,陆阳的难过不会比任何人少,这一点,小雨非常清楚。
挂断小雨的电话,陆阳又打电话给梅子,告诉了梅子他回锦城的航班号以及大概落地的时间,让梅子拿上他的车钥匙给车加满油,把车开到机场去等他。
梅子知道陆阳的行程,她在电话中多问了陆阳一句: 有什么事吗?
陆阳只是简单的说他要回家,便不再说话。
等梅子还想再问清楚一些时,她发现陆阳已经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时,陆阳的手机占线,梅子把电话打到毛剑青的手机上。
“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只是告诉我,他一个朋友没了,然后丢下我们,他一个人半道下车走了,说要回家去。”毛剑青如实说道。他们一行,现在还没有到潭州。
“谢谢你,毛哥!”梅子向毛剑青道着谢。处理私人上的事,梅子都叫毛剑青为毛哥。
梅子过完春节,真的去报了一个驾校学驾驶,不过她的空闲时间不多,两个月时间过去了,她才通过科一的考试。
陆阳交给她这个任务,她只得去找其他同事帮忙。
医院里是没有奶粉的,小天赐饿了,正扯着小嘴儿哇哇哭。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奶吃,而她会饿肚子?
吴芳给娘家几个兄弟姐妹去了电话,让他们去家里帮忙准备刘晓月的身后事。
刘文忠找到医院领导,经过一番哀求,求来一辆救护车,他要把女儿带回家土葬。
刘文忠认为,只有这样做,女儿的魂才会回到家乡,不至于在外乡四处游荡,没有一个归属地。
魂归故里……
吴芳抱着小天赐,正用奶瓶在给她喂奶。看着怀中正用力喝奶的小天赐,吴芳想丢下这个孩子。
她认为正是小天赐的到来,才夺走了刘晓月的命,这是一个不祥的孩子,是灾星,命里带灾,小天赐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是封建,是迷信,还是对小天赐有所恨?
这一点,外人不知所以,只有吴芳自己知道。
救护车拉着刘晓月的尸体回了大兴乡,同车的除了刘文忠夫妻二人,就只有小天赐。
来时,载着的是一家人的希望,希望刘晓月平安无事。
回时,载着的是刘晓月冷冰冰的尸体,是一家人的绝望与哀痛……
更是生死两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