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钟,陆阳把车停在了刘晓月家乡的乡村路一个宽阔的地方。
刘晓月的家,陆阳来过一次,这一次,他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推开刘晓月家的小院,陆阳在院子外叫着刘晓月的名字。
此时的刘晓月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午休,当她朦胧间听见陆阳熟悉的声音时,她有些意外且惊讶。
在刘晓月还来不及答应陆阳时,吴芳已经先她一步出了房间,迎接陆阳去了。
“陆阳你回来了,快屋里坐,你回来还拿这么多东西干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吴芳还真是口是心非,嘴上客气着,可手上是一点也不含糊,飞快地接过陆阳手里提着的一大包各式礼物。
她知道像陆阳这样的大老板,送出手的礼物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客气拒绝不收呢!这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吗!
吴芳这个“回”字用得好啊!一个“回”字,一下子就把陆阳当成了自己家人。
自己的家,当然就只能是回了,有了这个概念,那自己自然也就是陆阳的家里人了嘛!
刘文忠听见两人说话,这时也出了房间,一脸不悦,他现在有那么一点明白了。为什么中午的时候,吴芳会那么开心,还哼起了歌来。
原来吴芳一定是知道陆阳会来,随着这个猜想推论下去,刘文忠愤怒了,他终于知道今天上午吴芳去镇上干什么去了。
一家三口人,只有吴芳热衷于此,如果不是吴芳,陆阳又怎么会回来?还未进家门就直呼刘晓月的名字。
刘文忠的愤怒只能是针对吴芳,他不知道接下来,今天会有什么样的一场家庭风暴发生。
“刘叔叔!下午好!”陆阳招呼着刘文忠。
“屋里坐吧!”刘文忠强装笑脸,他不能把自己心里的愤怒表现出来。
西边刘晓月自己的房间里,刘晓月犯难了,陆阳的到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为了自己。
本想着自己静静地一个人回家,把孩子生下来,不去打扰陆阳,反正陆阳的心里也没自己。
可现在陆阳一声不响的来到家里,还把她堵在了房间里,不出房间吧,刘晓月怕吴芳对陆阳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来,出去吧!自己又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
纠结了好一阵子,刘晓月还是忍不住了,这件事,她躲不开,也逃不掉。
来到堂屋,陆阳正和吴芳以及刘文忠在说话。刘晓月看了眼陆阳,然后,又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吴芳。
刘晓月相信刘文忠不会打电话通知陆阳,这个人,只能是吴芳。
“你,跟我到房间来!”刘晓月指着陆阳,板起一张俏脸,对其说道。
至于吴芳和刘文忠二人,刘晓月没有再多看一眼,尤其是对吴芳,刘晓月心里对她这个妈妈,说不出有多么的失望和不满。
“去什么房间,这不是在家里吗,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们一起说的?”吴芳也不满意刘晓月刚才的态度。
她才不想让刘晓月和陆阳单独说什么,她必须要知道陆阳的最终态度,她还必须要为刘晓月把关,不能让陆阳忽悠刘晓月。
在吴芳的眼里,刘晓月就和刘文忠一样,就是属于读书把脑子读傻了的人。
陆阳听到刘晓月叫自己,刚要准备起身时,又听见吴芳不同的说话声音,他有些左右为难了,不知道该听刘晓月的,还是该听吴芳的?
这不是自己的家,有些事,不是他能完全做主的。
“还愣着干什么?要是没什么要说的,你就马上出去,这是我的家,以后也就别有事没事的往这边跑!”
刘晓月见到陆阳囧迫的样子,把她心里对吴芳不满的怒气撒在了陆阳的身上。
吴芳刚想怒怼女儿几句,刘文忠的手压在了吴芳的腿下,冲吴芳使了个眼色,这才对陆阳说道:“去吧!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比和我们在一起要好说些。”
刘文忠此时,尽管对吴芳的所做所为感到愤怒。但眼下陆阳既然来了,他就还是想陆阳与刘晓月之间,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哪怕这个结果不算太完美,但也总比让刘晓月一个人扛人所有要强。
陆阳在得到刘文忠的支持后,胆壮了不少,这才又起身跟着刘晓月,进了她的房间。
“你…你好吗?”陆阳进到刘晓月的房间后,问得第一句话就这么没营养。
他有些怕刘晓月,又有一些怨刘晓月,这种心理充究竟属于一种什么范畴,他说不上来。
想放不敢放,想爱又确实爱不起来。
“我很好,能吃能喝能睡的,比什么时候都要好。”刘晓月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公式化的说着。
刘晓月自己坐在床上,又指了指窗边书桌旁的木椅子对陆阳说道:“坐吧!家里条件就这样。”
陆阳不会计较这些,换作五年以前,刘晓月的家,比他自己的家好上的不是一两倍,他又怎么敢说嫌弃的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找过你,可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陆阳这个时候还真是智商不在线,一点不像他平时的表现。
“回来三四天了,原来的号码停机弃用了。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有什么话,你直说,你这样子,大家都别扭。”
“我…我知道你恨我,你写的信我也看过了,我…我以前说过的话不变,我想负起这份责任来,你……”
陆阳的内心充满了太多的无奈和纠结,被一股说不明白的力量束缚着,让他无法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和感受。他的语言变得支离破碎,词不达意,仿佛失去了对语言的掌控能力。
刘晓月敏锐地察觉到了陆阳的尴尬,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到了他那难以掩饰的尴尬和矛盾。
她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知道,陆阳的这种状态并不是他故意为之,而是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和困扰所致。
刘晓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明白要让陆阳全心全意地爱自己,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当她听到陆阳说出那些话时,她的心中连涌起的一丝希望都没有。因为,她太清楚地知道,这只是陆阳出于责任而说出的话语,并非出自真心。
绝望,再一次袭入刘晓月的心上,这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我的态度之前已经给你说得非常的清楚了,我不重复说。我不是在逼你,因为你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你也别为难自己了,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该和谁谈恋爱和谁谈恋爱,谁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
我和孩子,你也别多想什么,我不会用孩子来绑着你的手脚和思想。我有勇气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就有能力养大他,也能教育好他。”
陆阳沉默了,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陆阳和刘晓月都是有思想的人,谁都不愿意委屈自己的灵魂。
“如果当初没有那一场醉酒该多好啊!”陆阳心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让时光倒流一般。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告诉他,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而且无法挽回。
他后悔不已,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这句话。每一次想起那个夜晚,他都会感到一阵深深的自责和悔恨。
“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陆阳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心中更是纠结万分。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自作孽的人,如今陷入了如此尴尬和痛苦的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
他呆坐在椅子上,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的矛盾让他几乎要崩溃。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刘晓月,想要负起这份责任;另一方面,他又害怕面对刘晓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切。
陆阳的内心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对刘晓月的愧疚,另一半则是对自己的愤怒。
他真想一头撞死在刘晓月的房间里,这样也许就能结束这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刘晓月见状,先是苦笑一下,然后开口对陆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