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恕不远送
“那怎么知道，小阳是这样告诉我的。”奶奶回应着爷爷的话。
很快，奶奶做好饭，喊小雨和黄亚文吃午饭。
饭桌上，一盘青椒炒腊肉，一盘拍黄瓜，一盘炒空心菜，加上一盆西红柿鸡蛋汤，既简单又朴实，真正体现了农村乡下的简约风华。
坐上桌，爷爷起身要去倒酒，爷爷习惯每餐喝上二两养生酒，既养生，又解馋。
酒是陆阳根据师公谢老传下来的配方自己泡的老酒。看上去不起眼，可这上年头的老酒，已经打败了市场上百分之九九的包装酒了，还不用说泡洒里所用的材料，诸如黑枸杞，头茬鹿茸等一切上等材料。
黄亚文见爷爷拿着空酒杯，为了讨好爷爷，减少之前爷爷对自己不好的印象，马上起把柜子上自己带来的五粮液拧开，抢着要为爷爷倒酒。
“爷爷，我给你倒，这五粮液是专门为你买的，听陆雨说你喜欢喝酒，我也不懂酒，就随便买了两瓶，可惜之前不小心打碎了一瓶。”
“五粮液是好酒啊！我听说过，可我就是一个乡下老头子，嘴臭，喝不出味儿来，还是喜欢喝我孙子给我的泡酒，你也来一杯！小雨，给你男朋友也倒一杯老酒。”
又来了，先是红塔山，现在又是五粮液。这黄亚文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自己把脸送到爷爷巴掌下，爷爷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奶奶叫的是同学，爷爷叫的是男朋友。这怪谁？谁也不能怪，真要怪，只能怪黄亚文自己，是他这样把自己介绍给爷爷奶奶的。
尴尬吗？是的，有一点，但黄亚文得听着，更得受着，这是他自己作死，当然，这里面还有他妈周琼的功劳。
“爷爷，他不喝酒，您自己喝吧！”
黄亚文从之前开口叫爷爷奶奶第一句开始，虽说嘴上叫着爷爷奶奶，但一口一个“你”的。小雨则是用着“您”字，所指对象一样，可意思不一样。
“爷爷，这酒已经开了，还是我给您倒吧！陆雨，给我一个杯子，我陪爷爷喝一杯，我要向爷爷赔不是。”黄亚文听出自己与小雨所称呼的用词不一样，觉得自己唐突了，马上改过来，也用上“您”字称呼爷爷。
可这怎么听，怎么都让爷爷觉得别扭，浑身不舒服，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一样，陆阳和小雨在爷爷奶奶面前从小都是称呼“您”，在外遇见长辈或尊敬的人也都这样，那是一种习惯，更是教养。
如今从黄亚文口中听来，又是别一种味道，有一种谄媚的味道在里面。
“哦！小伙子转变挺快的嘛！算了，老头子受不起这样的待遇，还是喝我的老酒好，习惯了。你别见怪，老头子只念过几天私塾，不比你们大学生，书读得多，懂礼貌！”
又是一巴掌，不过，外人替不了黄亚文。
“你不会喝酒就别喝了，一会儿还得回去，别醉倒在路上。”小雨接过爷爷的酒杯，去给爷爷倒来半杯老酒，这是小雨从小的任务，为爷爷倒酒。
“小雨说得对，小伙子，别勉强自己，还是做回你自己吧！这样才自然。”爷爷补上一刀。
奶奶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却始终一言不发。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让人不禁心生疑惑：难道奶奶真的傻了吗？然而，如果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奶奶怎么可能会傻呢？事实上，奶奶可是个极其聪慧的人呐！
她就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默默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任何细微的变化、隐藏的细节都逃不过她那双犀利而敏锐的眼睛。她看似沉默不语，实则心如明镜，对事情的真相和本质洞若观火。
这种超脱于表象的洞察力，使得奶奶能够看清许多旁人难以察觉的东西。所以说啊，千万不要被奶奶表面的傻笑所迷惑，因为在那看似糊涂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无比睿智的心。
奶奶她在不动声色的审视着黄亚文，在心里默默的为黄亚文打着印象分。
只是黄亚文可能不知道，这是一个不及格的分数。
这顿饭吃起来真是味同嚼蜡，令人兴致缺缺。只见爷爷端起酒杯，杯中那二两老酒，转眼间便被他几口给喝得精光。
而小雨呢，则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仿佛心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所以从头到尾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再看黄亚文，由于之前对爷爷不太礼貌，此刻正战战兢兢地坐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会惹得爷爷奶奶不高兴，遭到他们的冷眼相待。
相比之下，奶奶倒是显得最为坦然自若了，她面带微笑，时不时地与大家聊上几句家常话，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沉闷的气氛。然而，尽管奶奶如此努力，这顿原本应该充满温馨和欢乐的饭菜，却始终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丢下碗，爷爷闷不着声的去到院子里抽起烟来。
十几分钟后，小雨陪同黄亚文一起来到院子，试图与爷爷缓和一下关系。
“小雨啊！一会儿去把柜子里春节时你哥带回来的两瓶茅台酒给小黄带上。之前小黄不是带来两瓶五粮液吗，一瓶摔碎了，一瓶开瓶了，也就当咱家收下了。这人，讲究一个礼尚往来，我们不能让小黄空着手回去。就是不知道那两瓶茅台酒够不够得着两瓶五粮液。不过我听你哥说，这茅台酒也是好酒，我寻思小黄应该不会嫌弃才对。”
一句话，两个意思。其一你黄亚文该离开了，我已经下逐客令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其二，我家虽穷，但也不比你家差，我不占你便宜，五粮液我喝不起，茅台洒，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爷爷不用，那酒就是专门买给您的，您千万别说什么其他的。您是长辈，我做晚辈的孝敬是应该的。”黄亚文这一次学乖了，把自己的身份强低下来，真诚的说道。
“话不是这样说的，所谓无功不受禄，这句话你应该听过的，你此行的目的我很清楚。我要告诉你的是，雨丫头小，不懂事，一些事情可能想不周到，一些人可能也看不清，你就多原谅一些。”
够明白，够直接。对不起了，我不同意也不答应。
“爷爷...！”小雨还想说什么，但被爷爷一个眼神所震住了。
“就这样吧，我累了，得去眯一会儿，一会儿就不送客了。”说罢，爷爷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留下小雨和黄亚文在院子里四目相对，欲说还休。
不多一会儿，奶奶收拾完碗筷，来到院子里。
“奶奶！我爷爷...！”
“丫头啊，奶奶我不过就是个妇道人家罢了，这家里头大大小小的事儿呢，向来可都是由你爷爷拍板定夺的，所以说啊，不论遇上啥子事情，咱们呐，都还是以你爷爷的意见为主吧！”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摆了摆手，那模样仿佛是要将所有的责任和麻烦都远远地推开似的。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近乎于无奈的笑容，让人一看便知她对此事真的是不想掺和半分。
接着，奶奶又补充说道：“哎呀！丫头，奶奶我年纪大啦，脑筋也转不快咯，这些个事情啊，奶奶我是真的不晓得该咋说，也管不了那么多喽！”说完，奶奶还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这种状况感到有些无能为力。
奶奶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就一个意思，我不知道，我不管，别找我。
小雨彻底无语，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黄亚文见此，知道自己这一趟是白跑了。但他不死心，他得让小雨有个台阶下来，只要把小雨抓住了，这事就还有一线希望。
“陆雨，时间也不早了，爷爷奶奶我也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下次有时间，我再来看爷爷奶奶。”黄亚文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则骂着mmp。
“那让小雨送送你，老婆子腿脚不方便，就不远送你了，有时间再来玩。”奶奶把这一切做得针扎不进，水泼不进，有理有节。
一句话，走吧！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