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迎华是你婆婆吧?韩遂是不是你爱人?他来报案说是你婆婆失踪了,我们现在打电话,就是希望你配合调查。”
“你不会是诈骗电话吧?”于蕊心存侥幸地发出了疑问。
“让你爱人直接和你说吧。”对方的语气很无奈。
“于蕊,是我。”韩遂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于蕊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看到了缭乱的韩遂。他顶着一头杂草似的乱发,通红的眼睛无神地看向门口,对于于蕊的到来,韩遂没有给出丝毫反应。
上一世,于蕊曾盼望着看到这样的韩遂,但是她失望了。
那一次,她刚刚生产不久,乳腺炎折磨得她生不如死,韩遂把宝宝抱给白迎华,笑嘻嘻地趴上她的床,然后关上门。
就在韩遂的手开始剥离于蕊衣服的时候,于蕊一脚把韩遂踹下了床。
“你真是个畜生!”
“于蕊,你什么意思?你有病吧?”
又羞又恼的韩遂像极了在外面要玩具不得逞的3岁小朋友,开始撕掉下线,胡作乱闹了起来。
“你个傻逼,你看不出来我难受吗?我都快疼死了!吃药也不管用,你妈还说,是个女人都能挺过去,我咋就这么能做呢?你也这个德行!能不能把我当个人!”于蕊满脸涨红地大喊着。
“我妈说得没错,我没看到哪个当妈的像你一样,生个孩子你怎么就突然金贵了?是我欠了你的吗?孩子不是我们俩人的吗?没有我,你也得跟别人生!”韩遂本来压抑的声音也开始解放自己。
两个人越吵越凶,白迎华抱着孩子突然打开门。
喂饱了的孩子睡意浓烈,也不哭闹,安静地看着热闹。
“你俩别吵了!大晚上的,也不怕吵了邻居?丢人现眼!”白迎华这哪里是劝架?完全是火上浇油!
于蕊一把抢过白迎华手里的孩子:
“嫌我丢人现眼,我就走!”
于蕊抱着孩子就开始穿鞋,韩遂上前跟她抢孩子,这个时候,没出满月的宝贝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眼看着两个人的争抢马上就要转变成扭打,白迎华扑了上来:
“于蕊,我们娘俩和你拼了!”
白迎华的扑身上来的落点就在于蕊的怀里,于蕊惊恐地喊了一声:
“停!孩子给你们”
于蕊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婴儿递给白迎华,然后奋力一转身,向下摁动了门把手。
于蕊这个时候多希望韩遂能像电视剧演得那样,拉住她的胳膊,可是她等来的是白迎华的一声怒吼:
“韩遂你给我回来,让她走!”
于蕊就这样在夏夜的凉风中走了两个小时,当时她还没有出月子。
于蕊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能去哪?她甚至都无法打电话和任何人哭诉。就这样走着,最终走回了家。
于蕊开门的一刻,仍旧抱着希望,希望自己能看到韩遂焦急面孔,但是她看到的只是关了灯的房间,听到白迎华和自己老公的呼噜声。
于蕊现在回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可怜至极。
她就像是一只走丢的猫,回到原来的家,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发现自己曾经走丢过。
第二天早上,休产假,还在睡梦中的于蕊隐隐约约听到了母子俩的对话:
“你看她自己不乖乖地回来了!”
“对,不能惯她这个臭毛病!一吵架就离家出走,我找她一次,以后她就得次次这样闹。妈,怪不得都说人老奸马老滑。真有你的。”
“怎么说你妈呢?你妈这都是生活经验啊。”
就算这样,于蕊还能和韩遂过了一年多的时光。
看着眼前的韩遂,于蕊笑了一声,她是就在嘲笑过去的自己。然后她“跑”了过去。
“怎么了?咱妈怎么了?”
韩遂缓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把眼神聚焦在了于蕊身上:
“昨天下午我妈给我来了电话,但是当时我正在接待顾客,就没接。然后,她给我发了微信,说你把她的好事就搅乱了,还给我发了一个链接。等我忙完,在给她打电话,电话那边就一直不在服务区。我一直打,一直不通。”韩遂喘了口气接着说:
“我回了家,发现她不在。我去了她在北京住的地方,她不在。我联系了杨姨,杨姨不知道她在哪。我联系了王老师,王老师也不知道她在哪。我甚至联系了韩爱民,他也不知道我妈去哪了。我只能报了警。”
于蕊知道那个链接就是自己发的那条视频,那条被明星点赞、转发的视频。
“你怎么才联系我?”
“我还想再等等,可是……”韩遂说着就低下了头,然后他突然攥紧了于蕊的手:
“那个视频有原始素材吗?我想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在值班室里,于蕊把当天监控器记录的画面都拷贝给了警察叔叔。
“这个人是谁?”
“小王导演说他是宋老师,之前在电视台工作,拍摄技术特别好。”
“在哪家电视台?”
“小王导演没说啊。”
警察定格的画面正是当时让于蕊觉得不舒服的场景:宋老师把白迎华的手摁在桌子上,用双腿夹住白迎华的下半身,死死地控制住眼前的女人。
“有什么不妥吗?”韩遂就像傻子一样问着警察,他现在的脑子基本处于崩溃的边缘。
小警官叹了口气,说:“这些视频很有帮助。这样,你们先回去,如果案件有什么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于蕊跟石城请了事假,陪韩遂回了家。
其实于蕊的内心是十分想把韩遂一个人扔在家的,但是,她又担心,以韩遂现在的精神状态,人身安全会出现问题。
可是,她又忘了,那天她离家出走,韩遂并没有担心她的人身安全会不会出问题。
按照一报还一报的理论依据,于蕊应该心安理得地上班才对。
于蕊只想安全地地迈过这个大槛,然后在重启的这一生中,顺风顺水地过生活。
于是,于蕊还是恩将仇报,请了假,把韩遂弄回家。
韩遂很安静,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有睡着,把各种恐怖片中受害者的形象换成了白迎华。
于蕊在厅里不断击打着键盘,在家里继续工作。
夫妻二人在一个空间里,“独享”着自己的世界。
最先跳出来做妖的居然是郑泉儿。
“于蕊姐,你最近这么忙,刘靓总说你手头关于辰光集团的那个项目,让我跟进。”
“是吗?我问问刘靓总。”于蕊放下电话,一秒都没停,就给刘靓去了电话,结果那边忙线,无人接听。
“人上了年纪都喜欢作妖?刘靓总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对我的工作有意见还是郑泉儿的背景实在强大?”
于蕊胡思乱想中,韩遂突然跑了过来:
“警察刚才给我来电话了,咱妈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