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眉头紧锁，上下打量着瘦猴这副猥琐的模样，心中疑惑。
“倾慕？本大人？”
瘦猴往前凑了两步，扭着腰肢，捏着嗓子。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小人对您仰慕已久！”
“您这气宇轩昂，威武不凡的模样，简直就是小人的梦中情人啊！今日终于得见天颜，一时激动，竟忘了礼数，误闯了大人的房间，还望大人恕罪！”
说着，瘦猴还捂住脸，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李大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唱的是哪一出？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热情”的龟公。
一旁的侍卫也看傻了眼。
这小子莫不是个傻子？
竟敢调戏当朝官员！
李大人狐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瘦猴。
这小子眼神飘忽，怎么看都不像个“倾慕”自己的人。
更何况，吴国与大启的战事一触即发。
这节骨眼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得小心提防。
莫非是大启派来的细作？
可哪个细作会蠢到扮成这副德行？
“你……当真仰慕本大人？”
李大人肥厚的嘴唇蠕动着，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瘦猴立刻点头，脸上的谄媚之色更浓了。
“大人您玉树临风，小人对您仰慕得紧啊！就像那老鼠见了油，猫见了鱼，那简直是……”
他搜肠刮肚地想了个比喻。
“简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这比喻用得实在不伦不类，李大人听得眉头直皱。
他斜眼睨着身边的花魁，原本的柔情蜜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质问。
“清莲，这人，是你们醉春楼的龟公？”
花魁清莲心头一颤。
她太了解这位李大人了，此刻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却暗藏杀机。
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傻子丢了性命。
为了自保，清莲连忙帮腔。
“是…是的大人，这瘦猴是我们楼里的龟公，平日里就有些…有些痴傻。”
她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李大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赶紧补充。
“就…就喜欢对着客人犯花痴。还望大人恕罪……”
李大人听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来醉春楼是为了寻欢作乐，可不是为了被一个男人“仰慕”。
李大人一把推开清莲，厌恶地挥挥手。
“让他滚！赶紧滚！看着就恶心！”
瘦猴一听“滚”字，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蒙混过关了。
但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扭着腰肢，一步三回头。
“大人，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小人吗？小人的一片真心……”
“滚！”
李大人一声怒吼，吓得清莲花容失色。
她也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连忙帮着将瘦猴推出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外，瘦猴脸上的谄媚之色瞬间消失。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才轻手轻脚地下楼。
刚到大厅，瘦猴就看到铁牛杵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他有些疑惑：“铁牛，周潜和冯远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铁牛闻言，一张粗犷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周潜和冯远都被客人挑走了，就剩我一个……”
“挑走了？陪酒？”
瘦猴有些惊讶。
这才多久的功夫，这两人就找到“工作”了？
他环顾四周，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周潜和冯远。
冯远正陪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哥喝酒，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那公子哥时不时地伸手在他手上摸一把，冯远也只是尴尬地笑笑，并不躲闪。
而周潜则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吆五喝六地灌酒。
看那架势，不醉不归。
瘦猴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感叹。
这两人还真是……适应力强啊！
他本以为这两人会放不开。
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功夫，就融入得如此自然。
“那你杵在这干嘛？咱们的任务是融入醉春楼，不是让你在这当木头桩子！”
瘦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铁牛一眼。
铁牛更委屈了，低声抱怨。
“老鸨说我长得太……粗犷，没人点我，就让我在这打扫卫生，顺便给客人上酒。”
他说着，指了指手里的一块抹布，一脸生无可恋。
瘦猴看着铁牛那副丧气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无奈。
铁牛这副尊容，确实……一言难尽。
身高接近两米，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
别说醉春楼的客人了，就连瘦猴自己看了都觉得脑壳疼。
瘦猴叹了口气，拍了拍铁牛的肩膀。
“行了，别丧气了。既然老鸨让你打扫卫生，你就好好干。说不定，还能偷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铁牛一听，眼睛一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瘦猴，还是你聪明！”
瘦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要是被发现你在偷听，小心屁股开花！”
“放心吧瘦猴，我省得！”
铁牛得了瘦猴的夸奖，干劲十足，抓起抹布就往最近的一张桌子走去。
瘦猴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哎，瘦猴，你去哪？”铁牛叫住他。
“我去找周潜和冯远，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收获。”
瘦猴说完，便挤进人群，朝着周潜和冯远的方向走去。
周潜那边依旧热闹。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将他围在中间，不停地劝酒。
周潜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瘦猴见状，不禁暗暗佩服。
这周潜，还真是个人物！
他挤到周潜身边，低声询问。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周潜不动声色地瞥了瘦猴一眼，然后举起酒杯，对着其中一个汉子笑笑。
“这位大哥，小弟敬您一杯！”
那汉子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周潜的肩膀。
“好小子，够爽快！来，干了！”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等那汉子放下酒杯，周潜才凑到瘦猴耳边，压低声音。
“这些人都是些普通的江湖人士，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听到他们提到一个叫‘黑风寨’的地方，好像是什么贼窝。”
“黑风寨？”
瘦猴皱了皱眉，这名字听着就一股子匪气。
“没听说过。”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周潜摇摇头，灌下一杯酒。
“不过，听他们的口气，这黑风寨似乎很厉害，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