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浑身微震，对着宋怀声强撑的笑，终是别过头。
“我在做我应做的职责。”
宋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变得僵硬。
“好…好…”宋怀声在眼泪即将溢出的时候，将头错开。
不知该说什么，口中只重复一个好字。
须臾，嗤笑一声，自暴自弃中，带着气急败坏的恶劣。
“夏清，你还真是…和我在一起这么久，装的很辛苦吧？委屈你了，那你又为什么选择我呢？”
夏清一怔，这个问题沈思行也问过。
眨眨眼，将眼中刚升腾的那一丝水雾退却。
“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
淡金的阳光斜斜顺着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夏清的脸上。
她整个人被明明被温暖笼罩，却无端透出一丝孤寂。
“什么意思。”宋怀声不明所以。
“我不懂感情，但我知道你爱的，放不下的，只有回忆里那个热烈的自己，而不是我。所以和你在一起，我很轻松。”夏清淡淡开口。
“怀声，你陪伴我，我也陪伴你，到最后，我们撕破脸，我也回了你一巴掌，从那个时候起，我和你两不相欠。”
宋怀声浑身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低声挤出一句再见，随后仓皇离开。
看着略带解气一般“砰”一声被关上的门，夏清重新坐回在沙发上。
即使关着窗户，当室内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依旧可以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父母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视线里，好像已经有几棵树隐隐有了黄叶。
垂下眼，看着桌子上的饮品，一杯咖啡，一杯可乐。
两杯同样是黑色，却有着截然相反口味的饮品。
半晌，夏清站起身，将可乐全部倒掉。
夏天，结束了。
*
思明律所。
“这就是这个案子目前的全部进程。”
汪雪说完最后一句话，有些期待的看着正中间主位上的沈思行。
沈思行盯着面前的大屏幕，有些出神，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嗯，不错。还有人需要补充的吗？”沈思行抬眸看了一圈，见无人应答，便宣布散会。
随后便离开会议室，边飞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消息。
见沈思行的身影完全消失，林向南边收拾东西，边拱了拱一旁汪雪的胳膊肘。
“今天你师父心情看着不错啊。”
“又让你看出来了？”汪雪调侃一句。
“不是看出来，是深有感受啊！”林向南语调微微调高，但又顾及到身边人。
便凑到汪雪的耳朵边嘀咕，“今天我讲案子的时候，一紧张，全程都把我的原告人姓氏称呼错了，这要是上次，估计早就让我对着原告忏悔了，但今天他说什么？只让我下次注意！”
汪雪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看着一旁兴高采烈的林向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有还有，你没看见吗，沈律今早来的时候，这大黑眼圈，而且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甚至！没有外套！综上所述，汪律，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林向南有模有样的将一根笔放在汪雪的嘴边，充当话筒。
汪雪无奈笑道：“说明你观察比我仔细，拜托，说不定我师父昨晚…在忙什么案子呢？”
话虽这样说，但不可避免的，汪雪还是想到昨晚沈思行从静吧急促离开的身影。
“什么案子忙的沈律今早心情这么好？还不停的看手机？”
林向南很是不满汪雪对自己推断的反驳，最后一锤定音。
“我觉得！沈律八成是要有女朋友了！说不准昨晚就在培养感情！小雪，你要有师母了！”
话音刚落，汪雪手中的手机便直直的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不可能！”汪雪的声线有些尖锐。
会议室里还剩下几个人，听见声音回头望了过来。
“啊，没事没事，小雪东西掉了。”林向南看见人纷纷回头，连忙将她的手机捡起来，讪讪道。
见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分散到其他地方后，林向南才将手机塞回汪雪的手里。
见她宛如一个木头一样僵硬的坐在原地，有些担忧的上下打量着。
压低声音：“你没事吧？至于这么激动吗？”
汪雪回过神，但眉头还是皱着：“我的意思是…最近没有见师父身边出现过其他人…”
“还能什么都让你看…”
林向南刚想反驳，但看见汪雪的面色不虞，便没有接着说下去。
只是小声道：“哎呀，都是我的猜测，你说的没错，沈律每天忙的不得了，哪有时间想这些？”
“你真这么觉得？”
明明是汪雪最先提出这样的看法，但在林向南说出后，还是忍不住反问。
好像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更加确切的答案似得。
“额…我…我都是猜测，应该是吧。”
说罢，林向南听见自己的带教律师正在叫自己，便很快落下一句话。
“不过，你要是实在好奇，你可以问问吴助理啊，他肯定知道。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继续忙啦。”
汪雪握着自己的手机，望着林向南消失的方向，手不断攥紧。
须臾，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朝着沈思行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
汪雪一路快步，但在快走到沈思行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脚步却忽的放慢。
手放在门把上，却迟迟不动。
“怎么了？站在这一动不动的？”
吴助理正巧从身边走过，看见汪雪这幅模样，不由开口问询。
汪雪挣扎片刻，她来律所确实有和沈思行日久生情的想法。
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点风吹草动，倒也没必要…揪着他身边人打听…吧。
最后，汪雪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没事，有点小问题，想请教一下师父。”
说罢，便轻扣办公室的门，听到沈思行的声音后，打开，进入。
“有什么不懂的吗？”沈思行埋头在面前的文件里，见汪雪来，只是抬头瞄了一眼。
语气温和，却带着十足的距离感。
汪雪抿抿唇，将准备好的问题问出，沈思行也就顺着她的问题耐心讲解。
“好的，那我…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汪雪说着，眼睛看向沈思行的面上。
法学圈有很多关于沈思行的传说，对于他的为人，有的说他傲慢，有的说他是名副其实的笑面虎，还有的说他只为富人提供法律支援…
不论如何，但在汪雪看来，沈思行不可否认，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带教律师。
不论自己何时、有何问题，他都会亲力亲为的带着自己的解决。
汪雪心不在焉的收拾着东西，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
却听见沈思行突然开口：“那个…你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女生开心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