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头都大了，什么玩意儿你就不管了？
自己瞅瞅那河，还八十斤，成精了吧？
八斤她看都呛。
半小时后，夏弥咬牙切齿地踩在河里摸鱼，她不是刚融合了新的血，成就了新的王座吗？
为什么会在水里摸鱼？
“啊啊啊，不管啦！”
心念一动，地面微微抬起，风自水底直冲上天，一群懵逼的鱼被掀了出来。
夏弥眼疾手快，迅速抓住水桶装了个满。
擦了擦额头，她嘻嘻一笑：“这不就搞定了？”
也不怎么难嘛。
融合了权柄之后，奥丁的言灵她也能掌握，天空与大地的权柄完美融合到了一起。
她是天与大地的君主，山与风的宠儿。
天上天下，尽可去得。
怎么能浪费时间在这里摸鱼？
之前忧心忡忡的情绪消失得一干二净，或许是自身实力的变化，又或许是苏鱼让她看到了希望。
那股近乎超越这个世界上限的恐怖力量，真的能改变未来。
稍晚时候，篝火旁，苏鱼笑眯眯地烤着鱼，虽然没有抓到他跑掉的那条八十斤大鱼，但是桶里的鱼加在一起，估摸着也有八十斤了。
四舍五入，就当他钓上来了。
现在他的记录是八十斤。
夏弥翻了个白眼，她从路明非那儿听说了，这家伙纯纯就是找台阶下呢。
钓不到就钓不到呗，又不丢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苏鱼晃了晃烤好的鱼，香味隔着篝火都把夏弥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她毫不客气地抽走楚子航面前的纸巾擦了擦嘴：“我是龙类，你们人类的心理学对我不准。”
苏鱼摇了摇头，咧嘴笑了笑：“你在学习人类，思维方式也会有变化。”
闻言，夏弥有些沉默。
至少苏鱼这句话说对了。
一旁瞅了半天的路明非把剩下半条鱼塞进嘴里，跟芬格尔嘀嘀咕咕的。
“你说，人跟龙会生下来个什么？”
“这个命题很有研究性啊，值得长时间跟踪调查。”
“只可惜不能发到论坛上去...”芬格尔捂着胸口，仿佛错过了一笔大生意。
如今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了，明天离开这里之后，夏弥的身份就会被他们埋在心底。
夏弥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
就像凯撒的言灵镰鼬属于风系言灵，融合了权柄之后，风带给夏弥的声音只多不少。
咯吱咯吱磨了磨牙，夏弥低头往鱼肚子里猛洒辣椒面。
那么会说，让你们辣两头！
苏鱼不声不响递过来一个小瓶子，夏弥怔了怔，什么东西？
“魔鬼辣，能让人升天的那种。”苏鱼小声说着，同时给夏弥递了个眼神。
夏弥秒懂，还是你有招啊。
在这里的最后一晚，并不平静。
半夜总能听到外面有人在鬼哭狼嚎。
帐篷里，夏弥捏着自己的掌心，眼帘低垂。
“现在，我有力量能保护好自己的一切了。”
月光如银洒下，婆娑树影中，路明非和芬格尔大眼瞪小眼。
“那烤鱼里头指定是掺了点什么...”
“废话么不是？你那言灵呢？救命要紧啊...”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他难道自己没试过吗？没用啊主要是。
第二天一早，两个像是被抽干了魂的家伙躺在帐篷里干瞪着眼。
楚子航过来叫他们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昨晚有龙类袭击呢。
“走了，回学院。”
苏鱼大手一挥，这次不坐飞机，改乘小鱼特快航班。
上一秒才灭掉地上的篝火，抹除掉痕迹，下一秒就到了芝加哥火车站。
夏弥龇了龇牙：“这能力真方便啊...”
“不说这个，奥丁的尼伯龙根，你应该能掌控了吧？”苏鱼转移了话题，随口问道。
闻言，夏弥点了点头。
“可以，只是需要一定时间，那毕竟是奥丁的地盘，就算他没了，也不是说易主就易主的。”
微微颔首，苏鱼嘴角扬起，夏弥立马就提高了警惕。
“话说回来，北京的尼伯龙根也是你造的，而尼伯龙根又是炼金术的产物，这么说，这一门道你还算擅长？”
夏弥放下抱在胸口的胳膊：“你说这个？哪个君主不会炼金术啊...只是诺顿他们最擅长罢了。”
骄傲地扬起了鼻子，夏弥感觉自己找回了场子。
你个神明也有不会的东西啊。
仔细一想，她顿感不妙，苏鱼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鱼就顺着说了句：“那正好，我这里有一百来个一窍不通的白纸，你来当老师教他们入门。”
夏弥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家伙是把自己当成苦力使唤了啊。
她立马扭头看向其他人，个个一言不发。
“喂，你们说句话啊？说好的师门情谊呢？”
路明非摊了摊手：“师妹啊，这东西...我也不会啊。”
零跟着点头，她也不熟。
“五险一金还是五国通缉，你自己选吧。”拍了拍夏弥的肩膀，苏鱼嘀咕道：“就教一段时间而已，这都不帮忙，唉，寒心。”
夏弥一下子泄了气。
算了算了，就当还点这家伙的人情吧。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保证教会啊...”
毕竟人与人之间天分的差距，有时候比东非大峡谷还大。
“没问题，你们坐车回学院，我去找校长聊聊。”
苏鱼挥了挥手，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
校长室里，昂热桌上摆着情报部的文件。
北京发生小幅度地震，大量混血种发现自己醒来的时候出现在郊区。
不久后，路明非的家乡也发生了小幅度的地震。
这之间要是没有联系，他自己都不信。
“茶都泡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鱼拎起茶壶倒了杯茶，顺手加进去两块方糖。
昂热愣了下，哑然失笑：“还顺利吗？”
“顺利是顺利，但是我也打算离开了。”
昂热闻言心神微动：“和上次一样？”
“差不多吧，另外，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昂热心里当即咯噔一声，别人这么说倒也就罢了，苏鱼...
这家伙不来则已，一来就是个大的。
半晌后，苏鱼给自己添了杯茶。
昂热手中的茶杯剧烈颤动，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稳如铁钳的手此时像是晚年得了帕金森一样。
“你是说...你出去一趟，收编了半个龙族？”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展开。
而且还接触到了，自己理解之外的事物。
“难怪你拥有那么多类似言灵、却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能力...”
他眼神无比复杂，神明一词，从龙类转移到了一名人类的身上。
如果不是苏鱼给他看过脑袋后面悬浮的神环，他说什么也难以相信。
“你不怕我无法接受，将夏弥的身份公开吗？”
昂热忽然抬起头，注视着老神在在的苏鱼。
“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思维早就已经固化，想要改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我是在以神的身份和你对话。”苏鱼微微一笑。
“奥丁苏醒多年，却从来没有任何消息，他拥有篡改现实记忆的灭世级言灵。”
“现在夏弥也有了，就算披露出去，她也能再次隐藏自己，你们会将她彻底忘掉。”
“但你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又不是她。”
抿了口茶，苏鱼继续道：“假如龙族灭亡了，谁能保证混血种不会成为新的天龙人？”
“指望道德去约束他们么？可龙类只崇尚力量。”
办公室里沉默良久，昂热吐了口气，盯着苏鱼的眼睛：“你怎么保证，她不会反扑？”
“我相信，这就够了。”苏鱼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