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无锋引以为傲的魍级刺客，竟在宫门的火铳之下被打击的溃不成军。
那些曾经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如今却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这就是……无量流火吗……”她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不甘与自嘲，“原来……宫门早已不是当年的宫门了……”
她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四周——无锋的刺客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在负隅顽抗。
而宫门的红玉侍卫们，正一步步逼近，火铳的铳口仍冒着硝烟，仿佛随时准备再给她致命一击。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但就在她以为一切即将结束时——
一道身影从她背后缓缓靠近。
宫子羽拎着长刀，双眼通红，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涸，可眼底的恨意却如烈火般燃烧。
他死死盯着司徒红的背影，这个曾经让他有过那么一刹那间的心动与怜惜、如今却让他痛不欲生、将自己利用的像个傻子一样的女人。
“司徒红……”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司徒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可已经晚了——
“噗嗤！”
长刀贯穿了她的心口。
刀尖从她胸前刺出，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司徒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宫子羽。
“你……”她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口鲜血。
宫子羽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刻骨的恨意。
“这一刀，是为了云为衫！你们不该利用她做她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他猛地抽出长刀，司徒红闷哼一声，身体向前倾倒，可还未倒下，宫子羽的第二刀已经刺来——
“这一刀，是为了我父亲！我虽不得我父亲关心，却也不允许有人污辱父亲。”
“这一刀，是为了被你们所杀的所有无辜之人！”
“这一刀……是为了我自己！我要告诉你，我不是我父亲的耻辱。”
一刀又一刀，宫子羽像是疯了一般，每一刀都刺得极深，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痛苦、愤怒、悔恨，全都发泄出来。
司徒红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倒在地上，鲜血在她身下蔓延成一片血泊。
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可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一抹笑。
她可是无锋的南方之魍，既是杀手，又怎么能有情呢？
与宫子羽这么多年的相伴，对宫子羽的感情早就不知道该怎么言明，但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利用。
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 却伸着手迷茫的向前探去。
像是……在找宫子羽……
“宫子羽……这一次……你终于……像个男人了……”
话音未落，她的头便歪向一侧，再无声息。
南方之魍，司徒红——死。
宫子羽站在原地，手中的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了司徒红的血，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痛快，只有无尽的空虚。
宫子羽的指尖在颤抖。
他低头看着司徒红的尸体，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脸此刻惨白如纸，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可她的眼睛却还半睁着，像是仍有未说完的话。
他亲手杀了她……
可为什么……心里却是那么的窒息？
他想起她最后伸出的手，想起她涣散的瞳孔里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宫尚角走上前，看着宫子羽失魂落魄的样子，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子羽弟弟，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金繁，你带你家公子下去休息休息吧。”
宫子羽缓缓抬头，眼中的泪水终于再次落下。
是啊，结束了。
可是，他却失去了一切。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金繁上前，宫子羽没有拒绝，任由他搀扶着自己站起身。
宫子羽最后看了一眼司徒红的尸体，转身离去。
今日之后，那个曾经天真懦弱的宫子羽，已经和司徒红一起，死在了下一个黎明到来之前。
继司徒红一死，东方之魍悲旭死在花公子的特制霹雳子与火铳之下、西方之魍万俟哀在身中三枪之后死在了雪重子手里。
此刻无锋刺客还活着的，也只剩下腹部中枪的寒衣客一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是那些红玉侍卫杀不掉他。
而是宫尚角早就交代过，让那些被仇恨折磨数年的红玉侍卫，把寒衣客留给他，不然他早就死了。
这一百三十名红玉侍卫本来只是最普通的黄玉侍卫，可他们有一个极为特殊的一点，那就是他们的亲人都死在了十年前那场宫变之中，事实证明，仇恨会是很好的催化剂。
在宫远徵的运作和宫尚角的支持下，当年可不仅仅只培养出金冥一个红玉侍卫，而是二百七十九名红玉侍卫，这其中甚至还不包括拥有红玉侍卫能力的婢女。
此时的寒衣客拿着子母弦月刀挑衅的盯着眼前的宫尚角，“我真后悔，十年前没能让你和你家人团聚，没有在当时就除了你这个祸根。”
宫尚角看着眼前的寒衣客，回想自己的母亲泠夫人与朗弟弟惨死的一幕，颤抖的手握紧长刀直指寒衣客。
“这就说明，天命在我，今夜我势必要将你送下去给他们陪葬！用你的血来祭奠亡魂！”
寒衣客手中的子母弦月刀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寒芒，他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杀我？光说大话可不行。”
话音未落，寒衣客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子母双刀划出两道致命的弧光。
宫尚角侧身避让，刀锋擦着他的衣襟而过，在玄色锦袍上留下一道裂痕。
“宫尚角，你的动作太慢了。”寒衣客狞笑着，腹部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十年前你救不了家人，十年后你照样报不了仇！”
宫尚角眼中寒芒暴涨，手中长刀化作一道银虹直取寒衣客咽喉。
寒衣客双刀交叉格挡，金属相击的火花在晨光中迸溅。
两人身影交错，刀光剑影间已过数十招。
寒衣客突然变招，子刀脱手飞出，直取宫尚角心口，宫尚角急退三步，刀锋在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哈哈哈！”寒衣客狂笑着收回子刀，仿佛生怕自己死不快一样，继续挑衅着宫尚角，“看来宫尚角你这位新执刃的实力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