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万剑被白少峰搀扶着刚走下擂台,便见几名蒙古武士快步迎了上来,为首一人正是忽必烈身边的亲卫统领。
“白掌门,王爷说今夜将为您设宴压惊。” 亲卫统领脸上堆着笑容,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白万剑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方才在擂台上重伤,又与杨过夫妇结下难解仇怨。
此刻忽必烈的设宴,只怕不仅是为自己 “压惊”这么简单。
恐怕对方是想趁机拉拢,或是摸清自己的底细。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白少峰,低声道:“少峰,你觉得忽必烈此刻设宴,是何目的?”
白少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也变得凝重:“叔父,您是说…… 王爷他别有目的?”
“哼,蒙古人野心勃勃,如今我雪山派实力受损,敬亭又……”
白万剑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们若真心看重我们,先前便不会用敬亭相胁迫。”
“如今设宴,只怕是想借我雪山派的名头,稳住其他归附的江湖势力罢了。”
亲卫统领见两人迟迟不动,笑容淡了几分:“白掌门,王爷一番好意,您若是推辞,那可会驳了王爷的面子。”
白万剑深吸一口气,心中的警惕不降反增。
他虽性格桀骜,却非愚笨之人。
忽必烈让亲卫统领前来相邀,必然是不想让自己脱离他的掌控。
眼下自己功力暂失,正处于虚弱之时;加上并不清楚忽必烈的真实打算,不能强来。
于是他对着亲卫统领拱了拱手:“多谢王爷美意,只是我方才在擂台上真气耗损过重。”
“还请统领代为转告王爷,待我歇息片刻,再行赴宴。”
亲卫统领眉头皱起,还是悻悻点头:“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去回禀王爷。”
“白掌门,您可得好生休养。”
说罢,便带着手下转身离去。
待亲卫统领走远,白少峰才急切地问道:“叔父,咱们真的不去赴宴?”
“若是惹恼了忽必烈,咱们在蒙古水寨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白万剑冷笑一声:“不好过?”
“若是去了那宴席,咱们才是真正的自投罗网。”
“忽必烈不过是看中我雪山派的武功,想让咱们为他卖命,对付宋国武林。”
“如今我重伤在身,武功大损,他若真想对咱们动手,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宋国阵营的方向,眼神变得复杂:“方才在擂台上,杨过虽与我有杀子之仇,却也并未趁我重伤对我下手。”
“杨夫人更是出手化解了我的寒毒,这份恩情,我不能不记。”
“更重要的是,宋国人好讲君子之风,即便与我有怨,也绝不会暗地里耍阴招。”
白少峰听得目瞪口呆:“叔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想…… 投靠宋国?”
“投靠?算不上。”
白万剑摇了摇头,“我雪山派世代居于天山,从不参与江湖纷争,更不会投靠任何一方势力。”
“只是眼下局势凶险,蒙古水寨看似安全,实则危机四伏。”
“你想想,敬亭到底是被何人所毒?”
“为何偏偏在他被救回来之后出事?”
“若敬亭之死真是蒙古人所为,咱们留在水寨,岂不是羊入虎口?”
白少峰脸色一白:“叔父,您是说…… 兄长的死,与蒙古人有关?”
“不好说,但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白万剑沉声道,“当初雪山派不愿听命于他们,他们便用敬亭来要挟我。”
“如今敬亭已死,咱们若想离开,便再也没有顾忌。”
“最重要的是,万一敬亭之死真是蒙古人所为,那我与忽必烈就是生死仇敌。”
“咱们继续留在水寨,一旦他们心存歹念,咱们便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白少峰心中一寒,他从未想过这一层。
先前他只觉得蒙古势力强大,叔父想要报杀子之仇,跟着忽必烈能有更多便利之处。
却忽略了蒙古一方内部倾轧,麾下高手各怀鬼胎。
忽必烈看似礼贤下士,实则手段狠辣。
如今白万剑重伤,雪山派利用价值大减,自己一行确实处境堪忧。
再说,对方又怎能容得下与自己有杀子之仇的敌人。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咱们该去哪里?”
“去襄阳。”
白万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咱们跟随宋国水师去襄阳,暂时避开蒙古人的威胁。”
“襄阳城有郭靖、黄蓉等人镇守,还有众多宋国武林高手,即便蒙古人想对咱们动手,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更重要的是,到了襄阳,咱们才能有机会查清敬亭的真正死因。”
“去襄阳?”
白少峰大为诧异,“叔父,您忘了咱们之前可是在代表蒙古国出战?”
“现在去襄阳,宋国人会容得下咱们吗?”
“说不定还会把咱们当成蒙古的奸细,到时候下场岂不是更惨?”
“不会。” 白万剑摇了摇头,“宋国人虽重视立场,但更看重道义。”
“咱们先前代表蒙古出战,不过是形势所迫,并非真心投靠蒙古。”
“如今咱们主动脱离蒙古,前往襄阳,说明咱们不愿与蒙古人同流合污。”
“郭靖、黄蓉都是侠义之人,绝不会趁机落井下石。”
“更何况,咱们还能为他们提供蒙古人的情报,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咱们。”
他顿了顿,继续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去江北极有可能是羊入虎口。”
“眼下我伤势未愈,暂时无力与人动手。”
“雪山派弟子也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地。”
“去襄阳虽不是长久之计,但却是眼下咱们最好的选择。”
“少峰,你想想,若是咱们留在水寨,随时可能面临杀身之祸;可去了襄阳,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
白少峰沉默了,他知道白万剑说得有理,但心中仍有顾虑。
“可是…… 弟子们会同意吗?”
“此事我自有主张。”
白万剑眼中闪过一丝威严,“只要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他们会明白的。”
“你现在就告诉弟子们我的决定,若是有不愿去襄阳的,我也不勉强,但从今往后,便不再是雪山派的人。”
随即,白万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压低声音,语气却异常坚定:“少峰,你听好。”
“你立刻去找到宋国水师那边的负责人,就说……雪山派,请求搭乘他们的船只,返回襄阳。”
白少峰见白万剑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点头:“是,叔父,我这就去。”
说罢,他吩咐两名弟子照顾好白万剑,自己则迅速转身,向着宋国水师停泊的方向挤去。
白万剑望着侄儿离去的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知道这个决定冒险,但却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他抬头望向暮色渐深的襄阳城,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也有一丝担忧。
期待的是能查清白敬亭的死因,为儿子报仇;担忧的是,到了襄阳,与杨过的仇怨该如何了结。
这一步,是险棋,也是无奈之举。
为了雪山派的存续,为了替儿子报仇,他必须活下去。
不久,白少峰匆匆返回,低声道:“叔父,已经联系好了。”
“宋国水师将领已答应安排船只,让我们随他们一同返回襄阳。”
“好。” 白万剑点了点头,在弟子搀扶下,毅然转向,朝着宋国水师的船只走去。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蒙古一方更是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尚未离开的忽必烈耳中。
夕阳缓缓沉入汉江西岸的山峦,最后一抹余晖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一片凄艳的绛红。
江风渐起,带着晚秋的凉意,吹拂过方才还人声鼎沸、此刻却渐渐散去的会场。
宋方群雄自是欢欣鼓舞,面对六对一的巨大优势,纷纷以为这“天下第一”的头衔已经触手可及。
郭靖、杨过、罗伊、朱子柳、鸠罗什、小龙女,这六位顶尖高手,如同六根擎天之柱,撑起了宋国武林的荣耀与希望。
人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去,议论声、笑谈声不绝于耳,都在畅想着明日宋方高手将败金轮法王,以及那位波斯国师姆拉克。
然而,核心几人却无这般轻松。
“靖儿,蓉儿,居士,”
一灯大师手持念珠,面容慈悲中带着凝重,声音低沉,“老衲观那姆拉克,气息渊深似海,恐非易与之辈。”
“这人只怕将是明日最大变数。”
黄蓉点头,秀眉微蹙:“大师所言极是。”
“还有那些黑衣人,他们混入人群,绝非只为观战。”
“我担心,他们另有所图。”
她将方才与杨过、黄药师的发现和推测低声告知了一灯大师与郭靖。
郭靖闻言,虎目一睁,沉声道:“若真如此,后果不堪设想!需得立刻提醒诸位江湖同道,加以防范!”
杨过接口道:“郭伯伯,郭伯母已让丐帮弟子暗中传递消息,让大家尽量远离那些黑衣人。”
“但此举只能治标,难解根本。”
“当务之急,是确认我等是否已中毒,以及如何解毒。”
朱子柳抚须沉吟:“无色无味,延时发作……世间竟真有如此奇毒?”
“若蒙古一方果真掌握此等毒物,那明日擂台之上,甚至就在今夜,都可能是我等浩劫之始。”
一直沉默的罗伊,此刻缓缓睁开双眼,那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冰原凝结:“姆拉克所求,乃是‘六脉神剑’功法。”
“老夫以为,这说明他还未踏足老师的境界。”
“在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暂时不会痛下杀手。”
他话语平淡,却让在场众人心中都是一凛。
罗伊武功之高,众人有目共睹,连他都如此说,那他老师的实力,恐怕真的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杨过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罗伊身上,“罗伊,明日一战,务必小心。”
“我想姆拉克绝不会遵循擂台规矩。”
罗伊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黄蓉思忖片刻,“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先回城中郭府再议。”
“再将五毒教、李莫愁,还有天竺神僧都请来,共同商议这毒药之事。”
众人皆以为然,随着人流,向襄阳城方向行去。
就在宋方核心人物悄然离去之际,蒙古阵营一方,气氛则显得格外沉闷和压抑。
忽必烈闻讯,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没想到白万剑竟会在此刻选择背离!
这无异于在蒙古本就低迷的士气上又狠狠踩了一脚!
他立刻派人前去挽留,言辞恳切,许以重利,承诺必保雪山派众人安全。
然而,白万剑决意要去往襄阳,以寻求一线生机。
任凭忽必烈的使者如何劝说,白万剑只是闭目不语。
白少峰则代为回话,言辞谦恭却不容置疑:“多谢王爷厚爱!”
“只是家叔伤势沉重,亟需静养,江北水寨条件简陋,恐不利于恢复。”
“襄阳城内有名医良药,故而暂去叨扰。待家叔伤势稍愈,再行拜谢王爷。”
话已至此,忽必烈心知强留无益。
若是强行留人,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引得宋国群雄插手。
于是他强压怒火,并派人给白万剑送去不少疗伤药材,以示诚意。
与此同时,襄阳城,郭府。
华灯初上,府内却气氛凝重。
杨过、小龙女、郭靖、黄蓉、罗伊、朱子柳、鸠罗什、黄药师、一灯大师等核心人物齐聚花厅。
此外,得到紧急传讯的五毒教现任圣女蓝若、一身杏黄道袍却眉宇间带着煞气的李莫愁,以及被丐帮弟子快马请来的天竺神僧,也都已到场。
而雪山派一行跟随水师前来襄阳的消息亦被丐帮弟子传回郭府。
众人听闻皆是惊讶不已。
黄蓉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关窍,叹道:“这白万剑倒是个明白人,懂得审时度势,趋吉避凶。”
“他此刻来襄阳,于我而言,虽是多事,却也未必是坏事。”
“至少他的离开,也算是去了蒙古人一臂 。”
郭靖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
“他若真心避祸,襄阳城自有容人之量。”
“只是他心中仇怨未解。”
“过儿,你还需小心应对。”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名家丁快步走进来,躬身道:“老爷,夫人,天竺神僧到了。”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
面容慈祥的天竺神僧却率先招呼,“郭大侠,黄夫人,各位施主!”
郭靖连忙拱手道:“神僧客气了,劳烦您亲自前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黄蓉也笑道:“神僧,今日请您来,是有一事相求。”
随即黄蓉将自己怀疑蒙古人可能已经对己方下毒,想请天竺神僧帮忙看看众人是否中毒,以及这种毒是否能解一事,简短说明。
天竺神僧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黄夫人放心,老衲定当尽力。”
“不过,无色无味的毒药最为诡异,检测起来难度极大。”
“老衲需要先了解一下这种毒药的特性,不知各位是否有线索?”
杨过开口道:“神僧,我义父西毒欧阳锋擅长用毒,当初他便有一种毒药,无色无味,且能延时发作。”
“李莫愁是我义父传人,五毒教圣女也精通毒术,她们或许对这种毒药有所了解。”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莫愁和五毒教圣女身上。
李莫愁身穿杏黄色道袍,神色冷漠,闻言后缓缓开口:“师父确实有一种名为‘销魂散’的毒药。”
“这毒无色无味,能延时发作,也可通过特定的引子激发毒性。”
“延时长短,要看药性配伍与中毒者功力深浅。”
“若是中毒者未能及时解毒,一旦发作,往往顷刻毙命!”
她曾是欧阳锋的传人,对用毒之道知之甚深,此言一出,众人面色更沉。
“不过,这种毒药的配方极为复杂,贫道也只是略知一二,并未真正配制过。”
五毒教圣女蓝若则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服饰,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李道长说得不错,‘销魂散’确实是西毒的得意之作。”
“不过,我五毒教中亦有一种类似秘药,名唤‘相思入骨’。”
“但与‘销魂散’不同的是,‘相思入骨’的毒性发作时间更长,最多可以延时七日。”
“而且中毒者并无明显症状,等到察觉时,早已回天乏术。”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若是蒙古人拥有这两种毒药中的任何一种,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黄蓉急忙问道:“那不知这两种毒药,是否有解毒之法?”
李莫愁摇了摇头:“‘销魂散’的解毒之法极为复杂,需要多种珍稀药材,而且解毒过程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中毒者便会立刻毒发身亡。”
“贫道虽知道解毒之法,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蓝若也道:“‘相思入骨’的解毒之法更为诡异,需要用五毒教的独门秘药,配合特殊的蛊术才能化解。”
“而且这种秘药只有我们五毒教才有,外人根本无法配制。”
两人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然而,她们的判断,让众人再无侥幸心理。
蒙古国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了这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毒物!
而且就算蒙古人真的使用了这两种毒药,他们不仅难以检测出是否中毒,即便检测出来,也很难解毒。
杨过眉头紧锁:“如此说来,蒙古人用的应该是五毒教的‘相思入骨’。”
蓝若脸色大变,“杨教主,你为何如此笃定?”
杨过沉声开口解释,“蓝圣女,贵教叛徒百毒老人,早已暗中投靠蒙古国。”
“此前明教曾缴获数批毒药,皆是出自他的手笔。”
“加上对方还有一个诡异莫测的阿其那,这两人凑在一处,想要制出毒物不难!”
想起教中叛徒过往,蓝若顿时语塞。
因为百毒老人身为教中长老,自然知晓‘相思入骨’的配方。
黄蓉连连点头附和,“过儿说的不错。”
“对方用的极有可能是以‘相思入骨’为基础改进而来毒药。”
说到此处,黄蓉俏脸含霜,“要真是如此,那咱们现在的处境可就极为危险了!”
“若是不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等到毒性发作,咱们便会不战自败。”
天竺神僧沉吟片刻,开口道:“各位不必过于担忧。”
“不论何种毒药,既入人体,欲发挥作用,需得借血液流转,才能通达四肢百骸,抵达五脏六腑。”
“也就是说,只要中毒,血液中必然会留下毒素的痕迹。”
“故而,只要中毒,血液必有异变。”
“或色泽、或粘稠、或蕴含特异之物。”
“只需取血查验,便可窥得端倪,确认是否中毒。”
“老衲有一种特殊的检测方法,若是各位的血液中有异常,便说明已经中毒。”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眼中皆是闪过一丝希望。
天竺神僧无疑是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检测方法!
黄蓉连忙道:“那不知神僧需要如何检测?又要如何配合?”
天竺神僧道:“需要取各位一滴鲜血,然后用老衲特制的药水进行检测。”
“若是药水变色,便说明血液中含有毒素。”
“不过,这种检测方法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一次只能检测一人。”
郭靖闻言大喜,沉声开口,“无妨,只要能检测出是否中毒,便是多花些时间也无妨。”
天竺神僧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和一根银针,走到郭靖面前。
“老衲就先从郭大侠开始,如何?”
见郭靖点头同意,他用银针轻轻刺破郭靖的手指,取了一滴鲜血放入瓷瓶中,然后倒入一些药水。
众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瓷瓶中的血液。
片刻后,瓷瓶中的血液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天竺神僧松了口气:“郭大侠,你并未中毒。”
黄蓉也走上前,配合天竺神僧进行检测。
结果与郭靖一样,血液并未发生变化。
众人心中稍稍安定,但仍不敢掉以轻心。
接下来,众人依次进行检测,杨过、小龙女、李莫愁、五毒教圣女以及明教、丐帮、全真教的高手们,血液都未发生变化。
当天竺神僧检测完最后一人时,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黄蓉笑道:“太好了,咱们都没有中毒。”
“看来蒙古人还没有对咱们下手。”
杨过却摇了摇头:“郭伯母,眼下还不能掉以轻心。”
“蒙古人或许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毕竟今日那些黑衣人已经开始活动。”
“说不定对方已经对某些人下了毒,只是咱们还没有察觉。”
黄蓉点了点头,神色严肃:“过儿说得对,咱们必须做好防范措施。”
“眼下晋级的高手不过数人,两国高手无需再混杂一处。”
“而是应该让双方阵营泾渭分明,避免再次接触。”
“另外,咱们也应该携带酒水食物,防止蒙古人在食物和水中下毒。”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郭靖沉声道:“除此之外,咱们还需要一支做好防护的高手队伍,在前方阻挡蒙古人靠近。”
“蒙古人想要接近咱们的阵营,必须经过咱们的同意,以免他们趁机下毒。”
杨过补充道:“眼下大会将近尾声,对咱们双方来说,都已经到了图穷匕见之时。”
“咱们要密切关注对方动向,尤其是那些黑衣人。若是发现有异常举动,立刻出手阻止。”
“另外,还需要尽快找到解毒之法,以防万一。”
李莫愁和五毒教圣女对视一眼,皆是皱起了眉头。
李莫愁道:“‘销魂散’和‘‘相思入骨’’的毒性原理完全不同,想要研制出通用解毒剂,难度极大。”
五毒教圣女也道:“我可以协助李道长进行研究,但不敢保证一定成功,只能尽力而为。”
“好,那就多谢二位了。”
黄蓉笑道,“时间不等人,那咱们现在就分头行动。”
“靖哥哥,还得由你出面负责组建防护队伍,阻挡蒙古人靠近。”
计议已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郭府内顿时忙碌起来,验血、调配防毒药物、传达指令……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将至的紧张与有序。
而在江北蒙古水寨,中军大帐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虽然摆着宴席,酒肉香气四溢,但气氛却远不如前几日热烈。
忽必烈坐于主位,面色沉静,目光扫过帐内众人——金轮法王、阿其那、姆拉克,以及数名未曾晋级的高手。
白万剑的离去,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
接连的失利,让原本志在必得的蒙古一方士气低落。
阿其那蜷缩在宽大的黑袍里,发出沙哑的笑声,打破了沉寂:“王爷,看来咱们的客人,有些待不住了啊。”
“白万剑这一走,倒是干净。”
忽必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人各有志,强求无益。”
“白掌门伤势沉重,选择前去襄阳求医,也在情理之中。”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他看向姆拉克,“国师,明日之战,至关重要。”
“罗伊与国师对决已成定局,不知国师有几分把握?”
姆拉克金色的瞳孔在灯火下闪烁着幽光,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平稳却带着绝对的自信:“王爷放心。”
“罗伊的功法,老朽了如指掌。明日擂台,擒他易如反掌。”
忽必烈点了点头,又看向金轮法王:“金轮国师,你明日对阵杨过。”
“如今双方赌注已下,此战可是关乎国体与国师声誉,还请国师务必全力以赴。”
金轮法王双手合十,沉声道:“老衲明白。”
“杨过此人,武功进展神速,的确是一大敌。”
“但老衲龙象般若功已至化境,必不会让王爷失望。”
他虽如此说,但想到杨过那快如鬼魅的剑法,以及那尚未动用的玄铁重剑,实则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阿其那忽然阴恻恻地插言道:“王爷,如今局面,宋人气势正盛。”
“依我看,为免夜长梦多,咱们的计划,或可……稍微提前一些。”
他话中意味深长,目光扫过帐外那些如同幽灵般矗立的黑衣人。
忽必烈眼中精光一闪,沉吟不语。
他自然明白阿其那所指,是利用那些黑衣人散布的毒药。
原本计划是在大会最后关头,趁宋方高手齐聚、防备松懈时发动,以求最大效果。
但如今局面不利,提前发动,或许能打乱宋方部署,得到更大的战果。
姆拉克却微微皱眉,他并不关心什么毒药计划,他只在乎明日与罗伊的对决,以及那梦寐以求的功法。
他缓缓开口:“王爷,老朽与罗伊对战之时,很可能无法完全遵循这东方擂台的胜负规则。”
“届时,若是老朽有些许‘违规’,还望王爷见谅。”
忽必烈心知姆拉克这是提前打招呼,要在擂台上对罗伊下死手或使用非常手段逼问功法。
他虽知晓麾下这些高手各怀心思,难以真正约束,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姆拉克,是扭转败局的最大希望。
他略一思忖,便沉声道:“国师放手施为即可。”
“不过,还望国师要以维护大蒙古国的信誉为重。”
“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些许规则上的……变通,本王可以接受。”
他这话,等于默许了姆拉克在擂台上的不择手段。
帐内几人闻言,神色各异。
金轮法王眉头微蹙,似有不以为然,但终究没有出声。
阿其那则发出低沉的笑声,显得颇为满意。
帐内的灯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帐壁上,扭曲晃动,如同此刻帐内众人复杂难明的心绪。
忽必烈举起酒杯,朗声道:“来,诸位,满饮此杯!”
“预祝明日,旗开得胜,扬我国威!”
“旗开得胜!” 众人举杯应和,只是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帐内,显得有几分空洞和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