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璃这时终于完全清醒了。她歪着头打量林梦瑶，金色的竖瞳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林梦瑶被这非人的眼睛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这位是林梦瑶，我朋友。"；叶渊赶紧介绍，"；现在在警局工作。"；
墨璃点了点头，突然做了个让叶渊差点咬到舌头的动作——她走到叶渊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肩上："；表哥，我饿了。"；
叶渊能感觉到林梦瑶的视线快把自己的胳膊烧出两个洞来。更糟的是，墨璃身上那股冷香直往鼻子里钻，让他脑子有点发懵。
"；今、今天不是要去看房吗？"；林梦瑶咬牙切齿地问，手指把包包带子绞得死紧，"；我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的内部优惠..."；
叶渊这才想起上周确实约了林梦瑶看房。自从顾家开始针对他，原来的公寓已经不安全了。他尴尬地挠头："；那个...能不能改到下午？我答应先带墨璃去买几件衣服。"；他指了指墨璃身上的衬衫，"；她行李在火车站被偷了。"；
林梦瑶的嘴角抽了抽："；行啊，正好我上午有空，陪你们一起去。"；她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早餐，"；先吃饭吧，我买多了。"；
餐桌上气氛诡异得能拧出水来。林梦瑶把吸管狠狠戳进豆浆杯，眼睛一直盯着墨璃用筷子的姿势——那条蛟龙正以令人发指的优雅动作夹起一个小笼包，轻轻咬破面皮，吸掉汤汁的动作都像在拍美食广告。
"；墨小姐老家是哪里的？"；林梦瑶突然发问。
"；青云山。"；墨璃头也不抬地回答。
"；哦？那地方现在还有穿古装的习惯？"；林梦瑶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搭在沙发上的墨绿色长裙。
墨璃放下筷子，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我们山里人，确实守旧些。"；
叶渊感觉餐桌下的膝盖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一下——低头一看，差点把豆浆喷出来。墨璃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现了形，正悄悄缠上他的小腿。鳞片滑过皮肤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激灵。
"；我吃好了。"；叶渊猛地站起来，"；墨璃你去换...呃，穿我的牛仔裤吧，我们马上出发。"；
十分钟后，墨璃穿着叶渊的牛仔裤和白t恤走出来。普通的衣服在她身上硬是穿出了高定效果，裤脚挽起两折露出纤细的脚踝，t恤下摆打了个结，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
林梦瑶的脸色更难看了。
商场里，两个美女一左一右跟在叶渊身边，吸引了不少目光。林梦瑶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走进一家轻奢品牌店，故意挑了件保守的连衣裙递给墨璃："；这款很适合墨小姐的气质呢。"；
墨璃看了看那件碎花裙，嘴角微微上扬。她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展示架，取下一条墨绿色的真丝吊带裙："；我更中意这件。"；
试衣间门帘拉开时，叶渊听到周围几个男顾客倒吸冷气的声音。那条裙子像是为墨璃量身定制的，丝绸面料随着她的步伐泛着水波般的光泽，露背设计完美展现她优美的肩颈线条。
"；好看吗？"；墨璃在叶渊面前转了个圈，尾巴不知何时又悄悄缠上他的手腕。
林梦瑶突然把一件西装外套塞到叶渊怀里："；你也试试这套，下午看房穿正装比较好。"；
叶渊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两个女人来回摆布。当他终于拎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时，感觉比跟顾家打一架还累。
"；下午三点，碧水苑售楼处见。"；林梦瑶把一张名片塞进叶渊口袋，故意凑近他耳边说，"；别忘了我们上周的约定。"；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墨璃。
等林梦瑶走远，墨璃突然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她喜欢你。"；
叶渊差点被口水呛到："；别瞎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墨璃的眼睛在阳光下变成琥珀色："；但她不知道，"；她凑近叶渊耳边，呼出的气息凉丝丝的，"；你身上已经有我的印记了。"；
叶渊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个淡淡的龙纹，正随着脉搏微微发光。
"；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叶渊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干涩。街道上的喧闹声突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
墨璃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了一下。她安静地拎起购物袋，转身走向出租屋的方向，墨绿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叶渊望着她的背影，胸口莫名发闷。他刚才分明看到墨璃转身时，购物袋的提手被她捏得变了形——这条能轻易撕碎钢铁的蛟龙，此刻却在极力控制着手上的力道。
出租屋的门关上后，叶渊长舒一口气，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点燃一支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稍微平静了些，但脑海中仍不断回放墨璃那句"；她喜欢你"；，以及说这话时眼中闪过的那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主人真是块木头~"；）玲珑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那条小蛟龙明明是在吃醋呢。"；）
"；闭嘴。"；叶渊吐出一口烟圈，"；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比如欣赏她穿新衣服的样子？"；）玲珑促狭地笑着。
叶渊正要反驳，出租屋的门突然开了。他抬头望去，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抖——墨璃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走出来，修身的黑色牛仔裤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线条。最要命的是，她似乎不太会处理现代衣服的纽扣，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没扣，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龙纹。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真丝面料贴在她腰间，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叶渊的喉咙突然发干，香烟烧到手指都没察觉。
"；龙神大人..."；墨璃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这样可以吗？"；
她的声音将叶渊拉回现实。他慌忙扔掉烟头，却发现墨璃赤着脚——那双白皙的脚踝上，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青色鳞片时隐时现。
"；鞋...鞋子呢？"；叶渊的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墨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穿不惯。"；她皱了皱鼻子，"；人类的鞋子太束缚了。"；
叶渊这才想起她平时都是光脚或者穿长靴。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街对面的鞋店："；等着，我去给你买双舒服的。"；
五分钟后，他拿着一双浅口平底鞋回来，蹲下身示意墨璃抬脚。这个动作让他闻到一股清冽的香气——像是高山雪水混合着某种古老的花香，从墨璃的袖口幽幽散发出来。
墨璃犹豫了一下，轻轻把脚放在叶渊膝盖上。她的脚踝纤细得不可思议，皮肤冰凉如玉，脚趾甲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叶渊的手有些发抖，笨拙地帮她系好搭扣。
"；谢谢。"；墨璃的声音很轻，叶渊抬头时，发现她的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两人并肩走向地铁站的路上，叶渊能感觉到路人频频投来的目光。墨璃走路的姿势太过优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水面上，长发随风轻扬，活脱脱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超模。
"；看房子的话..."；叶渊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你觉得多大的合适？"；
墨璃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她颈侧的龙纹若隐若现："；要有个水池。"；她认真地说，"；最好能看见月亮。"；
叶渊忍不住笑了："；这是选房子还是选龙穴啊？"；
墨璃突然停下脚步，金色的瞳孔直视着他："；对你来说，我只是个临时同伴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叶渊一时语塞。远处传来地铁进站的轰鸣声，震得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
"；不是。"；他最终诚实地回答，"；但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我明白。"；墨璃打断他，眼中的金光黯淡了几分，"；先去解决顾家和暗罗的事。"；
地铁车厢里拥挤不堪，墨璃紧挨着叶渊站着。每当列车晃动，她身上那股冷香就钻入叶渊鼻腔，让他心跳加速。更糟的是，她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密闭空间，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叶渊的衣角。
"；第一次坐地铁？"；叶渊小声问。
墨璃点点头，脸色有些发白："；地下的气息...很浑浊。"；她凑近叶渊耳边，呼吸拂过他的颈侧，"；有很多怨灵被困在铁轨下面。"；
叶渊这才想起龙族对灵体的感知能力。他不动声色地握住墨璃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得吓人："；坚持一下，还有三站。"；
墨璃的手在他掌心轻轻颤抖，但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叶渊突然意识到，这条活了几百年的蛟龙，此刻正像个小女孩一样依赖着自己——这个认知让他的胸口泛起一阵奇异的温暖。
碧水苑售楼处前，林梦瑶早已等候多时。当她看到叶渊和墨璃牵着手走来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看来你们相处得很愉快嘛。"；她酸溜溜地说，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好几秒。
叶渊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牵着墨璃，连忙松开手。墨璃却突然上前半步，几乎贴在他身侧，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动作让林梦瑶眯起了眼睛。
"；走吧，带你们看看样板间。"；林梦瑶转身时高跟鞋踩得格外响亮，"；希望某些人别被房价吓到。"；
叶渊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今天看房的经历恐怕不会太愉快。而墨璃则若有所思地望着售楼处屋顶的装饰——那里雕刻着几条形态各异的龙，其中一条五爪金龙的造型，与她记忆中某个画面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