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金色海洋，艾思站在金色波涛上，她认得这里是白金之海，但是她出不去了。
不断催动“空间”权柄，可是在这片白金之海上却没有任何空间的反应。
但是艾思明明感觉到自己刚刚在“空间”里开了一扇门，但这周围却没有任何变化。
永恒让艾思先省省力气，作为白金生物，永恒发现他们虽然在白金之海，但应该不是她们认知里的那片白金之海。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艾思单膝跪地落在水面上，张开手掌触摸水面。
白金之海是人类的潜意识之海，理论上是人类意识集中的区域，但很明显地感觉到，白金之海在排斥艾思的意识，白金之海在拒绝艾思意识的进入。
“喂喂，别忘了，你可是世界毁灭因素啊。”
永恒在探查这片空间的时候，提醒艾思：“你只能连接到这个世界的白金之海，身为白金生物的我们本来就是诞生于这里，又怎么可能回到‘集体潜意识’的深处呢。”
永恒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毕竟是毁灭级天启生物，还拥有柳那些来自前文明的知识，所以还是能说上来一些的。
人类的出生是生理上的，但意识的形成却源于这片“集体潜意识”的海。
作为社会性生物，源于“集体潜意识”的意识更容易让人类这个物种，将与自己相似的同类物种认作同类。
但天启生物，是这条河流中某种概念的具象化，比如永恒她自己，就是“意识修正”这个概念的具象化，只不过是人为地添加了形象。
再比如艾思，便是对“创造”与“修改”这一类概念的具象化，并且艾思能代表的概念还有很多，像什么“空间”、“时间”、“矢量”，这些都是艾思所能掌控的权柄。
“而且这里虽然是白金之海，但并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的白金之海。”
将这里探查完毕的永恒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白金之海的反面，那个在前文明制定好的计划，已经启动了。”
永恒拥有前文明的记忆艾思知道，永恒解释这个地方是专门为“未能解决”的世界毁灭因素准备的。
艾思突然叫停永恒：“等等，你说这里是为世界毁灭因素准备的。”
永恒点头称是，疑惑艾思要说什么。
艾思立刻展开“空想”领域，警惕那越来越强的“预感”：“那就代表，这里其实有可能不止我一个世界毁灭因素。”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带着粘稠的黑潮物质，像一滩烂泥一样砸在白金之海上，没等艾思与永恒靠近，这团烂泥一样的怪物便蠕动起来爬向两人。
“我丢啊，这是什么东西。”永恒被烂泥蠕动的模样恶心到了，甩手而出的“意之极”点出，可视的意形剑从天而降插在蠕动的黑色烂泥身上。
烂泥痛苦的嚎叫，可没有停下蠕动，坚持不懈地爬向艾思与永恒。
见意形剑的效果不佳，永恒立马拔升了自己的意志：“看我用‘吞云猛兽’将这家伙直接轰碎。”
就在云卷野兽在永恒手中成型的时候，艾思伸手将“吞云猛兽”熄灭在永恒手里：“让我来。”
一只手熄灭“吞云猛兽”，艾思空着的另一只手“矢量”操控，白金之海的海水被艾思拉了起来，旋转向上，一道潮水劈头盖脸地冲刷着烂泥生物。
潮水的冲刷掀开了烂泥，深埋于焦黑状黑潮里的东西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事到如今了，这个黑乎乎的家伙还能是谁呢？
吴桐甩着身上的烂泥，手上还拖着一个裹尸袋一样的东西，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艾思这边走来。
吴桐抹着脸上的黑泥，开口第一句便是：“终于找到认识的人了，你们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吴桐？你怎么会在这里？”
比艾思更惊讶的是永恒，她刚刚才说过这片白金之海的反面是专门用来流放仍然存活的“世界毁灭因素”的，怎么吴桐也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被哲打败丢进来的。”吴桐拖着黑乎乎的袋子说道。
哲要启动“天启计划”，吴桐阻止对方，被打得落花流水后丢进这片区域。
吴桐说道：“哲已经启动了‘天启计划’，我通过在图书馆的工作经历大概了解一点。”
不过在几人进行下一步行动前，吴桐想让艾思帮忙救一个家伙。
吴桐打开了手上的裹尸袋，从里面倒出来一个干巴巴、皱瘪瘪，跟木乃伊一样的东西，艾思与永恒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一个......朋友？”吴桐将木乃伊泡在白金之海里，干尸开始吸水慢慢膨胀：“她的存在比较特殊，再把自己托付给我之前，她说自己会暂时陷入沉睡，需要能操控意识的人将其唤醒。”
吴桐说着，干尸也从白金之海中吸收了大量的“海水”，体态重新变得饱满，看面相，是一个小女孩。
操控意识吗，艾思与永恒都能做到，只不过，永恒感到一股莫名的敬畏感，强烈的心悸导致她无法对这个小女孩的意识动手。
永恒依着自己的本能立马反应了过来：“这孩子，该不会是‘世界毁灭因素’吧。”
只能这样解释了，不然身为“毁灭级”天启生物的永恒不可能感到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感到“敬畏”。
吴桐将女孩扛了起来：“对的，她跟我说过，她说她是‘饥饿’，一个世界毁灭因素。”
永恒转头看向艾思，表明自己无能为力，下级生物无法忤逆上位者，只能让艾思这个同等级的“世界毁灭因素”唤醒饥饿的意识。
艾思抬起手，“意识权柄”拨动，将那个沉睡的意识从已经恢复的躯壳里唤醒。
小女孩睁开眼睛，艾思注意到，这孩子的眼中有与自己相似的“天启烙印”。
小饥饿伸了伸懒腰，夸奖吴桐做的不错：“故事已经走到最后的章节，不过，鉴于我不怎么会讲故事，我们首先得找个能解释清楚一切的人。”
小饥饿打开了从白金之海通往现实世界的大门。
小饥饿站在门前强调：“注意，因为这里是反面的白金之海，所以门后面的世界也是现实世界的反面，记住这一点，然后，让我们出发吧。”
吴桐没有怀疑小饥饿的话，听完强调后便跨进了门扉，艾思看着这个量级与自己几乎无差的小女孩，拉着满心怀疑的永恒拉进门扉，去往那个位于现实世界反面的“里世界”。
灰色荒芜的地表，巨人一样半截掩于灰色沙丘之下的废墟要塞，漆黑穹顶上暗淡繁星闪烁。
最夺人眼球的还是那稍稍抬眼便能看见，巨大无比的蔚蓝色星球。
如此熟悉的场景，多么令人怀念啊，这里是月球，而且是“因果要塞”中月面基地的内部。
小饥饿伸着懒腰从传送门走出来，对还在懵逼的三个人说道：“这里有揣着一切答案的人。”
永恒指了指自己，小饥饿补充道：“柳当时只负责火种计划，对天启计划也只是了解，并不知晓计划的全貌。”
就在小饥饿制定探索“月面基地”的计划时，正说着的她突然停了下来：“哦，不用了，她们自己找上来了。”
“谁？”吴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艾思隔空一把推倒了。
一道猩红色的数据带横拉到吴桐上方，要不是艾思将他推倒，【数据删除】可就直接落到吴桐身上了。
看到猩红数据带的永恒喊了出来：“数据删除？阿吉娜不是说那家伙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世界毁灭因素”出场时特有的背景音轰鸣响起，令人神经紧绷的警报声嗡嗡作响，艾思立即进入“空想”状态，锁定了另外一个“世界毁灭因素”的频率。
大量的数据删除涌现，朝艾思飞射而来，艾思抬手，空间通道打开，猩红色的数据带冲进空间门，被艾思直接截断。
在空中被截断的【数据删除】骤缩，拧成一股，化作拳头冲向艾思。
“怎么回事，【数据删除】怎么变成实体了？”艾思单手接住【数据删除】的拳头，察觉到这些猩红色绷带的不对劲。
曾经在伊滋塔纳大杀四方的【数据删除】，能覆盖现实存在的【数据删除】，现在居然完全失去了删除的力量。
只是一团有很强大力量的“数据带”，而且【数据删除】拥有的弱点，这个家伙一样拥有。
艾思构筑出阿吉娜交给过她的“数据删除”核心的反频率，正反频率相互抵消，猩红色的数据带瞬间解构消失不见。
暗中发动攻击的人也察觉到这些人不好对付，【数据删除】如潮水般退去。
但已经掌握了现场状况的艾思不可能放过对方，直接使用“空间权柄”锁住败退的【数据删除】，扯着数据带用力一甩，将暗中偷袭的家伙扯了出来。
“哎啊！”一个穿着红色洋装的金发萝莉被艾思扯了出来，啪唧一下摔在地上。
饥饿弯下腰朝地上的小萝莉打招呼：“你好呀，这个时代的‘数据删除’。”
吴桐与永恒：“诶？？？”
摔在地上的“红珊珊”：“诶？？？”
三个异口同声的人让现场变得更加滑稽，直到又一个人的现身，才让场面冷静下来。
一位带眼镜，白大褂的女性从几人身后的断墙后走出，永恒与吴桐见到她后那是立马立正，齐声声地喊了出来：“博士！！！”
菲：“？？？”
......
花了三十分钟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后，就轮到分析出大概情况的菲解释了：“首先，我并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
“你也没有对我的出现感到惊讶。”永恒觉得自己长得和柳空空一模一样，觉得菲博士起码会认错的。
菲却解释道：“因为我知道你不可能是柳，我也知道会有一个和柳非常相似的人出现，只不过没想到会是以天启生物的形式诞生。”
菲需要完全解释这一点，才能让艾思几人了解接下来的计划：“首先，文明是不断轮回的，在不断轮回的时间里，该怎样中断这样的循环。”
答案是让下一轮回与上一轮会保持基本一致，这样就能通过经验做更多的事。
“这就是你们现文明抵达‘终末鸟’的节点时，世界格局仍未发生大变化的原因。”菲说道。
吴桐亲身经历过，在经历【数据删除】与“正义”的摧残之后，人类只剩下三座要塞留存，文明几乎停摆。
而艾思刚刚打完“终末·正义”，文明即使脆弱依旧，但仍然可以继续向前。
菲点头表达对艾思这一代人的肯定：“虽然是一份已经出现过的考卷，但你们仍然做到了最好。”
只不过......
“仍然不够，通过红珊珊我了解到，现文明的世界毁灭因素的强度是很低的。”
菲看向吴桐，吴桐通过图书馆的力量了解过前文明的“世界毁灭因素”，无论哪一个都是能造成全球性影响，甚至直接造成世界毁灭的存在。
说到红珊珊，她是什么东西啊？
“我不是什么东西！！！”红珊珊拍了拍她的红色洋裙，气鼓鼓地说道：“我也是世界毁灭因素，只不过我一诞生就在这里。”
然后就被菲给驯化了（哎嘿）。
要保持前文明与现文明基本一致，那一些关键的节点就必须相似，而柳作为前文明偷渡到现文明的存在，就必然会有一个东西代表现文明的柳，永恒就是这样的存在。
菲博士端详着永恒说道：“只不过，虽然相似，但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呢。”
永恒被博士盯得发毛，她对菲的态度基本上继承了柳，但个体的性格差异导致了现在的她，感觉有些别扭。
说回到红珊珊身上，由于卡利斯在现文明使用前文明【数据删除】的核心，占据了“数据删除”的位置，所以红珊珊这个“世界毁灭因素”就诞生在这个“里世界”了。
接下来，菲要讲的事就很重要了，关于“天启计划”的真相，以及有关“天启”的真相。
“根据你们的描述，哲应该在执行第一版的‘天启计划’。”
菲十分肯定，“‘天启计划’的核心便是，率整个人类文明接纳天启，完成整个文明的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