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 m 市,往昔这个时候,大街小巷总是弥漫着热闹与喧嚣,灯红酒绿交织成一片繁华盛景。然而此刻,这座城市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沿路的霓虹灯招牌尽数熄了光,黑暗如同潮水般肆意蔓延,将整座城市吞噬得寂静无声。
“喂!您好!”光头正窝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手中随意翻着一本杂志,心思却并未完全放在书页上。手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沉闷的宁静,他顺手捞起手机,微微皱着眉,漫不经心地接起,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光头!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光头原本松弛的身体瞬间一僵,手中的杂志“啪”地一声滑落,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睛陡然睁大,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紧接着又浮现出一抹疑惑。虽然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但他几乎是在瞬间就辨认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要我帮忙吗?你说!”光头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双脚重重地落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急切。他紧紧握着手机,仿佛那是连接他与对方的生命线,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热忱。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徐天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从听筒里缓缓传来:“不…”
“不什么?是要钱吗?一亿够吗?不够,你等我几天,我应该可以凑出两亿的。”光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额头上隐隐冒出青筋,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一般。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客厅里急促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板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仿佛想要借此驱散心中的不安。
“不…我真的不需要钱!我只是要出国一段时间,所以想走之前见一见你。”徐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旅程,话语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仿佛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你为什么要出国?是因为那张死亡证吗?没事,m 市是年叔地盘,他掌控着黑道,白道也要看他脸色。你留在 m 市不会有问题的。”光头停下脚步,站在客厅中央,双手紧紧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眉头皱得更深了,试图从电话那头找到一丝破绽,劝徐天改变主意。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一定要离开的。”徐天的语气异常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电话这头的光头似乎都能透过听筒感受到他此刻决绝的态度,那种毅然决然的决心仿佛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行,我现在去哪找你?”光头咬了咬牙,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便决定先满足他见面的要求。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担忧的光芒。
“我在那个海边餐厅等你。”徐天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期待。
“好的,我现在出门,你等我。”光头匆匆挂断电话,随手从衣架上扯过一件外套,胡乱地披在身上,便火急火燎地冲向车库。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徐天的样子,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非要出国不可。
汽车如同一头咆哮的野兽,在寂静的街道上飞驰。光头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专注。车窗外的景物飞速掠过,可他却无暇顾及,一心只想尽快见到徐天。
此时的徐天正站在海边餐厅的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夜晚的海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着一丝咸涩的味道,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微微皱着眉,心中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提前确认餐厅是否营业。
“喂,光头!那家餐厅没有开。”徐天无奈地拨通了光头的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光头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随即立刻想到之前郭华年为了要防止与 S 市的地下组织产生冲突,说要停了所有的夜场生意。他拍了一下方向盘,大声说道:“现在 m 市发生了些事情,比较乱,要不去盛年花园吧!那里有个我们自己的会所。”
“盛年花园?”徐天微微一愣,脑海中努力回忆着这个地方,一时之间竟有些模糊。
光头急忙解释道:“你忘记了吗?我之前买了楼王顶上三层,后来郭华年把整栋楼也买下了。现在那栋楼只能我们进出。就这样决定吧,我现在过去等你,我几分钟就能到。”说完,不等徐天回应,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徐天拿着手机,望着漆黑的街道,心中有些犹豫。整个 m 市因为没有了夜场,变得格外冷清,一路上几乎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他知道,从海边餐厅步行到盛年花园,正常情况下大概需要 15 分钟,但此刻他的内心十分纠结,一方面想着明天就要出国,回来或许要几年之后,很想跟光头见一面,把一些事情交待清楚;另一方面,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的脚步变得异常沉重,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最终,对光头的那份情谊还是战胜了内心的犹豫,他缓缓迈出脚步,朝着盛年花园的方向走去。然而,他没有察觉到的是,这个想法并不是他自己完全自主的想法,而是来自身体里另一个隐秘的“他”,在这个神秘力量的驱使下,他硬是走了 30 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盛年花园门口,车灯亮着双闪,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醒目。光头站在车旁,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在他头顶缭绕。他时不时地看一眼手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脚下的烟头已经扔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