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叶宸目光紧锁波动传来的方向,正是金旭风居住的石屋区域,神色凝重起来,“他这动静,简直是在公然搅动谷内灵气啊,恐怕并非单纯修炼那么简单。”
“这么大的动静,摆明了是故意引人注意。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想震慑其他参赛者,还是另有图谋?”叶震天也皱起眉头,指尖轻轻敲击竹椅扶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解。
“那我现在还去吗?”
“等等吧,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已经闻讯赶去的人肯定不少。我们暂且别凑这个热闹,免得被卷入不必要的麻烦。等这场风波平息,等第一场族比结束后,再找机会接触也不迟。他既然敢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有应对的底气,我们不必急于一时。”叶震天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
金旭风将体内翻涌的灵气稳住,维持着灵气旋涡狂吸不止的状态,紧接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下一秒,神识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玄极楼疾驰而去。
“哼哼,你们就在那瞎折腾吧,等老子找到想要的东西,就拜拜了您内!”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即将触碰到玄极楼轮廓之时,忽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神识如同撞在棉花上,竟无法再深入半分。
“居然有格挡神识的法阵!我刚才怎么没发现!?”金旭风瞬间瞳孔骤缩,心头惊涛骇浪。
如此精妙的法阵,居然没泄露丝毫灵气波动,如同一个将自身气势收敛到极致的绝世修士,完全融入了周围环境,这怎能让他不心惊!
也幸亏此刻玄极楼的守卫被金旭风搞出的灵力波动吸引,一个个伸长脖子望向客居院方向,压根没能注意到楼外这转瞬即逝的神识碰撞。
不过玄极楼深处,一名身着素色道袍、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头,忽然眉头微挑,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灵魂波动。但那波动只闪了一下便迅速消失,他捋了捋胡须,只当是外面灵力狂潮引发的余波,并未放在心上。
下一秒,金旭风眼神一凝,咬牙动用灵魂力量,将自己的灵魂体从肉身中剥离。
这次灵魂离体,和他上次在天龙山的魂体双修截然不同。
上次是借着天龙山浓郁到化液的灵气,魂体距离肉身不过数丈,还有敖天护法,风险可控。而这次,尽管他体内魂核已凝聚二十余枚,也仅能勉强做到灵魂离体。
若想靠魂体施展攻击,纯属痴人说梦;若是碰到半点灵魂攻击,或是被法阵反噬,更有着魂飞魄散的凶险。
可眼看着玄极楼近在咫尺,里面的上古秘籍触手可及,却被一道法阵拦住,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也不确定,这法阵能挡住神识,是否能挡住魂体。
“要是还不行,就只能乖乖参加族比了!”金旭风看着眼前毫无破绽的玄极楼,无奈地叹息道。
为了防止闯阵时被察觉,他将吸收灵气的力度又加强了几分,周身灵气旋涡暴涨至丈许大小。层横亘在窥道境五重与六重之间的薄膜,又淡了几。
现在只要他心念一动,便能直接突破,而突破时引发的灵力海啸,恰巧能将魂体闯阵的波动掩盖过去,让人误以为所有异象都来自突破,绝不会联想到有人在觊觎玄极楼。
随着天地间的灵气更加疯狂地朝他涌来,金旭风的灵魂体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朝着玄极楼的法阵撞去!
“嘭!”
灵魂体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上,被弹飞出去,金旭风只觉魂体一阵刺痛,瞬间有些发懵?这法阵居然连魂体都能挡住!
“嗯!怎么回事!?”玄极楼内的白胡子老头这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有一道微弱却坚韧的灵魂力量在冲击法阵屏障,绝非之前的余波可比。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沉声道:“你们可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回典守长老!我等并未察觉任何异常,只是远方似乎有人即将突破,灵气波动格外剧烈!”门外四名身着金甲银牌的守卫连忙躬身回话,为首者恭敬道。
“突破?”玄尘长老望向客居院方向,那里的灵气旋涡已遮天蔽日,确实有突破的迹象,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胡须。
可他敢肯定,刚才那灵魂冲击绝非错觉。
“难道是有人借着此人突破作为掩护,准备潜入玄极楼?”玄尘长老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喃喃道,“还是说,刚才闯阵的人与突破者本就是一伙的,故意用突破动静打掩护?”
他沉吟片刻,身影一闪,悄然来到玄极楼顶层,目光透过窗棂望向客居院的方向,凝声吩咐道:“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得严加防范。玄极楼藏着部族的根本,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
而外面,金旭风的灵魂体仍悬在玄极楼法阵外,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心头满是意外。他只算到楼外有守卫,竟没料到内部还藏着这么一位灵魂感知敏锐的图书馆看门大爷。
“这下可就不好办了,现在即便能够钻入这阵法,也必定会被刚刚那老头察觉。不过....若是他灵魂力没到碾压我的地步,说不定能藏住行踪。”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玄极楼,眼底对上古秘籍的渴望根本压不住,“先找法阵薄弱点,再试试!”
他灵魂体化作一道流光,绕着玄极楼飞了三圈,终于在阁楼西侧的檐角下停住。那里的符文纹路比别处淡了一丝,正是法阵能量流转的衔接处。
“就是这里!”金旭风按捺住激动,将仅剩的灵魂力尽数汇聚,同时不再压制境界,准备借着突破的声势强行破阵。
他心念一动,那层横亘在窥道境五重与六重之间的屏障瞬间变得极不稳定,周身灵气旋涡猛地炸开,空中的能量波动如同沸腾的开水,越来越狂暴。
金旭风抓住这瞬间的契机,灵魂体凝聚成拳,猛地砸向法阵薄弱点!
“嗡!”法阵剧烈震颤,却依旧没被冲破,只是泛起如水波般的涟漪。
这一次,典守长老彻底锁定了他的方位。
“哪里跑!”阁楼内传来一声沉喝,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灵魂力骤然探出,化作一只苍劲的大手,朝着金旭风的灵魂体抓来。
“不好!”金旭风头皮一麻,魂体瞬间化作流光躲闪。他刚才撞阵已耗了大半灵魂力,这一爪要是抓实,魂体非得溃散不可。
“想跑?”典守长老的声音带着威严,庞大的灵魂力如潮水般涌来,化作一张无形大网,从四面八方朝金旭风罩落,连他闪避的路线都堵得严严实实。
“卧槽!这老头....至于的吗,.我又没得手!尼玛看门的大爷也没你这么尽职尽责啊!”金旭风边跑边暗骂道。
“奶奶的,突破吧!”
下一秒,“咔嚓”一声脆响,五重到六重的境界屏障应声碎裂,一股磅礴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距离他屋最近的几个蹭灵气的倒霉蛋,直接被气浪掀飞出去,摔在地上一阵碎碎念。
金旭风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猛地释放出藏在魂核深处的龙气。
一道玄金色的龙影从他灵魂体中凝聚而成,龙威如山崩般碾压而出,配合着突破引发的能量狂潮,直接将典守长老的灵魂大网震得溃散,典守长老更是一阵恍惚。
金旭风瞬间隐匿所有气息,灵魂体化作魂核,如同一缕青烟,缩回识海内。
魂体归位的瞬间,他只觉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好在反噬不算严重,借着突破的余韵,很快便稳住了新晋的窥道境六重修为。
先前蹭灵气的人也三三两两地散去,嘴里满是“可惜了这好灵气”的叹息,压根没人怀疑。
毕竟谁也想不到,这突破的惊天动静里,还藏着一场潜入玄极楼的惊魂大戏。只是在一阵阵叹息和终于结束的怨骂当中离去。
而玄极楼内,典守长老看着消散的灵魂波动,又望了望客居院方向的能量余波,眉头拧成了疙瘩:“先是闯阵,再是突破,时机卡得这么准……绝非巧合。即便是巧合,定和这突破之人,脱不了干系!还有那磅礴的龙威,此人到底是何来历?”
事后典守长老将此事如实告知卢玄清,卢玄清闻言瞳孔骤然一缩,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哦?龙魂?你确定没看错?”
“确定,虽未能看清那灵魂体的具体面貌与真实气息,但那骤然显现的龙魂虚影所释放的威压,是实打实的龙威,”典守长老面色凝重的沉声道,
“那你觉得会是哪方的人,是外面的还是内部的?”卢玄清目光深邃,带有深意地问道:
“这.....”
“但说无妨!无需有其他顾虑。”
“不是我有疑虑,只是我也不能确定。外部之人根本无从知晓玄极楼的具体位置,更不清楚楼内藏有上古典籍,断无理由冒险潜入。可若是部族内部之人,他们完全没必要如此行事。平日里凭族中身份,再加特定节日,都能获准进入玄极楼查阅典籍,何必铤而走险,用灵魂体闯阵?”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除非……他们是想借此事陷害某人。但这闯阵的时机,与那突破之人的动静卡得如此之巧,就好像是事先约定好的,借着突破的波动掩盖闯阵痕迹……这其中的关联,我实在难以理清,不敢妄下结论。”
“嗯……”卢玄清思虑,半晌后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守卫们的神识感知远不及我,根本未曾察觉灵魂体闯阵之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典守长老更是心有余悸地悻悻道,“若非我早年修炼了《清心凝神诀》,大幅提高了神识感知与灵魂力量,恐怕真要让那厮得手,盗走楼中重宝!”
“嗯!这件事情暂且不要声张,免得引起部族内乱,让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挑拨。玄极楼是部族根基,绝不能出半点纰漏。”
“是!”
卢玄清一开始便怀疑是金旭风。毕竟那突破的动静与闯阵时机太过巧合,且金旭风白天的强势与桀骜,还问过典籍的事情,本就透着不寻常。可当听到“魂体闯阵”与“龙魂”时,这份怀疑又添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犹疑。
“到底是不是那小子,如果不是,我实在想不出有其他人的可能性。可外人又怎知道那法阵的缺陷?还有那龙魂....难道一个旁系分支的血脉,真能有如此逆天的机遇?”卢玄清坐在族长宝座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语气听不出喜怒,眼底却掠过一丝隐秘的波澜,“还是说,这与他们上四族体内流淌的皇族血脉有关?”
他虽嘴上常说不在乎嫡系与旁系的身份之别,可骨子里,对那与生俱来的皇族血脉始终带着隐秘的艳羡与不甘。同样是部族之人,凭什么上四族仅凭借皇族血脉,就能世代垄断核心权柄。
而中五族、下四族向来只能仰人鼻息,即便他当年披荆斩棘,硬生生打破上四族的垄断,坐上族长之位,表面上对身份之别毫不在意,实则心底始终憋着一股不甘与较劲。他就是要证明,没有皇族血脉,照样能执掌部族大权。
更何况,他费尽心思召集金氏及其他上四族的旁系血脉来参加族比,本就是想借这些旁系之手,制衡甚至削弱上四族嫡系的势力。让他们自相残杀,消耗底蕴,同时筛选出可操控的棋子,巩固自己的族长权柄。
可他没想到金旭风的出现,是如此的不可控!
一个旁系分支,竟身怀龙魂、修为连他都看不透。还有那两种妖异诡谲的气息!这等变故,已然超出了他的掌控,可以说是彻底打乱了他的盘算。甚至隐隐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若这龙魂真与皇族血脉有关……”卢玄清眼神沉了沉,心中的不甘与嫉妒交织的暗暗道,“那上四族藏得也太深了。数百年来,他们到底还隐瞒了多少秘密!?”
不过他哪里知道,早在天狼传授金旭风法阵之术时,便曾细细解释过:“所谓法阵,本质是禁制与符文的结合。符文是法阵的‘骨架’,负责勾连天地灵气、设定能量流转的轨迹,决定法阵的核心功效。而禁制是法阵的‘皮肉’,负责加固防御、隐匿气息、触发反击,让法阵形成完整的防护体系。即便是威力强大、看似无懈可击的法阵,不过是更高级的符文与禁制嵌套叠加罢了。只要是两种事物结合,便如同墙体看似牢固,实则存在分子间隙一般,必然会有能量衔接的空隙,只要耐心寻找推演,总能找到其中的薄弱之处。”
而直接布下禁制屏障,无需繁琐的符文勾勒,既方便又快捷,就是不能长时间维持罢了。这也是金旭风平日里更爱用禁制而非完整符文法阵的原因。昨日他能快速找到玄极楼法阵的薄弱点,正是得益于天狼的这番教诲。
卢玄清在大殿内彻夜未眠,心中的疑虑、忌惮与算计交织,辗转反侧。在他一夜的深思熟虑与暗中部署中,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殿窗洒落在部族广场上。待早上八点的钟声准时敲响,斡离部族比,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