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封赏
按照孟庭芝的交代，如果先到京城的是定南王，孟庭兰母子二人不仅有救，而且她的孩子还能坐上皇位。
至于赵明宣的下场，孟庭兰其实不怎么关心……
可惜呀，事与愿违。
不过六皇子这个身份还是有用的，或许有朝一日，他们能以六皇子这个皇室正统的名义招兵买马卷土重来。
孟庭兰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门被敲响。
“何事？”
“夫人，我把午饭端过来了。”
孟庭兰起身去给丫鬟开门，谁知她刚一打开房门，几个士兵就从门外闯了进来。
其中一人抓住孟庭兰的手臂，还有一人制住了哭嚎的六皇子。
孟庭兰这才看到自己的丫鬟一脸惊恐地站在门外，而她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钢刀。
“你，你们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孟庭兰使劲地挣扎起来。
“哦？那娘娘不妨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吓住我。”
沈殊玉拎着剑施施然地从门外走进来。
孟庭兰一脸惊恐地看向眼前的姑娘，“你知道我是谁？”
这时，被吓住的六皇子突然哭喊起来，“母妃，母妃救我！”
看到六皇子后，沈殊玉面上志得意满的笑容渐渐收敛，她把目光放回孟庭兰的身上。
“你的身份我一清二楚。”
孟庭兰随即瞪大了眼睛，恼怒地说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敢如此待我？”
沈殊玉冷哼一声，“皇帝都不在了，一个小小的婕妤又算得了什么？”
孟庭兰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问道：“他，他，他不在了？”
沈殊玉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她。
孟庭兰移开视线，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泪光，片刻后她的神色恢复如常，抬眼看向沈殊玉。
“你是什么人？”
沈殊玉淡淡地答道：“我姓沈，是拂玉山庄从前的主人淳于靖的弟子，与你兄长师出同门。”
听说她与孟庭芝师出同门，孟庭兰露出欣喜之色。
“你和我兄长是师姐弟？那还请姑娘放我们一马……”
沈殊玉皱眉看着她，“你兄长害死了我们先生，我已经抓了他，打算用他的项上人头来祭我们先生了。”
还没等孟庭兰反应过来，沈殊玉继续说道：“至于抓你，是因为我夫君姓裴。”
孟庭兰迟钝地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那群打进城的“贼人”似乎就姓裴……
她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沈殊玉该说的都说完了，回身吩咐道：“带走吧。”
孟庭兰和六皇子像两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一齐被推上了马车。
马车动了起来，一路向京城疾驰。
孟庭兰这才反应过来，她声嘶力竭地嚎哭着孟庭芝的名字却被人捂住了嘴，余下的凄厉声渐渐消散在山林中。
这阵子不是拎着剑砍人就是骑着马狂奔，沈殊玉就算是铁打的意志，到了这会儿也觉得分外疲惫。
抓到了孟庭兰母子后，她终于觉得身上的担子在一夕间卸了下来，连呼吸都比往日轻松了许多。
回到京城后，沈殊玉把人交给了秦尧，自己则长舒一口气，安心回了裴府休息。
翌日，睡了一晚好觉的沈殊玉一大早就去了拂玉山庄，打算把山庄里倒塌或是烧毁的房屋都挑出来，预备重建事宜。
裴含章则被裴珩叫去了宫里。
看到裴含章从殿外走进来，裴珩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把手中的卷轴递给他看。
“将士们各有封赏，官位大抵都定下来了，你看看有没有遗漏或是不合适的。”
裴含章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这份名单最初还是由他拟定的，后续又经过裴珩等人修改，裴含章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我看这样就很好。”
裴珩点点头。
“还有件事我打算和你商量商量，其实这事本来也该和弟妹说的，不过我担心就算说了，她也会推辞不受……”
裴含章好奇地问道：“什么事啊？”
“弟妹先前守云州城有功，救过你大嫂和你小侄子，如今又活捉孟庭芝、孟庭兰以及六皇子，功劳着实不少，给她什么封赏我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我想着她父亲如今还健在，而且也是做过官的，所以我考虑给她父亲一个官职，这样你和弟妹面子上也好看些。”
见裴含章听完后沉默不语，裴珩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讨赏，于是笑着询问他。
“这没什么开不了口的，你大嫂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岳父，我打算给他国公之位，你准备给你岳父讨个什么官职？”
不知为何，裴含章的思绪在这一瞬间飞回了他女儿出生的那一夜。
他犹记得，沈殊玉在生死一线间挣扎时，仍然被困在那座用血脉筑起的围墙中。
所谓亲情，不过是她一辈子无法逃脱的桎梏。
见他神色有些异样，裴珩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好奇地问他：“怎么了？想什么呢？”
裴含章这才回过神来。
他扯出一个笑容让裴珩安心，而后道：“大哥，就给阿殊父亲一个虚衔，让他回乡安心养老吧。”
裴珩听后露出诧异之色。
“你岳父有个好官职，你们夫妻二人都体面，将来他也是你在朝中的助力，为何不要呢？”
裴含章含糊地解释道：“阿殊生母早亡，她自小没有在她父亲身边长大，真正和她亲近、和她情同父女的是我们先生，可惜先生已经不在了，至于阿殊的生父……”
他略一停顿，小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两人脾气不大对付，还是少见为妙。”
裴珩听后哈哈大笑。
“也罢，就按你说的做，既然是这样，那以后好东西就都留给咱们鹤鸣和云起吧。”
“多谢大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朝中空缺的职位，就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说秦尧求见。
秦尧风尘仆仆地从殿外进来，给两人行礼后言简意赅地说道：“属下把那位孟婕妤和他的儿子带来了。”
这事不该他掺和，裴含章遂站起了身。
“大哥，大嫂她们快到京城了吧？我安排人去接她们。”
裴珩点头同意，“你去吧。”
走出两步后，裴含章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回过身问道：“大哥，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孟庭芝……”
“交给你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