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到了林岁身上。
林岁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紧张。
奇异的，林岁反倒放松下来，她缓缓摇头：“我不信。”
“为什么？”鹿湘急切地追问，“你知道的，我们都不是好人。”
林岁笑了笑，不闪不避地回视着她的眼睛：“那又怎么样，难道不是好人就一定会杀人？”
“况且，什么样才算好人，又什么样才算坏人，真的分得清吗？”
“对于雅雅来说，是你的话点醒了她，而秦茵，是你们间接救了她，又怎么不算是好人呢？”
林岁说完，再次看向棠溪，却发现她已经低下了头。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倏地，黎野大步上前，将餐厅里的几个保镖捆成一团，然后和院子里的那些一起扔到他们开来的一辆皮卡车上。
郁辞年还带了些人来，黎野直接叫住一个，冷冷道：“送他们去医院，一个都不准死。”
好奇跟上来的林岁：“……”
又听旁边的斯星燃小声嘀咕：“啧，早知道下手轻点了。”
林岁无语片刻，终是没忍住会心一笑。
郁辞年却在这时笑问：“我注定要让小队长失望了怎么办？因为……”
他低眸看着林岁，慢悠悠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杀人。”
林岁对上他笑吟吟的眼，知道他不是在说笑。
他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疯劲儿，哪怕他总是笑着，也掩盖不了分毫。
他或许都不需要杀人的理由。
杀人对他来说，只是一种乐趣。
想到此，林岁诚恳建议：“那你憋着。”
郁辞年：“……”
待车子开走，众人重新回到餐厅。
陈决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不得不说，这药见效虽慢，效果却十分给力。
“我们的未来，跟他有什么关系？”鹿湘用脚踢了踢陈决，见他僵硬得像块石头，还觉得挺新奇，又踢了好几下。
陈决只是被麻痹了神经，触觉和痛觉却依然存在。
他再怎么样也是豪门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不由咬着牙阴狠道：“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我迟早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那不行，小爷从现在开始改信佛了，不杀生。”斯星燃蹲下身来，恶劣地拍了拍他的脸，“小子，你才应该庆幸你运气好，碰到我们这群大善人，懂？”
眼看陈决终于被激得目眦欲裂，林岁视线转向半空中的三颗头：“可以麻烦你们一下吗？”
“大师您有事尽管吩咐。”中间一颗头开口。
三只怨灵知道是林岁解救了她们，所以即使恨毒了陈决，她们也没有轻举妄动，只一直怨毒地瞪着他。
林岁指着陈决道：“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咬下来，直到他愿意老实交代为止。”
这可太合三只怨灵的心意了。
要知道，她们都是被陈决活生生的分尸而死。
那种痛，怎么也要让陈决好好尝一尝。
三颗头颅登时龇着满口尖牙，狞笑着冲向陈决，一个照着手臂，一个照着肚子，一个照着大腿，狠狠地撕咬下去。
“啊——”
陈决凄厉地惨叫出声，痛得眼睛充血，全身痉挛地抽搐。
他拼命想躲，想挣扎，可是他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被撕咬下来，又清醒地承受着这剧烈无比的疼痛。
很快，他被咬的地方变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而他几次痛晕过去，又被咬得痛醒过来，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捞出来，冷汗淋漓。
如此反反复复后，他终于再撑不住，嘶声喊道：“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停。”
听到林岁开口，还意犹未尽的三只怨灵只得遗憾停下。
“说吧，他们为什么会变成杀人犯？”林岁半蹲在陈决跟前，敲敲地板，提醒他该有问必答了。
她只知道鹿湘和斯星燃的犯罪原因，一个为了男主，一个因为女主。
看起来也最容易改变，只要别让他们掺和进男女主的感情线就行。
至于棠溪、黎野和郁辞年，还始终是个谜。
陈决喘着粗气，虚弱道：“那人说，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否则我讲不出来。”
“砰！”
棠溪一锤子砸在桌上，桌子当场垮塌，裂成两半。
她小脸紧绷，画着暗黑哥特风眼妆的眼睛，索命怨魂一般直勾勾盯着他。
无声的威胁。
“我真的讲不出来。”陈决呼吸更粗重了，“你就算砸死我，我也没办法。”
林岁拧眉：“禁咒？”
陈决：“对！”
林岁了然。
这是邪修才会的秘术，无法可解。
幕后养鬼之人是邪修，也并不让人意外。
见是真的没办法，鹿湘几人沉着脸，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林岁推了推墨镜：“说。”
“他们会变成杀人犯，是因为……”陈决忍着疼痛，抬起眼，直视着她。
林岁一怔，断然道：“不可能。”
陈决：“我知道你不信，但这的确是事实。”
顿了顿，又说：“你会看相，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我没有撒谎。”
林岁是知道他没有撒谎，就是知道才更觉得荒唐。
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她礼貌颔首：“多谢配合，你可以安息了。”
陈决猛地怒瞪着眼：“我告诉了你实话，你不救我？”
“你要杀我，还想我救你？想屁吃。”林岁说着，顺手帮三只怨灵解开封印，“该你们表演了，动手吧。”
这下，不止三颗头颅，所有的手臂、断腿脱离墙壁，兴奋地一拥而上，瞬间将陈决淹没。
“啊——”
又一次响起的惨叫声，引得等在外面的人齐齐冲进来。
手臂深深勒进陈决身体，不过眨眼，鲜血蔓延了一地。
陈决最终的下场也和他杀掉的那些女孩子一样，被碎尸万段。
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众人眼也不眨，只问林岁：“问出来了吗？”
让他们杀人的契机，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