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菜色,在这个干旱的边疆就已经极其难得了。
还有一些珍贵的食材。
军医的手艺做出来也漂漂亮亮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一看,显然就是因为食材非常不错的。
陆淮阳牵着叶南烟,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叶南烟看着桌上的食物,好奇道:“哪来那么多好菜?”
谢启阳在一旁,将嘴里的牛肉吞了下去,嘿嘿笑道:“曹贼那里顺来的。”
叶南烟一听,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了陆淮阳一眼,在向他确认。
陆淮阳眼里带着笑意,点了点头:“是从那边行宫的厨房拿来的。”
叶南烟:“我说你们去那么久,原来还有心思拿这些!”
谢启阳一脸认真看着叶南烟,忍不住说:“怎么没心思拿了?那曹贼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他现在人都被我们抓了,这些东西一块儿拿了,又没问题。”
叶南烟忍住笑,不由说:“你们怎么知道厨房那么多好吃的?”
按理说,都那个时候了,不应该想到这些才是啊。
钰儿在一旁开口说道:“是我想到的。”
叶南烟一愣,有些意外的看了钰儿一眼:“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钰儿眼里带着笑容,对叶南烟说:“我姐姐这人向来在吃食和衣服首饰上面注重,不怕奢靡浪费,所以我猜测,厨房肯定不少吃的。”
“我们将她行宫里的衣服首饰也都收缴了。”
谢启阳忙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说:“不过,这些我们拿去卖掉了,给周边那些居民发了一些吃的喝的,可没有给别人乱吃乱用啊。”
叶南烟点点头,不由又看了陆淮阳一眼。
这男人有手段有谋略,可却不是一味的只为了自己的权势。
他,心里也是有大义,有那些百姓的。
这样一想,叶南烟心里不由放松了一些:“那就好,如今闹旱灾,普通人活着都难。”
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确实只是为了生存了。
“那可不?”谢启阳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谁也不容易啊。”
叶南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没一会儿,菜就都上齐了。
除了谢启阳和钰儿之外,还有陆淮阳手下几个重要的武将。
影卫里,也有几个重要的在其中吃饭。
影七今天也分配到了一个座位,坐在那里有些激动。
一直跟旁边的十一兴奋的说着些什么。
十一平时比较高冷的,只是这会儿影七说的是他们行刺那时候的事情,十一端着酒杯,在一旁也听的颇为认真。
显然,对行刺的事情,十一也是比较在意紧张的。
大约很是好奇怎么回事儿。
叶南烟也偶尔听了一耳朵,很多细节,当时谢启阳和陆淮阳都没说。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吃的都很开心。
男人们都在喝酒,叶南烟和十一她们几个,则有军医榨的果汁。
这边疆的果子倒是不少,榨的果汁很是鲜甜可口。
几人饭菜一直吃到了深夜,大家都还是意犹未尽的。
叶南烟的心情也颇为爽利高兴。
听他们说着这些,是她从未见过,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叶南烟听着,只觉得神奇而又神秘,兴致勃勃的,倒成了最好的下酒菜。
她偶尔还关注着钰儿。
见他脸上有伤,可却浑不在意,听大家笑着说话。
想来,是真的放下了。
白天去看钰儿的时候,他虽然那样说,可叶南烟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怕钰儿是为了宽慰她,所以才故意做出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来,才那样说的。
可现在听钰儿这样说,见他那神态,似真的浑不在意,叶南烟也才略微的放松了一些。
叶南烟睡了一天,也没有困意,大家也都看陆淮阳脸色行事,吃到深夜才结束。
等结束后,残局自有伙房的人来收拾。
陆淮阳跟叶南烟回了营帐,让十一和十五去打水,给叶南烟擦洗。
两人到营帐内,营帐里没人,叶南烟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陆淮阳说:“钰儿的姐姐呢?如何处置了?”
陆淮阳脸上的神色不由变得严肃了两分,对叶南烟说:“死了。”
叶南烟有些意外,惊讶的看了陆淮阳一眼,问他:“死了吗?”
陆淮阳郑重的点了一下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的严肃。
叶南烟有些惊讶,不由目光深深看了陆淮阳一眼,忍不住说:“居然死了,是我们的人把她杀了吗?”
陆淮阳的神色更严肃了两分,正色道:“是钰儿亲自动的手。”
陆淮阳这样一说,叶南烟更是惊讶无比,两分意外的睨着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钰儿竟然会亲自动手?”
陆淮阳郑重的点了点头,说:“或许这些年,也着实被他的姐姐迫害够了,所以才忍不住动了手。”
叶南烟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陆淮阳道:“他这一生,也算是被他姐姐毁了。”
叶南烟补充一句:“如今亲自动手,也算对自己的过往和过去,有一个实实在在的交代了。”
“是的。”陆淮阳郑重其事的说道:“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那般豁达吧。”
把自己最恨却也是最亲的人解决了,以后也有个好的归宿。
钰儿不在意了,不着急了,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陆淮阳道:“你说的是。我也这样想的。”
一时间,叶南烟似想起什么似的,说:“那行宫,是否毁了?”
“里面的东西,有用的,都拿去给相应的人救助了。”
陆淮阳说:“至于那些没用的……便全都毁了。留着也是无用!”
“等阿染接手了那个行宫,如何布置,全看他了。”
叶南烟也跟着点头:“以阿染的经历和过去,肯定不会荒淫无道。”
陆淮阳郑重其事的点头:“那是自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生才是国之根本,阿染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他一定比谁都更加的珍惜。”
叶南烟看了陆淮阳一眼,没说话。
阿染如此,陆淮阳何尝不是如此?
他被贬黜的那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