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开车，何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林知星，孕妇，以及孕妇的婆婆三人坐在后排。
轿车开出去一段路，孕妇婆婆才小心翼翼问：“这车是您的啊？”
陆恒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慢悠悠开口：“不然呢？”
孕妇婆婆才问：“这车……多少钱啊？比那个宝马好吗？”
“宝马？”陆恒懒得理她，还是回了句，“宝马新车好一点的能买这车一个轱辘吧，差一点的连个轱辘都买不上。”
林知星也没心思听两个人说话。
她的手扶着孕妇。
隔着单薄的衣服，清晰感受到她瘦弱的厉害，手臂上一点肉都没有。
整个人只有肚子有点肉。
也不像怀了足月孩子的。
林知星又去看女孩的脸。
稚气未脱。
她内心对这个女孩心疼得不得了。
暗暗祈祷，希望女孩能怀个儿子。
她不是重男轻女。
只是觉得女孩未来的日子会因为这个孩子好过一些。
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也可以等孩子大一些同样出去工作。
不过每个人的选择不同。
她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一路还算好走。
车开到县城医院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医生了解情况后，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送来”，一点不敢耽搁，马上把孕妇往手术室里送。
那边护士开单子让家属去缴费。
孕妇婆婆又看了一眼林知星，“确定是孙子吗？”
林知星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都这个时候了。
她还在纠结这件事情！
难道怀的不是男孩就不剖了吗？再送回去吗？
一条人命，还没耀祖重要吗？
不过，林知星还是非常笃定道：“确定！肯定是！”
吃下这颗定心丸，孕妇婆婆才去缴费。
回来的时候念念叨叨，“真金贵，孩子还没生呢，就花这么多钱。”
林知星懒得说话。
另一边，陆恒把何衍叫到外面。
他拿出一盒烟，递给何衍一支。
“谢谢，不过我工作时间不抽烟。”
何衍拒绝。
陆恒也没强求，给自己点上后，又把胳膊勾在何衍的肩上，小声问：
“你觉得我大嫂长得好不好看？”
何衍点头，“好看。”
林知星好看是整个医院公认的。
她的相貌并不是那种浓颜系。
而是典型的淡颜东方美，没有攻击性，温柔如水，让人想多看几眼。
陆恒又压低声音问：“那你喜不喜欢她？你悄悄告诉我。”
不等何衍开口，他又继续说，“说句实话，我个人不太喜欢她，你说我大哥什么身份，年轻有为，北城首富，她林知星算什么东西，一个保姆的女儿。”
何衍偏头去看陆恒。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林知星。
陆恒“啧”了一声，“就算她这个医学博士算厉害吧，追我大哥那些名媛不是世界名校学历，比一比就知道她的学历不够看了。”
“有几个是靠自己真本事考的。”
何衍也毫不留情反驳。
国内绝大多数学历都是靠自己本事考的。
当然，好的家庭能够更好的帮助孩子做规划。
国外那些名校则不同，只要捐款够多，什么样的孩子都能进。
陆恒抽了口烟，“是是，但咱们国家家境不好，学习好长得好的人多得很，我大哥这种又帅又有钱的钻石王老五就一个，配她还是有点浪费了。”
陆恒对林知星没什么意见。
他对贺言琛各方面个人能力都十分佩服。
大哥选的女人，哪怕他一点不了解，也相信大哥不会选错。
他这么说林知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何衍。
看看他什么态度。
两个人的关系好了，其他的事情才更容易套出来。
陆恒吞吐着烟雾，何衍反感的推开他的胳膊，离他远了一些。
陆恒见状，直接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用鞋底踩灭。
“你别这么防着我，我是说真的，如果你喜欢我大嫂，咱们也是一条战线上的。”
他低头看着脚底下被自己踩过的烟头，目光时不时瞟向何衍。
想看男人什么反应。
何衍两只手放在外套口袋里，道：“林医生是个很专业，很敬业的医生，我很尊敬她，仅此而已。”
何衍的态度十分笃定。
陆恒耸了耸肩，“你这个人是不是道德束缚挺强的，觉得她有男朋友，你不该这么想，其实我大哥大嫂又没结婚，不合适换人都很正常。”
何衍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框，“我去买瓶水。”
看着何衍离开，陆恒马上跟过去，“你这眼镜有点封印颜值啊，是平光镜吗?不行就换一个吧。”
何衍也不说话。
陆恒就在旁边看着，看上去镜片薄薄的。
不久之前监控里的那个卷发男人，没有戴眼镜。
他想确认一下何衍眼镜的读数。
-
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护士抱着孩子出来。
孕妇婆婆冲过去，第一句话就是：“男孩女孩？”
林知星也紧张看过去。
她刚刚完全就是瞎蒙的。
万一生出来是个女孩，她都不敢想孕妇婆婆要怎么在这里撒泼打滚。
护士道：“男孩。”
随着这两个字出口，林知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落地。
孕妇婆婆不信，直接将手伸到抱被里摸了摸，才喜笑颜开，“孙子！真的是我孙子！”
她转头看向林知星，“哎呀果然还是要相信科学，不能相信封建迷信，幸亏听了你的话，不然我孙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林知星平静看着眼前的女人。
完全理解不了。
孙子和孙女……
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家也没有什么皇位要继承。
护士让家人确认过孩子后，又带去做检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产妇才被推出来。
确认手术成功，没有发生大出血等症状，林知星才和大家一起离开。
她能帮的到此为止。
剩下的也帮不了。
回去的路上，陆恒问何衍：“晚上你们没事是吧？陪我喝两杯呗？我一个人喝没意思。”
“工作期间不喝酒。”
何衍拒绝。
“你们今天不是没有工作吗？”
“回北城期间，都是工作期间，这段时间都不喝酒。”
何衍回答得很认真。
林知星一个人坐在后排。
陆恒从后视镜看过来，“大嫂，你帮我劝劝他。”
“陆先生，我们这期间确实都算工作，比如今天虽然没有开诊，也遇见了特殊情况。”
林知星耐心解释。
陆恒马上找到理由，“那我今天给你们开车了，也算有功了吧。”
他看向何衍，“这样，你欠我一顿酒，回北城后还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