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很想跟过去,但楼素衣下了命令,他唯有忍住。
总归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有几个时辰便回到皇宫,到那时她插翅也难跑出他的势力范围。
但凡她有半点离开他的意思,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出端倪。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强烈的占有欲有些许变态,但只要她不知道,就不会嫌恶他,他好生掩藏,不让她发现即可。
楼素衣见慕容没跟过来,还算满意。
她才去到陈太后那辆马车,小太子便黏了过来,小霄儿亦伸手让她抱抱。
和孩子们待在一块,她在马车上的时间也变得非常有趣。
直到她听见外面的喧闹声,疑惑地掀起帘子看去,只见马车旁多了一个男人,可不正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慕容?
见楼素衣瞪着自己,慕容说得冠冕堂皇:“朕担心回宫的路上不安全,这辆马车坐着的都是朕在意之人,还是随身护着比较安心。”
楼素衣轻呵一声,转眸就看到陈太后兴味盎然的眼神。
她怕太后娘娘吃醋,立刻解释:“陛下担心母后的安危,特意就近保护,可见陛下对娘娘的一片孝心。”
陈太后还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不过是素衣会说话,哄着她罢了。
“你不必担心哀家不高兴,哀家高兴皇帝也懂得了体贴人,不至于跟你一个丫头吃醋。”陈太后忍着笑意道。
楼素衣有点不好意思,脸红耳热。
陈太后忍着笑意,握着她的手道:“哀家看到你们夫妻感情好,高兴都来不及。如果不是你出现了,皇帝这一面哀家这辈子都看不到。”
楼素衣脸色微讪,心说也是在最近她才知道慕容居然这么黏人,哪有皇帝的派头?
慕容听到马车内传来的对话,脸上浮现一点笑意。
马车中的两个女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他当然要好生护着。
楼素衣到底还是担心慕容骑马太累,在陈太后的马车上待了半个时辰,又乖乖回到皇帝的马车中。
果不其然,她才回到马车上,慕容也不骑马了,装都不装一下。
她没好气地道:“母后在看着,陛下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些吗?”
“母后不会跟你吃醋的。”慕容见楼素衣的表情缓和了不少,立刻凑上前,想把她抱在怀中。
楼素衣看到他眼角下的乌青,到底还是心疼他:“陛下睡一会吧。”
她怎么会想到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也能让他夜不能寐。
“我不困……”
在楼素衣的注视下,慕容立刻心虚了。他轻咳两声:“好,我睡一会儿。”
皇后真凶,可他喜欢。
待慕容躺下,还非要握着楼素衣的手,楼素衣挣脱不开,只好由着他了。
慕容确实乏了,毕竟整宿没怎么阖眼,现在有楼素衣陪着,他很快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楼素衣什么也没做,就在一旁看着慕容的这张脸,居然也不觉得乏味,还看得目不转睛,浑然不察时间的流逝。
可能只是因为他这张脸好看,也可能只是因为她非常喜欢他,就这样看着竟然也不会腻。
慕容这一睡竟睡了一个时辰,在看到旁边的楼素衣时,他还有些恍惚。
“饿了吧?吃食已备好,陛下赶紧进食。”楼素衣在一旁张罗。
看着为自己忙碌的女人,无法言喻的幸福感涌上慕容心头。
傍晚时分,御驾队伍终于回到宫中。
楼素衣第一时间用膳泡澡,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觉得人生圆满了。难怪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在。
这天晚上慕容倒也识趣,没敢对她动手动脚。
休整一夜后,楼素衣满血复活。
第二天是众妃嫔向她请安的日子,因为都知道宁妃被抓了,众妃嫔看起来有点颓废。
只有德嫔精神奕奕,笑道:“谁能料到平日里看着最安份的宁妃,居然是最不要脸的,居然敢勾搭朝廷命官,皇室的脸都被宁妃丢尽了。”
其他人并没接话,更没有落井下石。
兔死狐悲的道理大家都懂的,德嫔没理由不知道。
这回是宁妃被抓,无论结果如何,妃子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若是事情更严重一些,将军府也会被宁妃牵连。
其实大家都怀疑这是出自楼素衣的手笔,这个女人如果真对宁妃出手,保不齐也会对她们出手。
梁琬盈心里也不好受。
当时她也在场,看到了宁妃被抓奸的全部过程。
楼素衣分明是最晚到的,反而是慕容最先到。她觉得宁妃和谢知节私通这件事,楼素衣不像是主谋,反而更像是出自慕容的手笔。
如果真是她猜想的那样,事情就更严重了。
作为帝王,怎么可能轻易插手后宫事务?
谢知节以前是慕容最看重的臣子,除非是谢知节令慕容不满,慕容才可能出手对付谢知节。
慕容惜才重才,怎么可能轻易对付自己的臣子?除非说,谢知节做了什么让慕容容不下的事。
她想来想去,只觉得楼素衣才是导火索。只因楼素衣和谢知节有段过往,慕容又在意楼素衣,会做出这件事便有了动机。
如果慕容能为楼素衣做到这等程度,将来为楼素衣解散后宫似乎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越想越觉得悲哀,觉得自己可能有一天真会离开这个皇宫。
不能的。
她这辈子从来都是风光无限,怎能离开这个她浮沉多年的地方?届时她的脸面往哪搁?
这都还是其次,如果她被送出宫,家中怎么容得下她?
她可以想像,自己将来只能以青灯古佛相伴,了却残生,她不要落得这样的结局。
“宁妃与朝廷官员有染,这是很多人都见证的事实。希望大家引以为戒,莫犯同样的错误。”楼素衣正色训话。
众人齐声应是。
在请完安后,大家依次离开。
德嫔还有话想同楼素衣说,特意留在最后面。
确定所有人都走了,楼素衣看向故意拖拖拉拉,走在最后面的德嫔:“你有话要说?”
德嫔的动作太明显,她想看不到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