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院子,同时不忘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小哥哥随便坐,我去换件衣服。”花魁轻启朱唇,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说罢,她莲步轻移,朝着卧房走去,临进门时还不忘回眸一笑,娇嗔道:“小哥哥可不要偷看哦。”
杨辰一阵无语,心中暗自嘀咕这花魁行事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索性不再理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环境。
只见这房间布置得颇为雅致,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日本传统的浮世绘,描绘着山川、河流与人物,笔触细腻,色彩明艳。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矮桌,桌上茶具摆放整齐,一侧还放着一个精致的香炉,袅袅青烟从炉中升腾而起,散发出淡雅的香气,让人闻之顿感身心舒缓。
矮桌旁的窗台上,摆放着几盆小巧的盆栽,绿植修剪得恰到好处,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机。再看向卧房方向,门帘半掩,里面隐隐约约透出柔和的光线。杨辰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等待花魁出来,同时思索着她究竟意欲何为,这看似平静的场景背后,又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多时,卧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花魁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杨辰抬眼望去,不禁微微一怔。只见她换下了先前那身颇具韵味的传统服饰,身着一件简约的白体恤,修身的款式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下身搭配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将她修长笔直的双腿衬托得更加动人,脚下一双小白鞋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青春活力。原本盘起的秀发此刻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宛如邻家少女,与之前那个神秘妩媚的花魁判若两人。
花魁俏皮地歪着头,看着杨辰惊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怎么样,小哥哥,是不是差点认不出我啦?”
“感觉你在哪见过?”杨辰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疑惑,他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却始终抓不住那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良心的,你果然不记得我了。”花魁佯装生气地嗔怪道,眼神里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看来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杨辰更加疑惑,满脸写满了不解。花魁见状,轻轻吐出三个字:“骷髅岛。”
杨辰先是一怔,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多年前。他微微眯起双眼,陷入深深的思索。片刻后,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当年,他还是雪鹰突击队的队长,意气风发,带领队员参加国际特种兵联合演习。然而,演习中途风云突变,他们遭到了臭名昭着的骷髅海盗团偷袭。他的指导员秦慕风为了掩护大家,不幸牺牲,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如利刃般刺痛杨辰的心。
后来,他们受联合国委托,前去营救被海盗绑架的人质。那座骷髅岛,宛如一座阴森的地狱,岛上布满了海盗们设下的重重陷阱和暗哨。在艰难的营救行动中,杨辰和队员们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成功解救出人质。
而此刻,杨辰仔细回忆着,在那些获救的人质当中,好像真的就有眼前这个花魁。当时她还只是个青涩的少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杨辰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柔弱的女孩,如今竟成了绯樱刃舞的忍者。
杨辰看着花魁,眼中的疑惑渐渐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惊讶与感慨交织其中,他缓缓说道:“原来是你啊!可是你怎么会加入绯樱刃舞?之前又到我家是找什么东西?”
花魁陷入回忆,缓缓开口道:“这说来话长啊,我本出生在神户的一个小渔村。那儿曾经宛如世外桃源,海风轻柔地吹过,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父母皆是勤劳朴实的渔民,小时候,我每日伴着朝阳在海边嬉戏,听着悦耳的涛声,虽家境并不富裕,却满是简单纯粹的快乐。
后来,我稍大了些,便常随着父亲出海打渔。每次登上那艘略显破旧却无比亲切的渔船,心中都满是期待。站在船头,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看着无垠的海面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那感觉既奇妙又美好。父亲教会我如何撒网,如何辨别鱼群的踪迹,那些在海上漂泊的日子,是我童年最珍贵的回忆。” 她微微眯起双眸,往昔的美好画面如幻灯片般在眼前闪过,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温柔。
“然而,平静的生活在那一天被彻底打破。那次我们出海,遭遇了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他们在海上横行无忌,见我们的渔船,便强行靠近抢劫。父亲为了保护我,与他们拼死搏斗,却被残忍杀害。我亲眼看着父亲倒在血泊中,整个人都吓傻了。海盗们不仅抢走了渔获,还掳走了我,把我带到了他们的船上。”花魁的声音逐渐低沉沙哑,痛苦与愤恨如潮水般在脸上蔓延开来。
“在那阴森恐怖的海盗船上,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生活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仿佛世界末日已然来临。他们对我非打即骂,让我做各种粗活。直到那次你们展开了英勇的营救行动,我才重见天日,挣脱了那噩梦般的牢笼。”
“可当时救援的队伍来自不同国家,你怎么就确定我也在其中呢?杨辰问道。
花魁缓缓抬眼,目光温柔且坚定地望向杨辰,眼中瞬间涌起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仿佛一下子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却又夹杂着希望曙光的回忆之中。“那时,我被囚禁在阴暗潮湿的牢房深处,四周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与恐惧。我满心都是绝望,如同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瑟瑟发抖。忽然,外面骤然响起激烈的打斗声,海盗们声嘶力竭的叫嚷、枪炮的轰鸣声交织成一片,仿佛世界末日已然降临。”
她微微颤抖着嘴唇,继续说道:“我蜷缩在角落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每一寸肌肤都被恐惧侵蚀。不知熬过了多久,那扇隔绝我与外界的舱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踹开,刺目的光线如利箭般瞬间涌进。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我看到了你。你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坚毅气质,眼神中透着果敢与正义的光芒,哪怕周围战火纷飞、混乱不堪,可你就像黑暗中的一座灯塔,让我一眼便深深地记住了你。”
花魁轻轻咬了咬嘴唇,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脸颊,似是羞涩,又似是激动。“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杨辰,眼中满是坚定。
杨辰连忙打断花魁的话,神色略显尴尬,摆了摆手道:“停,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况且我也已经结婚了。”他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没关系,我不求名分,哪怕是情人也行。”花魁不假思索地说道,眼中满是执着。
杨辰见她越说越离谱,连忙转移话题,“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加入绯樱刃舞的。”
“被解救后,我回到家乡,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母亲因为接受不了父亲被害的残酷现实,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思念成疾,没多久就撒手人寰。那一刻,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当时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复仇,我要让那些海盗为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
她眼神中燃起一抹决然的火焰,继续说道:“于是,我拜入甲贺流门下学习忍术。或许是上天怜悯,又或许真的是我天赋不错,学习忍术的过程中,我实力提升得很快。同门师兄弟花费数月才能掌握的技巧,我往往能在更短的时间内融会贯通。”
“但是甲贺家族也有败类,他们的家主望月翔太觊觎我的美貌,竟然对我下药。后来,我趁他放松警惕,一刀杀了他。”她微微低头,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那个,你放心,我第一次还在。”
杨辰一头黑线,心中暗自无奈,这女人在如此紧张严肃的时刻,还不忘强调这个。“后来呢?”他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由于杀了望月翔太,我受到了甲贺家族的疯狂追杀。那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如履薄冰,我只能隐姓埋名,在黑暗中苟延残喘。但我不甘心一直这样被追杀,被压迫,于是便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我利用在伊贺流学到的忍术和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小心翼翼地编织着属于我的力量网。”花魁神情平静地讲述着,可杨辰却能从她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与坚韧。
“后来,我终于有了足够的底气和资源,创立了绯樱刃舞。”花魁说完,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过往奋斗的感慨,又有面对现状的无奈。
“你是绯樱刃舞的首领?”杨辰满脸震惊地问道,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与自己倾诉过往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在黑暗世界搅弄风云的绯樱刃舞首领。
“那你上次去我家找什么东西?”杨辰目光紧紧锁住花魁,追问道。
“我得到消息,华夏有人得到一颗绿色珠子,这颗珠子神奇得很,可以治疗外伤,效果堪称一绝。在我们这行,受伤是常有的事,有了这珠子,受伤的姐妹就能更快痊愈,所以我才冒险去偷。”花魁解释道,说完俏皮地眨眨眼,“当时真不知道那是你家呀,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偷东西,直接偷你了。”
杨辰正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压压惊,冷不丁听到这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一脸无奈,这女人,雷人的话简直张口就来,真让人哭笑不得。
“对了,你究竟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杨辰问道。这绿色珠子,他心中已然猜测,那大概率便是木灵珠了。然而,连他自己都对木灵珠竟具备治疗外伤的功效一无所知,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也不清楚啊,这消息就突然在江湖上流传开了。”花魁无奈地摊开双手。
“那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到此地?”杨辰目光如炬,继续追问道。
花魁伸手一指杨辰,故作俏皮道:“你呀!刚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可疑。”
杨辰一脸无奈,哭笑不得地说:“别闹了,说正经的,除了我,还有没有别人?”
花魁收起玩笑的神色,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的情报网打听到,就在这个消息开始流传之前,似乎有两个身着黑袍的人在这附近出现过。”
“黑袍人……”杨辰低声沉吟,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军师?”他心中暗自思索,“暗影组织一直盼着我打开地心世界,可他们为什么要故意放出这个消息,给我制造麻烦呢?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杨辰暗自思忖着,随后将目光投向花魁,神色平静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哥哥你就这么走啦?”花魁眨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娇嗔道,“那至少来个吻别什么的。”
杨辰嘴角微微抽搐,实在不想理会她这不着调的言语,自顾自地转身朝门外走去,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哥哥,我喜欢。”花魁看着杨辰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兴味。她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喃喃自语道:“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