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好奇...”
“那今日便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邪术!”
赵归元将镜子高举过头,镜中骷髅突然渗出黑血,滴在他胸前鬼面纹身上。
那些鬼面竟纷纷张口吞噬黑血,化作实质般的鬼影扑向张若尘。
风雪中顿时鬼影幢幢,每张鬼面都带着不同的惨叫。
张若尘只觉心神剧震,仿佛无数冤魂在耳边嘶吼。
他右手并做剑指放于唇边,然后轻叱道:“三昧真火——出!”
“呼!”
一团火焰自其身后突然显现,然后分化成数道流焰,直冲向这些冤魂。
诚然,虽然知道这些冤魂生前都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可既定的事实已经发生,张若尘不能也没有那个能力能够将这些冤魂重新救赎。
他虽然心有同情,但那也只是同情。
更何况现在关乎于自家的身家性命,虽说心有不怠,可还是下了狠手。
白焰冲击,随后如附骨之蛆缠绕而上。
一时间,原本漫天的怨气,硬生生的被灼烧灭不少。
面具人的气势,也是随之一降。
同样的,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更加没了先前的那种嚣张的气势。
无它,因为这三昧真火的能力,他已经切实的感受到了。
原以为天生的克制,只是说说而已。
只要实力够强,就没有所谓的克制。
可现在想想,面具人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之感。
没想到这小小不起眼的白色火焰,竟然将他克制至死。
要知道他的一身实力,近大半都是和魂魄有关。
这样一来,要想逃命,只能另作他法了。
没错,就是逃命。
面具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看不清现实之人。
明知不可敌,而非要为之,从来都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干得出来的事。
说白了,像他这种邪修,没有天大的好处,拼命是不可能的。
当然,一般拼命的话,就算有天大的好处也不行。
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
所以为今之计,他只能逃。
主打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他虽然想逃,张若尘却并不这么想,并且已经付诸了行动。
见自己的三昧真火能克制面具人,张若尘亦是乘胜追击。
和先前的雷火剑不同。
新凝聚出来的法剑,里面以雷为剑心,外面包裹着的剑身却是三昧真火。
主打一个,既然打出了优势,那么便将优势进行到底。
正如张若尘所猜想的那般。
以绝对的以正克邪之力,法剑自上而下,劈开鬼影。
本以为面具人会就此而闪身躲避。
却不料这也是个心狠的,对方不仅没有闪避开来,反而还趁机逼近。
与此同时,手中更是多了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骨刃,刃身刻着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
“尝尝这用你们所谓的正道人士所祭炼出来的法宝。”
面具人狞笑着劈出,骨刃带起的黑风竟将周围空气冻成冰晶。
“尝尝这'百鬼噬魂刃'的滋味!”
张若尘侧身避过,骨刃擦着道袍划过,留下焦黑的痕迹。
他反手一掌拍出,掌心雷却被赵归元胸前鬼面吸收,那些鬼面吸收雷光后反而更加狰狞。
“没用的,”赵归元大笑,“这些阴魂早就与我融为一体,只要我不死,你的雷法只会让他们更强!”
“哼! ”张若尘轻哼一声,“故弄玄虚!”
话音未落,面具人的胸口突然炸开一团血雾,赵归真的鬼面竟从皮肉下探出半截身子,张开嘴咬向张若尘咽喉。
这变故突如其来,张若尘实在没想到对方还能顶着三昧真火灼烧的架势向他冲来。
仓促间只能挥袖阻挡,不过还好,其反应够快,只是道袍被撕下大块布料。
面具人看机会已到,面色一喜,趁机一脚踹在张若尘的小腹,将他踹飞数丈,撞断三棵松树才停下。
“噗——”张若尘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小腹处阴寒刺骨,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啃噬经脉。
他低头一看,衣料破口处竟爬满青黑色脉络,像是某种咒文。
若是一般的咒纹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些咒纹竟然在封锁他的炁。
终究是我小觑了天下人,张若尘不由的想到。
同时也面露出一丝苦笑。
面具人见状,丝毫不敢放松。
而是提着骨刃步步紧逼,镜中骷髅不停渗出黑血,将他周身染成修罗模样。
“天师府的小天师,也不过如此。”
赵归元举起骨刃,刃尖对准张若尘眉心,“等我用你的心血祭了这刀,再去龙虎山刨了天师府的根!”
就在骨刃即将落下之际,张若尘突然睁开双眼,眸中金光暴涨。
他抬手按住胸口血咒,丝丝紫黑色雷电从指尖涌出,竟顺着脉络逆向流转。
“你以为,封禁了我的炁,我便没其他办法对付你了?”
“下辈子,把情报打听清楚了,再想着杀人的事吧!”
他嘴角勾起冷笑,眉心的竖纹闪过一抹流光。
整个人再度飞起,并急速往后退去。
左手飞快结印,“雷火炼形,万邪不侵——敕!”
因为自身的炁被封了,所以三昧真火无法召出。
借用储存的炁,只能用五雷正法衍生成的雷火化作锁链缠住赵归真的鬼面。
不过好在,有着先前三昧真火的打击,那鬼面已是强弩之末。
所以双方刚一接触,鬼面发出凄厉惨叫。
张若尘抬手一扯。
赵归真的鬼面竟被生生从面具人的胸口拽出半截。
对此,面具人则是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可就算是这样,反应终究是慢了一筹。
虽然人已退去,可他胸前的鬼面纹身却纷纷炸裂。
整个人也是不断的开始口吐黑血,显然是中了极其严重的反噬。
张若尘趁机往前一扑,雷火大涨之后,又化作雷霆,直至凝成丈许长的雷剑。
“你修炼邪术残害生灵,今日贫道替天行道!”
雷剑划破风雪,带着万钧之力斩向对方。
面具人慌忙举起聚阴镜抵挡,镜中骷髅齐齐发出悲鸣,镜面瞬间布满裂纹。
“不——!”面具人嘶吼着注入毕生功力,镜中突然涌出滔天黑气,凝聚成模糊的人影。
张若尘瞳孔骤缩,无它,只因做人影的面容,有些熟悉。
和他当初在长白山秘境里见着的一位颇有几分神似。
可那位当初因为他们的闯阵成功就已经了彻底消散了,所以哪怕二者真的有什么关系,也不可能真的会重现于世。
更遑论当初那人是被镇压在秘境里的,就算活着。
当初出不来,现在也一定出不来。
想通这一点,张若尘又是一声冷笑。
可本身的速度却丝毫未减,甚至尤有更甚之。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想的那般。
面具人想着的拼命一击,人影还未凝聚成功,便直接消散殆尽,化作一团不断翻涌的黑气。
雷剑劈开黑气的刹那,面具人胸前最后一道鬼面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
随后化作了它本身的面容。
“没想到我竟然能被你逼到这一步!”
“那么接下来,你也能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记住,杀你的人,叫赵归元!”
话落,赵归元面容的鬼面此刻竟露出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张口一吸,将聚阴镜与先前被打剩下的残魂尽数吞入腹中。
赵归元的身体瞬间膨胀,皮肤裂开露出森森白骨,竟化作半人半尸的怪物。
“哈哈哈...张若尘,尝尝这万鬼噬身的滋味!”
怪物发出混合着无数声音的咆哮,周身鬼气凝成万千骨针,如暴雨般射向四面八方。
张若尘撑起天罡罩,却听\"咔嚓\"声中罩子寸寸碎裂。
几根骨针擦着脸颊飞过,在雪地上烫出焦黑的坑洞。
他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对方燃烧生命的最后一击。
眼看骨针就要及身,张若尘突然想起师父临走前塞给他的玉符。
那是块刻着“静”字的暖玉,此刻在怀中微微发烫。
他咬牙取出暖玉,以精血染红玉面。
“果然还是要用到这招吗?”
“也罢,就让你这邪修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正道修士的护短之力!”
“师父,弟子今日有请了!”
暖玉遇血化作金光,在他掌心凝成古朴的\"镇\"字。
张若尘将镇字印按在胸口,顿时感觉一股沛然正气涌遍全身,青黑色的脉络瞬间消退。
他双手结出一道小半个山头那么大的印玺。
金光自印玺中爆发,形成直径十丈的光轮。
“万法归宗,邪不胜正——灭!”
光轮扫过之处,骨针尽数化为飞灰,赵归元化作的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胸前的和自己脸庞一般无二的鬼面被金光灼烧,竟挤出半枚染血的玉简。
张若尘眼疾手快抓住玉简,同时雷剑穿心而过,将怪物钉在身后的松树上。
怪物身体迅速腐朽,露出赵归元原本的面容,眼中充满不甘与怨毒。
“你...你会后悔的...天师府...”
“他们...会...给我...”
他吐出最后几个字,身体轰然倒塌,化作一滩黑水渗入雪地。
张若尘拄着雷剑喘息,“你小子,这次怎的伤得这么重?”他自说自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