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这样，王琦觉得越舒坦。
她最厌恶他这副样子，失控阴鸷，完全没有人性。
正如同那只手掌，死死压在她肚子上，令她疼痛窒息。
“你是我睡过的，最秒的。”
“你……”苏霁整个人像条被踩住尾巴的蝮蛇，忍不住露出尖锐的牙齿，想撕裂她稚嫩的脖子。
他的脸骤然扭曲，充血的眼球和眼底的怒火不断冲击的他理智，在她嘲讽过后，顿时失控。
苏霁跨坐在她的小腹上，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毒蛇已经咬住猎物，开始释放毒液。
王琦的呼吸被骤然掐断，眼前炸开一片血红的光斑。
她本能地抓挠他的手腕，指甲在他皮肤上刮出数道血痕，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嘴角甚至扯出一抹病态的弧度。
“你不是很能说么，”他的声音带着阴冷的愉悦，“再说啊……”
王琦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膜鼓胀着血液奔流的轰鸣。
苏霁的脸在昏暗中扭曲变形，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像是两簇幽暗的磷火，燃烧着疯狂的执念。
天花板的裂纹在她涣散的瞳孔里分裂又重合，最终化作一片虚无的黑暗……
即将晕过去时，脖子上的钳制突然松开。
空气猛地灌入喉咙，像无数把锋利的冰刀顺着气管一路剐进肺里。
王琦剧烈呛咳起来，眼前炸开一片血红与黑斑交织的混沌。
她忍不住蜷缩着身体，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喉管火辣辣地疼，仿佛吞下了一整块烧红的炭。
苏霁的喘息声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粗重而混乱。他松开的手指还在神经质地颤抖，指缝间粘着她被掐落的几缕发丝。
“......”他蠕动着嘴唇，却只发出气音般的嘶声。
这只……疯狗！！
王琦想骂他，率先发出的是如同小猫般的哭音。
嘶哑……无助又可怜。
她不知道，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以前例假也有推迟的情况，那时没有性生活，根本不用担心。
可前段时间休假，跟迟胥在别墅里闹了好几个晚上。某天存货用完了，没让他做任何措施。
她不怕死，可一旦有了孩子，又不敢死。
曾经的苏霁没有权力，可以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藏起来。
异国他乡，主位更换，现在这个男人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泪水决堤般涌出，她浑身颤抖着，每一声抽泣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里硬挤出来的。
苏霁僵在原地，看着她哭到近乎窒息的模样。那些压抑的、破碎的啜泣声，像钝刀般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
“......别哭了。”
这句话却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她突然仰起满是泪痕的脸，通红的眼睛里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你自找的。”苏霁下床，走到书桌旁翻箱倒柜。
终于，他找到了。
是米索前列醇。
也是。
现在吃什么避孕药。
“你的身体是我的，哪怕有一丝怀上的可能，我都不会让它留下。”
他拆开包装，把药掰出来，捏碎放进水里搅和均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面色狰狞，犹如恶鬼。
王琦被吓得往后退，泪痕还未干，脸上满是恐惧和乞求。
“不……你不能这么伤害我。苏霁、苏霁我们好好聊聊，这药我不喝，我不能喝这个药。”
“喝不喝由不得你！”
王琦粗喘着气，扑通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却被他死死拉住手，重新按倒在床上。
“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声音劈裂成尖锐的碎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放开我！！！”
他以压倒性的姿势强行锁住她挣扎的身体，任由她不断挣扎哭泣，恶狠狠的诅咒谩骂也不会手软。
无色的药水被灌入她的口中，哪怕她被呛红了脸他也没有一丝犹豫。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乖，这个孩子我们不要。”
明明做着这么残忍的事，他的声音竟然出奇的温柔。
恐惧遍布全身，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几年前任由她打骂的男人竟然有一天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她的子宫内壁本来就薄，医生说很难怀上孩子。
如果真有，那这个孩子将是最后一个。
这么多年她终于等到迟胥，却眼睁睁看着与他的孩子被扼杀。
这种恨，是血仇！
可即便这样，她的反抗也起不了丝毫作用。
一股强烈的悲伤涌上心间，滔天的愤慨与喉咙间的刺痛，王琦一口血吐了出来。
血喷洒在苏霁的脸上，他扭曲的心理只觉得无比快意。
“不错，一滴没漏。”苏霁松开她，冷漠的起身整理衣服，全然不顾她被捏红肿的脸，“苦了自己吃点水果，我去煲汤。”
王琦已经精疲力尽，躺在床上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
精致的洋娃娃被折磨得破败，像西风吹落的枯叶。
眼泪不断顺着太阳穴流入头发中，已经浸湿了被单。
门被关上那刻，她颤抖的起床，跪在垃圾桶前开始抠嗓子，想把那些药全部吐出来。
指甲不断划过喉咙，哪怕抠出了血，唾液混着血不断涌出，那些药也吐不出来多少。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孩子在挣扎，她只觉得肚子很痛，比任何时候都痛。
如果能出去……如果能出去，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精疲力尽的小公主狼狈的躺在地上，头发散乱，衣领大开，身上青紫一片。
脖子上的勒痕更加明显，已经又红又肿。
她心死苦笑，终于强撑不住，晕了过去。
凌晨四点多，王琦从恍惚中醒了过来。
身边坐着个男人，端着碗，里面不知是药还是别的。
身体特别乏累，她提不起精神，蜷缩着身体侧过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
“起来喝汤。”
王琦闭上眼，全当他在放屁。
“这汤我熬了很久，不想喝也得喝。”
她睁开眼，平静的问他，“苏霁，你真的爱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