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有病
廖华裳回道：“回陛下，这几人是否与投毒一案有关，一审便知。”
这么简单？
皇上狐疑地看着廖华裳，“那，余下这些人呢？”
廖华裳想了想，“先关着吧，说不定还有同伙。”
空间面板只测出这几个人，或者还有配合他们行动的，也说不定。
就这样？
案子这么快查完，有些出乎皇上预料。
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襟道：“既如此，那便先审了再说。”
廖华裳连忙上前一步，“回陛下，妾还有件事，想单独跟陛下讲。”
单独讲？
皇上微愣，心里一跳，接着又是一阵心虚：单独讲什么？
他单手虚握，挡在唇前轻咳一声，肃然说道：“也好，那便回清心殿。”
方和刚要传辇，就听廖华裳说道：“回陛下，此事关乎云妃娘娘，还是在这里说吧。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皇上心里一松，重新坐了回去，“尔等退下！”
瑞儿看了廖华裳一眼，站起身拱手退下。
谢翊也押着人退了出去。
只有惠贵妃还呆怔在原地。
皇上不悦，眉头一皱，冷声暴喝，“惠贵妃？！”
惠贵妃似是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差点跳起来。
脸色煞白慌乱应道：“什，什么？陛下……”
皇上脸色黑沉，暗藏不耐，“此间事已了，你先回宫。”
惠贵妃扶着宫女的手站起来，朝着皇上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过门槛时，还差点跘一跤。
从搀扶她的宫女那双颤抖的手来看，惠贵妃已经不能自己站立，整个身子全靠宫女支撑着。
廖华裳的目光从惠贵妃身上收回，下意识看了皇上一眼。
果然看到了皇上眼中快要压制不住的怒火。
等殿内只剩了两人，皇上深吸一口气，语气微缓问道：“何事？”
廖华裳道：“陛下，云妃娘娘性情，想必陛下最是清楚。”
皇上微微颔首，“云妃心地纯善，性情温婉，深得朕心。”
廖华裳脸上浮现轻浅笑意，“娘娘性格温软、乐天知足，最是无忧无虑的一个人。以往妾的母亲要教她庶务，她总要借各种理由推脱。今日头疼，明日脚疼。”
皇上忍不住笑了笑。
“便是自己院里的事，也总是丢三落四。若是小事，院里的丫头们便都替她做了；大事都是母亲为她处理。”
“到了宫里，蒙陛下看重，居一宫主位，什么事都需要自己拿主意，想来着实令娘娘头疼。”
“这不，今日妾一来，便被娘娘拉着手，听娘娘倒了一晌午的苦水。”
皇上呵呵一笑。
他甚至能想象得出来，云妃皱着眉头，苦着脸，卧在廖华裳怀里撒娇的样子。
他明白廖华裳的意思，遂说道：“夫人所言甚是，云妃身边的确需要一个能干的掌事帮衬着。朕会让方和留意，好好给她挑一个。”
转念一想又觉得，廖华裳从来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专门跟他私下里聊。
这拐弯抹角的话里，不好说出来的，应该是关乎二皇子的未来。
想来是有人在云妃身边，说了一些不该说得话。
让云妃备感困惑，这才急着找廖夫人进宫拿主意。
廖华裳既然提出来换人，不管是云妃的意思还是廖家的意思，让皇上意外之余，心里又有种细微的熨帖。
她如此坦诚布公，皇上也愿意卖她一个人情。
“宫妃入宫，可带两名贴身丫头。云妃性子又一向散漫，往日贴身服侍的，比宫里的更了解她的喜好。”
“这景福宫的掌事，便让方和找一个能干的嬷嬷，再寻几个年长稳重些的大宫女帮衬着，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廖华裳连忙站起身，真心实意地道谢，“多谢陛下体恤。”
皇上抬抬手，示意她起身，“云妃自幼与夫人亲近，夫人在京城的这段时日，可时常进宫陪云妃说说话。那块腰牌，依然有用。”
廖华裳再次谢了恩。
皇上见无其他事，便站起身往外走。
到了门口却又突然返回殿中，走到廖华裳身边小声问道：“你觉得，谢翊此人，如何？”
谢翊？
皇上为何要这么问？
难道谢翊做了什么事，让皇上对他产生了怀疑？
廖华裳小心翼翼斟字酌句道：“谢侯爷一向恪尽职守，对皇上……”
“行了，别说了。”
皇上打断廖华裳的话：懂了。
这俩人，都是木头。
廖华裳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有病。”
方和动作很麻利。
廖华裳还没出宫，已经派了一个三十多岁、名唤“叶夙”的掌事宫女进了景福宫。
因为发生了投毒一事，皇上下旨，将景福宫的宫女太监从上到下，全都换掉。
金桔几次想凑到云妃身边求情，都被叶夙拦住。
按规矩，景福宫可以有六个大宫女。
皇上给廖华裳留了两个空缺，其余四个大宫女则由叶夙亲自挑选。
挑好之后，叶夙就带着四人，站到了廖华裳面前。
四个大宫女模样都是中规中矩，看起来落落大方，且各有所长。
真正为人处事如何，非一时一事能看得出来。
也得看廖云依如何驭下。
两年的后宫生涯，廖云依手段虽仍显稚嫩，却也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廖华裳坐在一侧，看她像模像样地说了些训诫的话，恩威并重，还算不错。
离宫的时候，廖云依非要送廖华裳出宫门。
廖华裳将目光看向叶夙。
叶夙微微地笑，“回夫人，若是其他命妇入宫拜见，娘娘自是不用亲自相送。但娘娘与夫人的情分与别人不同，也是娘娘对夫人的情意。”
不错！
廖华裳微笑颔首，挽着廖云依的手出了景福宫。
到宫门口时，宫门已到了落钥的时辰。
廖华裳没有去看瑞儿，径直回了府。
第二日一大早，就派了青柠和青苇进宫，留在廖云依身边服侍。
两人都是无极宗弟子。
青柠武功高强，青苇医术高明。
有这两人在云依身边，可保她们母子平安。
父亲散朝回府时，带回来宫里的一个消息：
惠贵妃突发重疾，昨夜请了太医，只怕不大好。
皇上将三皇子暂时交给元嫔抚养，命太医院全力为惠贵妃诊治。
为了让惠贵妃的病赶紧好起来，皇上还下旨，让贵妃娘娘的爹娘入京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