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长青的修为本就远不及沧耳子,此刻见他这副模样,沧耳子心里头是又无奈又暗喜——这孩子也太厉害了,尚未修炼便凭一身本能放倒了个金丹修士,假以时日……
他越想越是心头发热,暗自琢磨:“定要好好待这小子,将来必是上界的一大助力。何况老夫早在他神魂里留了后手……”
届时若许不凡真能打开天门,哪怕对方不肯带他,他也有法子跟着去。
这边沧耳子打着如意算盘,那边的万长青抑郁了。
沧耳子把许不凡丢给他,言明只是挂个名,不许他有半分干涉,还得事事顺着,半点怠慢不得。
这还不算最气人的。
万长青近来整日郁卒,想不通这没修为的小屁孩凭什么让自己叫“大人”?更憋屈的是,他还真没辙——前几日回住处想摆摆长辈架子,刚凑近就被一股电流劈得晕了过去。
自家老祖又不肯透半个字,他只觉得自己活像个伺候人的奴才,满肚子委屈没处说。
“掌门,算了吧,能大过老祖,再说了为了一个小屁孩去告状…更丢不起这人啊”
万长青郁郁寡欢。
那日的晴空霹雳,早已惊动了宗门里的一众大能,可沧耳子一声令下,谁也不敢靠近半步,只说一切交由他亲自处置。
是以至今,宗门里高层只知这叫许不凡的孩童是块万年难遇的璞玉,被老祖看中,特交由大红人万长青代为照管调教。
“大红人?我看是倒了八辈子霉!”万长青暗自腹诽,欲哭无泪。
许不凡要吃饭,他得恭恭敬敬亲自端到跟前;许不凡要洗澡,他得提前烧好热水、备好换洗衣物;哪怕对方随口说句渴了,他都得麻溜地跑去寻来最清甜的山泉水。
这哪是调教?谁调教谁呢?
许不凡渐渐发现,自己体内的雷灵有一种自动应激反应,总在他觉出几分恶意或不轨时,便会本能地迸出电流来。
这可苦了万长青,整日里如履薄冰,伺候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处做得不妥惹了这位小祖宗,平白挨一顿电击——被个黄毛小儿电晕,传出去怕是要成宗门百年笑柄,好在这桩糗事至今没外人知晓。
深夜打坐,万长青望着洞府顶的石纹,脑子里忽然蹦出个念头:“他叫许不凡……那日旺财不也让我喊他‘许大人’么?”
他越想越糊涂,眉头拧成个疙瘩:“那旺财到底跑哪儿去了?还有,一头畜生怎么会突然开口说话?”
“唉,那小胖子周朔要来此做功课了,肯定要问旺财,拿什么交给他”
无数疑问在脑子里打转,像团缠成死结的麻线,怎么也理不清。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觉得这档子事比修炼时遇上瓶颈还要棘手。
“这极品根骨原来是这样的”
这几天他都没有修炼,只是看着明仙宗的功法,他要取长补短,现在的许不凡修炼起来如鱼得水,明仙宗的功法他也看了,跟自己的《太初玄功》差的有点远。
至于放电,经他摸索,已经可以收放自如了。
他还是依旧修炼太初玄功,这一经法,他本来就是修炼的娴熟,加上身体被雷霆改造过,炼气一层只一晚就突破了,然后还顺势巩固了一下突破了第二层。
“你…你…”
第二天一早来送饭的万长青,被惊骇的合不拢嘴———难道这就是极品根骨,真是太疯狂了。
这人与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吗!
其实无论是擎天三裂式,还是碎星诀,闪电术…他都铭记于心的,只是现在的功力不够,无法更好的施展而已。
“重修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许不凡白了一眼,不屑一顾。
就像读书的时候从小学开始,能不快嘛!
在万长青目瞪口呆中,许不凡吃饱了早点,打着饱嗝,离开了他的洞府。
这里的宗门,跟他见过的大同小异。
一群孩子在一个助教的带领下正在广场上练习。
小胖子周朔也在里面,相比其他孩子,他就比较突出了,又胖又大。
“喂,你怎么回事?都上课半天了,还在这儿闲逛!”
助教瞥见在广场上踱步的许不凡,只当是哪个偷懒的学员,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你是在说我?”许不凡指了指自己,语气平静。
“不是你还能有谁?欠揍是不是!”助教没好气地瞪过去,“年纪轻轻就学会偷懒,像什么样子!”
“老子不是你们班的!”
许不凡脆生生一声吼,脱口而出。
那助教正憋着股新官上任的火气,头一天带这批小弟子就遇上敢顶嘴的,还是个奶气未脱的小不点,顿时气冲脑门:“什么班不班的?毛都没长齐还敢嘴硬!”
怒喝间,他大手一伸,像拎小鸡似的攥住了许不凡的衣领。小家伙胳膊腿细得跟芦苇杆似的,脚底板离了地,只能徒劳地蹬着空气,活像只被提溜起来的炸毛猫。
周围的小弟子早吓得缩起脖子,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衣襟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助教瞥着这光景,嘴角勾起抹得意的笑,心里头那点火气总算顺了些——杀鸡儆猴,这招果然管用。
只是他没瞧见,被拎在半空的许不凡,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正憋着股不服输的火苗呢。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许不凡冒火,虽然他是一个小孩童的身体,可内里却是成人啊。
“什么?就你”
助教满眼轻蔑,嗤笑一声,“啊”
话音未落,许不凡周身骤然窜起蓝白色的电芒,噼啪作响的电流瞬间缠上了那只拎着他衣领的手。
不过眨眼功夫,那助教便浑身抽搐着软倒在地,直挺挺晕了过去。
“哇——!”
周遭的小弟子们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怯懦?惊呼声里裹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一个个像看稀奇似的围拢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唉,一群小傻蛋,还有周朔这个大傻瓜。”许不凡揉着被攥皱的衣领,一脸无奈。
尤其是身旁的周朔,竟得寸进尺地搭上了他的肩膀,那股子热乎劲儿让他想躲都躲不开。
远处,一名青衫老道恰好撞见这幕,惊得拂尘都抖落了半缕,忙拽住身边的一中年人:“这是哪个弟子?竟有这等本事?难道是天赋异禀?”
那中年人望着被小弟子们簇拥的身影,迟疑着开口:“莫非……是老祖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宗门大兴啊!”
青衫老道激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