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义清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依旧觉得晕晕乎乎的,浑身没劲。
蒋中平自那次酒席之后据说也是两天没有出门,倒是贺鲲,每天中午都来看望晨义清一次。两人也在这两日熟悉了很多。
贺鲲是一个果断而严谨的人,性格豪放,对太子无比忠心,晨义清这两天唯一的乐趣就是等贺鲲过来看自己,然后听他和季临海在那里互相吹嘘。
而今天,贺鲲接近傍晚才来,脸色也不太好看,一来也不客气,直接说有消息要说,还说今晚就住在晨义清这里了。
晨义清让秦来帮贺鲲和他的亲兵整理住的地方,然后赶紧去泡了个澡,等觉得清醒许多后,晨义清这才将季临海、秦来和贺鲲三人带进自己的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季临海半开玩笑的对贺鲲说道。
贺鲲神情凝重,并未回应季临海的玩笑话,而是对晨义清说道:“叶开接手张府主后,当日便走水路南下,然后在齐域和魏域集结国府地方军,逐一镇压参与动乱的封主势力。”
“倒是会挑软柿子捏。”秦来忍不住吐槽。他曾经也在国府地方军的序列中,对于各地的军事势力了如指掌。
魏域以步兵见长,缺点是魏域物产不够丰饶,所以地方封主势力的私兵战斗力并不算太强,而且不能久战。
齐域虽然富庶,但问题也恰恰出在富庶这里,手里有了钱,谁还会卖命打仗?所以齐域的私兵装备一直都在前列,但战斗力一直都不怎么样。
“话虽如此,但叶开却在战场上讨不到一点上风,开启镇压两个月了,收效甚微,而且还将齐魏两域的地方军主力彻底拖入战争泥潭,陷入僵持。”说完,贺鲲叹了口气,显得心力憔瘁。
一旁的秦来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更是忍不住骂娘,他曾在国府地方军待过,从来不把兵部地方军和封主私兵放在眼里,尽管现在已经离开国府地方军序列,但他听到这样的消息依旧忍不住气愤,心中无名之火燃烧,大骂叶开无能。
晨义清有些不敢相信,连忙问道:“不可能吧?那可是两域的国府地方军,规模数十万,难道齐氏和魏氏出手了?”
贺鲲说道:“那倒没有,叶开再蠢,他也会防着齐氏和魏氏,再加上一些听调不听宣的,叶开真正能调动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国府地方军一半兵力。”
众人一阵沉默,不久后,季临海对着贺鲲问道:“齐域和魏域再怎么被动,那也是国府地方军的事,你着什么急?而且,说不定人家叶开的任务压根就不是镇压动乱的封主势力。”
贺鲲听到季临海的第一个问题后再次露出愁容,原本打算立刻回答,但季临海紧接着的第二个问题让贺鲲一愣。
细想之下,季临海的说法还真有出处。静皇不蠢,张府主仗着自己在国府地方军中经营多年,公开撂挑子,静皇肯定要设法打击一下张府主的势力。
贺鲲满脸疑惑道:“你说什么?叶开的任务不是镇压动乱的封主势力?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说着,贺鲲看向晨义清。
晨义清略作犹豫,笑着说道:“都是些小道消息而已,有传闻说陛下派叶开接替张府主,目的是为了清洗张府主在国府地方军中的势力,或者说,培植自己的势力。”
贺鲲来了兴趣,连忙继续问道:“竟有此事?可是,为什么?张府主不是一直都紧跟静皇的动向吗?没理由啊!”
晨义清说道:“的确,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我问你,如果封主势力被消灭,你认为谁将会是静皇新的心腹大患?”
贺鲲闻言面露惊讶之色,他是为将者,怎么可能不知道帝皇对于手握军权之人的忌惮?贺鲲结结巴巴道:“这……这有多大可能?”
晨义清笑了笑,说道:“可能性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是,太子派我来了,目的是尽量保住你们。”
贺鲲已经被震惊到,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问道:“这有什么联系?”
晨义清笑了笑不说话。
季临海说道:“我问你,如果边军不动,三皇子能有多少机会针对你们?”
说到这个,贺港充满了自信,说道:“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三皇子就算手段通天也绝不可能动摇太子在西部边军中的影响力,毕竟,太子深谋远虑,早已经营西部边军多年。”
秦来接着问道:“那太子为何要派我家公子过来?”
听到这话,贺鲲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看向晨义清,见晨义清微笑着对他点头后,他说道:“原来如此,太子早料到叶开顶不住,陛下迟早会动用边军。边军一动,三皇子就有机会针对我们了!太子果然深谋远虑!”
晨义清叹了口气说道:“没错。”
贺鲲忽然正色道:“雪侯,实不相瞒,我今天要说的也是这个。陛下已经下令,上四域国府地方军全部调往下四域支援,东西两部边军由太子和三皇子分别带领,入场镇压晨域和蒋域的封主势力。”
“什么?”尽管知道三皇子迟早要来,但这事来的太快,晨义清这才刚到定原城没几天,连情况都还没能熟悉。
贺鲲继续说道:“我估计,三皇子已经在来定原城的路上了。”
闻言,就连季临海和秦来也都面面相觑。
“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尽快做好心理准备,你回去给太子的其他门人带个话,告诉他们,我会尽全力保住他们。”晨义清对贺鲲做出承诺。倒不是他不想说些有意义的,比如告诉贺鲲如何应对,如何保持默契之类。实在是事发突然,晨义清压根没有一点头绪,只能等三皇子到来,然后见招拆招。
贺鲲闻言张嘴一笑,说道:“有雪侯在,我们放心!”说罢,贺鲲告辞去休息了。
贺鲲离开后,直到半夜,书房内的三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下人敲门进来补灯油,晨义清才起身示意下人不必再加灯油,然后对秦来和季临海说道:“行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咱们去参观参观国府边军和蒋家军的帅帐,摸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