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爷子发话了,骆行善也不好多说什么。
“最好不要惹事。”他低低警告了一声。
好歹自己是爹,吴秋秋总不能忤逆自己吧?
吴秋秋翻了个白眼。
还当自己是爹啊?
现在她根本演都不演。
脸上对骆行善的不屑表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昨日自己被绑在木板上,被画符时,骆行善全程冷眼旁观,没有一点帮她说话的意思。
今日又在这里摆长辈的谱。
脸呢?
掉地上不要了?
吴秋秋的表情恰到好处地,如同一根刺扎在骆行善脸上。
“你是什么态度?”
“玲玉那小贱人就是这么教你对待长辈的吗?”
姚水心跳出来阴阳怪气。
即便玲玉已经死了,但是在姚水心心里,玲玉的女儿也必须死。
只有这个死丫头死了,她的雪然才算安全。
这丫头一天不死,就是个巨大的变数。
毕竟,骆雪然和她的命格一样。
骆家人无情无义。
指不定改变主意让雪然去送死呢?
所以,这个丫头必须死。
“我对你们,需要什么态度?”
吴秋秋冷哼一声。
“小贱人,你不过一个将死之人,神气什么?”
姚水心眯起眼睛,又想打吴秋秋巴掌。
“哎哟,那可不一定哈。”
吴秋秋嘻嘻一笑,抓住了姚水心的手。
“你什么意思?”姚水心神色巨变。
“啪!”
吴秋秋却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那天,你打我,打爽了吧?今天该我还回来了。”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姚水心之前把她往死里整,现在找到机会,当然要报复回去。
乱世先杀圣母。
吴秋秋绝不让自己优柔寡断。
“你,你这个小贱人,你敢打我。”
姚水心被扇得发懵。
“这才哪到哪。”
吴秋秋嘴巴稍稍咧开,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然后揉了揉手腕:“你们聊。”
姚水心气急败坏,恨不得撕了吴秋秋。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吴秋秋背后长枪一出,半空中嗡鸣。
枪尖还沾着老爷子的鲜血。
“你也想试试开颅的滋味么?”
吴秋秋幽幽问道。
“我......你......你敢!”
“老爷子我都敢杀,你又有何不敢?”
她瞪着姚水心,脸色严肃起来,眼底是凛冽的杀意。
吓得姚水心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给我等着。”
看着吴秋秋的表情,不敢接近,又不甘心被吴秋秋扇了巴掌。
“够了!!今天让你们来,主要就是为了骆家的未来。”
骆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自然地略过了吴秋秋。
说实话,这场面还是有点诡异的。
吴秋秋是被挑选来做巫蛊人偶的。
但现在因为有那神秘长枪的保护,全府上下愣是拿她没办法。
此刻还要当着她的面儿商量这件事。
就连老爷子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面部表情极度不自然。
偏偏徐道长也不给个准话。
“爹你说,要我们怎么做?”
骆行善问道。
老爷子顿了顿,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何如此信这件事?”
骆行善和一众人都摇了摇头。
“是因为.....八十多年前,骆家,曾遭遇了一场浩劫,徐道长的师父,是那场浩劫的见证者。”
说着,老爷子将一卷羊皮纸递给了骆行善。
不消看吴秋秋都知道,上面记载的应当是当年河伯新娘那场浩劫。
至于什么徐道长的师父,搞笑,明明从始至终就徐老怪一个人。
骆行善看完之后,深吸了一口凉气。
“当时老道长曾断言,每隔八十一年,骆家便会遭遇一场危机,今年,刚好到了时间。”
“我若是不加以阻止,骆家就会重蹈覆辙。”
老爷子说完,叹了口气。
“这都是真的。”
骆行善本来不以为意。
然而,看到这些资料却不得不信了。
“不是已经找到解决的方式了吗?她!”
姚水心转身指着吴秋秋。
语气满是恶意。
老爷子欲言又止。
如今这个情况,想要拿吴秋秋做人偶,只怕是有点困难了。
徐道长不给准话,他就只能做两手准备。
吴秋秋耸耸肩,唇边却衔着几分玩味似的。
“爹,那您是怎么看的?人偶的计划,还继续吗?”
骆行善关注到了吴秋秋的表情。
发觉吴秋秋似乎半点都不担心。
嗯?
难道这丫头真的以为,就凭这杆诡异的长枪,真的护住她?
徐道长可不一定不是对手。
“当然要继续。”
老爷子说道。
“有徐道长在,你这小丫头,我看你能嚣张多久。”姚水心马上嘲笑起来。
“咚咚。”
老爷子的手杖在地上敲了两下。
“计划当然不能放弃,毕竟事关骆家存亡,所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去把雪然带过来。”
正在幸灾乐祸的姚水心陡然听到这么句话,像被扼住了脖子的母鸡。
将难以置信的目光转向老爷子。
“您说什么?为什么要带雪然过来?”
不,不可以。
雪然是她唯一的女儿,怎么能做成人偶。
“雪然已经长大了,条件已经不适合了。”
她声音干涩地说道。
双手张开,宛若一个护犊子的母鸡。
“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还不去将雪然小姐带上来。”
老爷子眼神暗暗扫过吴秋秋,想看吴秋秋是什么反应。
只可惜吴秋秋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眼头稍稍下压。
吴秋秋既然要听,就让她听。
“不行,不能带雪然上来,老爷子,雪然她不符合要求的,求你了,别带她。”
方才还一脸嚣张的姚水心,此时跪在了地上,乞求老爷子放过骆雪然。
吴秋秋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那么慌乱的神色。
看样子,她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儿。
只可惜。
有的事情是必然。
老爷子无视了姚水心的乞求,摆摆手,让人下去。
“不要,不要!!徐道长,您说句话啊,您不是说您施以血咒,就可以死骆秋然一个人就行吗?为什么现在要牵连我的女儿?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跪着爬向了徐老怪。
仿佛此刻只要徐老怪发话,她就能救下自己的女儿。
然而,徐老怪摇了摇头。
“双生并蒂莲,她们二人一起,效果反倒最好。”
不管是吴秋秋还是骆雪然,他都不会让她们离开这里。
既然老爷子主动提出来了,他也不用当这个坏人。
呵呵,事后骆家还得感谢他呢。
“你说什么?不!我不允许。谁敢伤害我女儿,我和谁拼命。”
姚水心语气越发尖锐起来,她仇恨地看着这一屋子人,最后视线落在骆行善的身上。
“骆行善,你说话啊,他们要拿你的女儿去送死,你就一句话不说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骆行善抿着嘴巴,抬头看了老爷子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
即便自己的女儿即将遭受无妄之灾,可他选择的是明哲保身。
“骆行善,你是不是男人?那可是你女儿,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女儿去送死吗?”
姚水心尖叫着爬起来,撕扯着骆行善的衣襟,尖叫怒骂着。
她以为自己早就看清了这个男人。
可是没成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骆行善的自私自利。
竟然连雪然都不管不顾。
“你这话说得,秋然也是我女儿啊,你不是巴不得秋然去死么?现在轮到雪然了你这么激动。”
骆行善嘀咕了一声。
“你......”
姚水心颤抖着举起手指,指着骆行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还是个人吗?”
这话也是人能说出来的?
她差点被骆行善的回答给气疯了。
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骆行善轻咳了两声:“好了好了,都是为了骆家着想,虽然我也舍不得咱们女儿,可眼下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哎。
他假惺惺地叹口气。